第215章 第2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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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京都,是一家搬來定居,人多,雜物多。

雲程有聖上賞賜的宅院,不用去太師府,讓人帶路,去那座宅子放東西。

再走一段,謝晏清有人來接,暫時跟他們分開,約好明天中午差個人到杜家書齋門口見,兩邊都認認門。

葉存山跟雲程說一聲,帶上兩個人,送彭先生回家。

彭先生推拒數次都攔不住,說他倔脾氣。

葉存山臉上身上有趕路的風塵仆仆,雙眸卻非常明亮,麵上笑意也藏不住,「都走到這裡了,我再送你一程又沒事。」

彭先生是恩師,獨自離家去府城教導他三年多,回家時隻有數隻箱籠,他這做學生的,不過送一段路。

這都十一月了,安家過後,家裡還有人情走動,也要準備祭拜嶽父嶽母,這些忙完,就差不多要開始備年貨。

京都的雪又大又多,比府城要冷。彭先生家住得比較遠,到時來往不便,趁著今天上門看看,趕著年前,看看彭先家裡缺什麼,有什麼困難,他能搭把手。

彭先生嘆了口氣,慣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帶出了笑意。

另一邊,雲程他們走半路,就又有來人接。

碼頭碰麵後,就有腳程快的小廝先回府說了,這次是太師府跟將軍府都來了人,幾輛馬車一起過來,叫他們帶著孩子上車。

太師府這邊,程文傑還跟著跑來了。

他跟存銀同齡,大了月份,在存銀都長高,有了俊秀少年樣的時候,程文傑個子也躥了一截。

是真的喜歡監考,見了他們很興奮,「我給哥夫留了最好的考棚,跟爹說過了,你們安置好以後,就讓他住我那邊,這段時間好好備考,過年再放假!」

這事能等葉存山回來再說,雲程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問他:「陸瑛表哥呢?他有沒有回京都的?」

程文傑一聽他的名字就看存銀,存銀剛想豎起耳朵聽聽消息,就被他抓個正著,眼睛都瞪大了,「問你表哥,你看我做什麼?」

「你倆不是筆友嗎?他沒給你說啊?」

這語氣實在是在太酸了,存銀叫他好好說話,程文傑就說人在外地。

「我大哥領了個差事,要點人隨行幫忙,表哥被三姨催婚催得緊,當天就跟著我大哥跑了,估扌莫著要年前回來。」

雲程他們這次帶了禮,準備了數月,說算著日子,過來京都的時候,應該可以直接參加陸瑛的成親禮。

結果到了以後,發現陸瑛連媳婦在哪裡都沒著落。

「怎麼不著急呢?」

程文傑聳肩,「他現在脾氣壞,越催越要他乾什麼,他越不乾。」

說著他煩起來,「催催催,有什麼好催的,我這正忙著,我娘也給我說親,我才幾歲啊。」

他跟存銀同齡,這兩年,挺多人問存銀,老家還都以為存銀要嫁了。

程文傑這年歲,又不像程文瑞那樣,學業有成,還領皇差。他早前養得嬌,脾氣陰晴不定,在同齡圈子裡,風評很差,這親事不趁早說,往後拖拖,都沒好人家了。

因為被催到他頭上了,他對這種催婚行為很是討厭,特別能理解陸瑛,順道問一句存銀說親了沒有。

還問:「我聽說你們一道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那是誰啊?怎麼沒見著?」

他說的謝晏清,謝家有安排人接,程文傑沒跟人碰上。

聽說存銀沒有成親,又聽說謝晏清也是新科舉人,再聽他倆在府城玩得挺好的,程文傑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定下了吧?」

怎麼就定下了!

