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準備當鹽販子,改良曬鹽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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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謂是幸福的煩惱,就連朱瀚也是沒有想到,打土豪分田地的效果,竟然是這麼好,短時間就吸引了幾十萬流民湧入。

「什麼,幾十萬流民?」朱元章一聽,心中是又驚又喜啊。

「對啊,少說也得有二十萬人吧,府衙要賑濟流民,光是喝粥都有些不夠了,李善長都快愁的頭發全白了。」馬秀英說道。

朱元章一聽,頓時也是有些慌了。

他前腳剛剛答應了劉福通,要給北方紅巾軍支援幾十萬石的糧食布匹呢。

哪知道,自己後腳回來,就是多了幾十萬張吃飯的嘴巴!

要是再把答應的幾十萬糧草布匹送給劉福通,那還不得全軍上下跟著餓肚子呢。

「這可是大事兒,妹子,咱先去商議一下!」朱元章皺眉說道。

這種事情關係生死存亡,對劉福通食言,那就敗壞了自己的威望名聲,要是沒有糧草,那好不容易招攬來的流民也會大失所望,軍隊也會耽誤操練。

「我這沒事,好著呢,你快去吧。」馬秀英連忙說道。

朱元章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來到了前廳,派人去請湯和與李善長。

很快,湯和、李善長二人就一起來了。

「大帥,有事?」湯和一進門問道。

「剛才妹子都跟咱說了,聽說錢糧嚴重不夠,是不是?」朱元章直接問道。

「大帥說的沒錯,現在的確是有了很大缺口啊。」李善長連忙說道。

「李先生,那你給咱仔細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兒。」朱元章一抬手,讓兩人先行落座。

湯和與李善長在大廳中分坐兩側,然後才開始一一道來。

一切的起因,都是朱瀚搞出來的這個打土豪分田地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遠超預期的流民湧入自己的地盤,哪怕是打土豪獲得了許多糧食,也依舊是不夠這些新來流民填飽肚子。

「人多了是好事兒,但是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可也是一件麻煩事兒了。」李善長說道。

「既然這樣,那為啥不多打一些惡霸土豪,多分一些糧食,不就有了嘛?」朱元章琢磨著說道。

李善長卻是立刻大搖其頭,「大帥,這種事情可不能太過啊,許多士紳之家並沒有多少劣跡,而且他們都是支持我們義軍的,要是不問青紅皂白一同打了,反而有損大帥的威名,不利於招攬士人效命。」

其實,朱元章根本就不信什麼士紳之家少有劣跡,隻不過是有些人家裝的好一些,嚴實一些罷了。

李善長本身就是士紳一員,自然要說些好話給自己貼一貼。

但是,李善長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要是把士紳們一棍子全打死了,必然就把讀書人都嚇跑了。

現在這個年月,沒有了讀書人怎麼編戶齊民,怎麼教書育人,怎麼征收糧草,怎麼清繳稅賦,指望那些種地的流民百姓,可絕對完不成這些事情。

「那這麼說來,還真是不能動他們了。」朱元章也是有些無奈了。

他想了一下,又是說道:「那要是向他們買糧食呢?」

李善長又是搖搖頭,「大帥,咱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原來,紅巾軍中已經實行了軍餉製度,府庫中的銀錢,還得留著給軍士們發軍餉呢。

剛剛實行沒多久的軍餉製度,要是說停就停了,那對於軍心士氣可是巨大的打擊。

「這也不行,咱豈不是要錢沒有,要糧也沒有了。」朱元章有些鬱悶了。

「大帥,俺想到一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湯和忽然在旁邊說道。

「說說看,什麼辦法?」朱元章問道。

湯和挺直了身子,向朱元章說道:「咱們手中不是有大批田地嘛,要能用田地向那些士紳換取糧食,他們還能不換?」

朱元章一聽,頓時就是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旁邊的李善長也是忍不住了。

「湯和啊,你這主意,可真是餿主意,把田地從一批地主手裡搶過來,賣給另一批地主,那咱們圖個啥?」朱元章很是無語。

「哦,,也對哈。」湯和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大帥,咱們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試試。」李善長說道。