存銀說他現在很像村口的婦人夫郎們,「閒下來就隻會說男男女女那點事。」

程文傑:「我還會說考試的事,你要不要去我的模擬考場看看?很大很氣派,我爺爺跟我爹偶爾都會去坐坐的。」

存銀才不去。

他們說多久,圓圓就看多久,好奇寶寶的本性不改,誰說話就看誰。

程文傑被她看了許久了,朝圓圓伸手,捏捏她的手掌手指,順道對比下膚色,說圓圓現在白了很多。

圓圓望著他笑,開口就叫爹,嚇得程文傑立馬撒手了,「叫表舅。」

雲程教了圓圓幾次,圓圓嘴裡叫著「表舅」,實際眼神很迷茫。

長大後的程文傑,樣貌長開了,與畫像上的程蕙蘭有了明顯區別,臉上多了少年的英氣與銳利,慢慢褪去嬰兒肥,最能混淆的外貌特點消除,他就隻是程文傑。

但原本的骨相皮相在,他從前能跟雲程畫像改版後的人物九成像,現在看起來像雲程,也很正常。

雲程注意著他的情緒,見程文傑不再跟從前一樣,提到他像某人,就立刻炸毛不開心,心裡長長舒了口氣。

到住處後,一家人下馬車。

程文傑帶他們去看裡麵看宅院。

是個二進的宅子,比不得太師府,但要比府城的宅子稍大一些。

宅子大,耳房多。自家人各有各的房間,平枝姑姑他們也能住下。

裡麵家具擺設一應俱全,炕都通好燒好,院裡打了水井,廚房裡米麵都有,乾柴堆在牆角,碼得齊齊整整,旁邊小柴房裡,就隻放了蜂窩煤。

這房子是虞氏來看過,叫人布置修整的,跟程文傑說過,他現在就是轉述,「家裡要是人多,住不開,就把耳房打通,做大通鋪,能多睡很多人。」

這是不買新宅子的情況,要買大的,就不用這麼辦。

雲程留程文傑在家裡吃飯,存銀放下東西就去廚房準備。

「我們今天才到,在船上待了十多天,身上都悶出味兒來了。孩子累,需要休息,存山還沒回來,我們明天再登門拜訪。」

程文傑知道的,他跟雲程說:「我娘都準備了,明天到家裡吃中飯,完事後敘舊聊聊,挑個好日子去祭拜姑姑跟姑父。」

雲程有點詫異,「祭拜爹娘,不是直接去嗎?還要挑日子?」

程文傑說要挑,「不管你們祭拜誰,這是要開祖墳的,日子挑好了,不算打擾先人。」

雲程:「……」

葬入祖墳,還有這麻煩事呢。

家裡東西由平枝姑姑他們負責,搬到各自的房間,順帶收拾,書房那頭雲程要親自看著點。

書架跟太師府大書房的書架類似,實木架子,開了很多格子間,木頭寬度大,整體很厚實。

這間宅子的大小有限,開出來的書房大小也有限,就貼著牆根,做了兩麵書架。

書桌也大,另外放了雲程信件裡多次強推的長沙發,配長茶幾,裡麵再無其他。

雲程把書往外拿,照著編好的目錄往書架裡擺的時候,程文傑看兩回,就跟著一起,「我爹的書架也這麼擺的,我還給他整理過。」

雲程問他最近學業如何,「你要監考,總要自己肚子裡有貨,才能服眾吧?」

程文傑搖頭,「不需要,他們看中的是我爹跟我爺爺會出題。我大哥偶爾也會出題,我爹有空還會抽閱卷子,那些書生們就來得更勤快了。上回爺爺休沐,我硬磨著他跟我去了一趟考場,給大家講了兩篇文章,有一道題是選自《詩經》,他也寫了一篇文章,我叫人謄錄好了,回頭給哥夫看看。」

這些都是一手資源,當朝太師答科舉題目,多少人搶著要看。

當時是模擬考場內,臨時即興作的文章,記性好的,當時能記下,回頭默下來。

記性差的,現場聽完還得找人要。

趕上了鄉試年,學生們都沒平時的大方,這篇文章的流傳度不廣。

程文傑還笑,「杜家書齋來人找我了,叫我去問問爺爺,願不願意大方一點,把文章給天下學子都看看。」

問到他跟前,他能拒絕嗎?

還好年底瑣碎事情多,他說再去收集幾篇,給他爺爺也出一本小書,暫時糊弄過去了。

「咱們自家人都沒看呢,他們急什麼。」

書房沒收拾完,存銀就來叫他們吃飯。

廚房的灶有兩個鍋,還配了小爐子。

他在爐子上煮了湯,一口鐵鍋煮飯,一口炒菜,有廚娘打下手,四菜一湯上桌沒廢多少工夫。

兩地一直有通信,存銀跟柳小田學做飯的手藝,雲程在信裡說過,程文傑吃過感覺挺好,說他在京都開個酒樓也不錯。

存銀不要這個,「我拿這手藝去開酒樓,那我還是小老板嗎,那不就是後廚的大師傅,成天在後頭顛勺,累得慌。」

說白了,開酒樓,不需要老板會做飯,他請大師傅就好了。

程文傑說京都這邊,開個酒樓要比裁縫鋪子好,「這地方跟府城不一樣,我妹妹,買個首飾,不說這首飾花了多少銀子,是時興的樣式,要說是金玉首飾鋪裡買的。我娘,叫人來做衣裳,不說料子不說花樣,要說是某某裁縫鋪做的。」