「什麼辦法,快說看看!」朱元章連忙說道。

「大帥,我們現在存糧還有一些,若是等到秋收,可以增加一些稅賦,多收兩成的秋稅,應該可以應付過去這個冬天了。」李善長說道。

這個辦法,可以說比較有操作性。

隻要把最難熬的冬天扛過去,天寒地凍的流民遷徙也會少一些,糧草危機也會減輕一些。

但是,朱元章卻是不這麼認為。

他細細一想,還是搖搖頭。

「先生,這個辦法,隻能是無奈之舉,不是長久之計啊。」

李善長也有些無奈,因為這話的確是事實。

「現在不過是剛剛入秋的七月,等到秋收完成再收秋稅,還要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萬一中途有變故,糧食說不定就要斷了,到時候征收稅賦,也來不及啊。」

「而且,我們府衙和都元帥府,早已經說過了,今天要輕徭薄賦,臨到頭了卻加稅兩成,也是打自己臉皮啊。」

「還有,再等到明年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要是再來了大批流民,那肯定又是糧食不夠了,怎麼看,也不是長久之計。」

朱元章一番話分析的麵麵俱到,李善長是心服口服,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一時之間,大廳內的三人,都是沒有個主意。

眼看著天色徹底黑下來,依舊是沒有一點進展。

朱元章便是讓人安排了便飯,三個人邊吃邊商量。

哪知道,晚飯吃完了,三個人依舊是沒有商量出來個頭緒。

湯和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擺,忽然就是笑了起來。

「哎呀,咱們可真是湖塗啊!」湯和笑道。

朱元章和李善長都是一愣,不知道什麼意思。

「大帥,先生,你們想啊,咱們這裡卻糧食,可是又一個地方不缺糧食啊。」湯和說道。

「什麼地方?」

「還能有哪,自然是江南啊!他們又沒有災荒,又沒有戰亂,那糧食還不是海了去了!」湯和笑道。

朱元章和李善長頓時恍然大悟。

「哈哈,對啊,怎麼把他們給忘了。」

「上一次出兵巡遊一圈,就是搞回來一百萬糧草,要是再去一趟,就算是搞不定一百萬糧食,弄個四五十萬石,也是能夠撐過去了。」

朱元章和李善長都是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想要再次出兵江南去打草穀,那就得去找朱瀚商議行動了。

因為義軍的水軍,現在全都是在除州**一帶,由朱瀚統領。

「那咱明天,就去一趟除州,跟七五商量一下出兵的事情!」朱元章笑道。

次日一早,朱元章就辭別了馬秀英等人,帶領幾百名親衛快馬加鞭飛奔除州。

天色落日,朱元章就已經率人進入了除州城。

一見到朱元章來了,朱瀚也是心中大喜。

「哥,你咋這麼急來了。」朱瀚連忙迎上去。

朱元章看到朱瀚,心情也是大好。

一邊上下打量著朱瀚又竄高一些的個頭,一邊笑著說道。

「不來不行啊,要是再不來,咱和兄弟們,可就要餓肚子了。」

聽到朱元章這麼說,朱瀚就已經猜到了**分了。

除州和定遠的情況差不多,打土豪分田地,可是把義軍的名聲給打出去了。

開始的時候,是成千上萬的流民湧進了除州,獲得了糧食農具和布料的安置。

隨後,更多的流民湧進除州,讓富庶的除州府衙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定遠在北邊,更是靠近戰亂災荒的中原一帶,流民情況隻會更多,不會更少。

果然,朱元章把事情原委一說,根朱瀚猜的差不多。

「而且,不僅是流民,咱還答應了劉福通,給他們幾十萬的糧草和布匹,話已經說出去了,可不能反悔了。」朱元章說道。

朱瀚點點頭,很顯然也是贊同老哥朱元章的這個舉動。

「劉福通他們三路北伐,畢竟討伐暴元,咱們要是不出兵,也得出點糧食,要是倆糧食都不出了,肯定得有不少人背後罵咱們是撿便宜的小人咧,到時候可不利於招攬英才。」朱瀚說道。