買首飾,金玉首飾鋪一家獨大。

做衣服,就三家風光。

存銀看雲程,雲程給程文傑說,「咱們在府城那邊,出去下館子,吃個飯,不說吃了什麼什麼菜,要說去了某某酒館吃,說一個第一樓,旁邊人都要過來圍著聽他吹牛。」

程文傑聽著笑,不繼續勸說,「我大哥已經看好鋪麵了,京都鋪麵賣得快,我家先買下來,暫時是在搭著賣其他鋪子裡的貨物,你們來了,忙完後就去看看,合適的話就把地契拿去。」

這事到明天上門拜訪後,再詳談。

飯後程文傑沒留下叨擾,給他們時間收拾東西,自己先回家,給家裡說說情況。

廚房在燒熱水,雲程叫奶娘過來,待會兒先給圓圓洗,叫冬桃隨後,兩個小孩子先收拾了烤頭發,大人就再等等。

這裡洗澡間是在後院主宅的側麵,洗完出來是在屋子裡走,不像府城那邊,出了耳房,還要在風裡吹一陣。

存銀說這個好,「冬天洗澡能暖和些,等到轉暖後,再請人做個竹床,咱們還是能躺著洗頭發。」

前院裡留了空地,暫時沒種菜,看他們是要種樹還是種花,都隨便。

雲程叫存銀去種草,「書籍我們都是整理好帶過來的,我按照順序拿出來就行,你不用幫,你去把你那些草挪出來,別在花盆裡給養死了。」

路程用去十幾天,他們又被大雨困在了碼頭七天,那草是提前挖出來的,再拖拖,還真可能死掉。

這次是定居,宅子是聖上賞賜的,沒可能賣掉,存銀就要做好規劃。

草紮根以後,占地麵積會擴大,霸道得很,一圈圈的將草麵覆蓋。

存銀還想自己種點青菜,家裡下個麵條,攤個餅子,不用出去買。

左右看看,就拿鐵鍬,在菜園一角,挖了兩條小道出來,分了一塊方形地,出來種草。

叫溫故給他找來了石頭填縫,這樣就不會往菜園這邊長。

葉存山這時回來,瞧見了,就順口說:「把旁邊那一塊也劃出去,你種種別的,京都比府城冷,今年都下過兩場雪了,也許你能種出朵花。」

存銀應下,「你吃了沒?我給你留了飯,在爐子上熱著的。」

葉存山在彭先生家吃過,不用再吃了,「放著吧,我也沒吃飽,晚點再吃。\"

臨時去的,家裡沒準備,做飯炒菜,又出去買了包子饅頭還有餅子。

彭先生回來,小輩就都來了,拖家帶口的,好幾個小娃娃,葉存山不缺那口吃的,沒跟人爭,回來還得跟雲程商量商量,今年怎麼都要抽出空閒,臘八節後,去看看,年後也要去。

「彭先生家還成,這兩年攢了銀子寄回來,屋子都修繕過,房頂加固了,風雪都不怕,不漏風漏雨,米缸也滿滿的,日子過起來了。就是鄰居、親戚,還等著看笑話,講話陰陽怪氣的。」

都知道彭先生得罪了人,見這麼個有學問的人,混得不如普通老百姓,大家就開心。

看他又要起來了,就要拿從前的學生說事,說人家出息了,就不會惦記他了,要老死不相往來。

言語傷人。

兩家離得遠,葉存山送人回家前,是有想法,冬季就少點來往,恰好他也是要備考,沒多少空閒。

現在看來是不行的,所以路上他又想了想。

經常去,是做不到,天氣惡劣起來,來回跑的,彭先生還要說他。

就到家裡要準備年貨,開始灑掃的時候,他就抽一天空閒,去家裡給人乾乾活,把態度擺出來。

「晴天的時候去就好了,」雲程說,「總不能一下悶頭讀幾個月,那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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