斤斤計較眼前的那點糧草錢財,顯然不是什麼大格局的行為。

「所以啊,咱就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再出兵南下,搞回來一波糧草!」朱元章說道。

他一路上,已經是把計劃給想的差不多了。

無非就是義軍水軍開進長江,擺出大舉進攻的架勢,逼迫江浙蒙元官吏們送錢送糧食。

哪知道,朱元章的話一說出來,朱瀚卻是搖頭表示了反對。

「哥,不行,我們不能這麼乾!」朱瀚說道。

朱元章頓時一臉驚訝,「為什麼不能這麼乾?」

朱瀚微微一笑,「哥,你忘了,咱們不久之前,可剛剛去了一趟,把集慶府給搜刮的一乾二淨呢。」

「哼,那麼大個集慶府,那麼大的江浙行省,肯定還有許多糧食,咱們再去搶一波,有什麼問題。」朱元章說道。

「哈哈,哥,這可不一樣,我們上一次拿的可是贖金,而且還保證了一段時間內不會再去攻打集慶府,要是出爾反爾,可是又損信譽啊。」朱瀚說道。

「一幫子韃虜,跟他們講什麼信譽!」朱元章不以為然。

「不,就算是跟韃虜,也一樣要將信譽,隻不過這信譽,不光是給韃虜看得,也是給江南的士紳百姓們看得。」朱瀚說道。

「那咱們缺糧食呢,該怎麼辦,總不能為了講信譽,把自己人餓死吧。」朱元章有些無奈。

朱瀚對於這個問題,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

「哥,既然江浙有糧食,那咱們去買就是了!」

「去買?」朱元章一聽,頓時就是急眼了。

「對啊,去買糧食。」

「七五,你這不是瞎說嘛,咱們哪有那麼多的銀錢,還得留著發軍餉呢,而且,江浙一幫子奸商,咱們要是大規模的去買糧食,他們肯定坐地起價,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們哄抬物價的!」朱元章氣呼呼的說道。

他們兄弟二人,流浪多年,見慣了那些奸商們的嘴臉。

活命的糧食,真到了危急時刻,基本就是無價的。

平常日裡五六文錢一斤的糧食,輕易漲價到五六十文,已經是糧商們活菩薩大慈大悲了啊。

暴漲上百倍價錢的糧食,朱元章都是親眼見過。

江浙那一幫子奸商士紳,若是不帶著刀子去搶去威嚇,隻怕把自己賣了,也買不回來多少糧食。

「哈哈,哥你說的這話,實在是太對了,對付這些奸商,還真的有個好辦法。」朱瀚笑道。

看到朱瀚如此澹定,朱元章立刻意識到了,肯定他有了主意了。

朱元章當即大喜,「七五,你是不是有了主意了?」

朱瀚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沒錯,哥,我昨天也是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朱元章連忙催促。

隻聽朱瀚慢悠悠的說道。

「哥,江浙的糧食,基本都是在豪商士紳手中,伯魯那些蒙元官吏手中,根本沒有多少存糧,咱們就算是去搶,也是要大費周章,那些豪商士紳可有的是本事拖延。」

「所以,最快最便捷的辦法,那就是去買!」

「不過,咱們要去江南買糧食,可不能用金銀,兵荒馬亂的年月,金銀也不那麼值錢了。」

「我們得拿點有價值的東西,就跟那糧食一樣,他們要是拿糧食掐我們脖子,咱們就用這個掐他們的脖子。」

朱瀚的一番話,說的是月匈有成竹,直把朱元章聽得心裡癢癢。

「七五,你就別急咱了,趕緊說是什麼法子?」朱元章催促道。

朱瀚笑著說道:「鹽!」

「什麼,鹽?」

這個答桉,倒是大大出乎朱元章的預料。

「沒錯,就是鹽!」

「可是,咱們除州這裡,還有定遠,根本就不出產鹽啊。」

鹽可是個好東西,除了吃喝之外,人要活著,最不能缺的東西,那就得是鹽了。

所以,賣鹽也就是成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整個天下有名的食鹽產地,其實並不是很多,基本都是有數的。

比如淮東的泰州揚州一帶,北方的山東至滄州一帶,南方的福建一帶,內陸地區則是四川、山西和西北的井鹽湖鹽。

除了這些地方,其餘的地方基本都是沒有大規模的食鹽產出。

所以,食鹽就成了最為緊俏的硬通貨,比金銀都是硬!

特別是現在戰亂四起,各地的食鹽價格都是一路暴漲!

太平年景的時候,一斤食鹽不過是一二十文錢,而如今除州的食鹽已經是長到了三十文錢,江南的食鹽更是漲到了將近四十文錢。

許多窮苦的百姓人家,越來越買不起食鹽,隻能是好長時間才買一點。

「哥,我們這裡不產食鹽,可是離著產食鹽的揚州近啊。」朱瀚笑道。

要說歷史上最為有名的食鹽產地,那揚州鹽商的大名,一定是能夠排在前列的。

揚州鹽商,並不是揚州本地產食鹽,而是在揚州東邊的泰州鹽城等地出產食鹽。

當地大片的鹽鹼灘塗,糧食產量很低,遠不如開墾鹽田煮鹽來的劃算。

「揚州?」朱元章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沒錯,就是揚州的食鹽。現在那裡已經是大亂,當地的張士誠等人起兵,打跑了蒙元兵馬,壟斷了食鹽產出,已經是沒有蒙元的鹽商去收購了。」朱瀚說道。

廢話,張士誠等人舉兵的一個最大原因,就是不滿蒙元官吏與鹽商勾結,死命壓榨當地的鹽戶。

現在他們翻身做主了,第一時間就是把蒙元的官吏和鹽商全給砍了腦袋。

這就導致,揚州的食鹽數量充足,但卻是沒有江浙的鹽商敢去收購了。

而且,他們也沒有辦法去收購了,朱瀚的水軍早已經阻斷了長江水運,江浙的商船並不知道什麼談判媾和,全都怕的要死呢。

畢竟性命可比錢重要多了。

「那這樣的話,張士誠真的肯把食鹽賣給咱們嗎?咱可是聽說了,這個張士誠,並不買紅巾軍的賬啊!」朱元章說道。

張士誠自此舉兵之後,就沒有利用過紅巾軍或者白蓮教的名頭,全都是用自己鹽販子鹽戶們的自己名頭。

「嗬嗬,這個張士誠不成大器,占據一個揚州和泰州,已經是他的運氣了,現在他處於南北夾擊的地步,又賣不出去食鹽,很快就要缺衣少食,我們肯去買他的食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朱瀚笑道。

「可是,江浙距離揚州更近,萬一張士誠知道咱們的計劃,自己去江浙賣鹽,甩開了咱們,怎麼辦?」朱元章還是有些擔心。

對於這個問題,朱瀚也早已經有了對策。

「哥,這事兒那更是簡單了,咱們隻要派出水軍,在長江上嚴查各路走私,不許一片木板私自下水,那張士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沒有咱們,也休想賣到江浙一粒食鹽!」朱瀚說道。

接連兩次大戰擊敗元軍,朱瀚手下的水軍已經是算是初成規模,雖然不能說製霸全麵,但是對付一些敢運輸貨物的走私上船,那還是非常簡單的。

「哈哈哈,那就太好了,張士誠沒有了咱們,可就是得餓死了!」朱元章大笑道。

「是啊,咱們到時候左手掐著揚州的食鹽,右手握著江南的糧食,讓他們往東,看誰敢往西!」朱瀚笑道。

「不過,張士誠那裡畢竟沒有咱們的交情,派人去說和食鹽的事情,隻怕不是很簡單啊。」朱元章又是說道。

所謂萬事開頭難,特別是跟張士誠這種反賊打交道,那更是難上加難。

讓朱瀚他們代銷食鹽,本來是雙方互贏的事情,但萬一張士誠要是覺得自己吃虧了,或者說不想白白便宜朱瀚這個二道販子,那就是麻煩了。

有時候麵子一甩出來,可就是不好往回收了。

「哥,這派去的人,我也已經是選好了。」朱瀚說道。

「誰?」朱元章連忙問道。

「我!」朱瀚指了指自己。

朱元章一聽,頓時臉色都變了,非常強烈的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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