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其實在見麵之前,祁岸遠沒覺得兩人間的小摩擦會鬧到「談談」的地步。
甚至一開始,他隻覺得自己哪裡不經意做的不對,讓她不開心,宋枝蒽鬧小脾氣才不想回信息。
畢竟這種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
高中的時候,兩人一起看完《不能說的秘密》,宋枝蒽在小臥室眼淚流得稀裡嘩啦,身為男生的祁岸卻沒那麼細膩的共情,反到覺得看到她哭比較有趣。
白糯糯的臉一哭就紅,鼻尖也秀秀氣氣的,讓人想咬一口。
祁岸那會兒還是個半大小夥子,哪知道什麼是喜歡,又哪知道什麼話能讓女孩兒開心,純粹覺得好玩,想逗她,就隨口調侃了句,大意說電影都是假的,有什麼好哭。
然而再軟的性格,脾氣也有雷區。
當天宋枝蒽就生了祁岸的氣,足足一下午都沒理他。
後來還是祁岸主動在她身邊繞,跟她說話,又花了三天時間學了那首《路小雨》在校慶舞台表演,才把宋枝蒽哄好。
但也因為臨時換掉表演曲目,被老師痛批一頓。
往事歷歷在目。
祁岸也不再是之前那個莽撞又不懂風月的少年,自然也不會糾結她為什麼突然就不理自己,而是想著怎麼買到讓她喜歡的禮物。
至於兩人的「矛盾」,見一麵展開說說人估扌莫著也就好了。
隻是不想,他剛考完一門,還沒等到宋枝蒽的回復,反倒接到另外兩個人的電話。
第一個打來的是宋蘭時,她說宋枝蒽今天來工作室拍照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狀態不大對勁,特別是離開的時候,臉色很差,叮囑祁岸去關心一下。
第二通電話是蔡暄,同樣也是告訴她宋枝蒽狀態不大好,說她來了姨媽,很難受,一個人在宿舍躺著。
本來蔡暄是打算回去照顧她的。
但考試時間臨時變動,宿舍另外兩人又叫她出去給宋枝蒽準備生日禮物,蔡暄想著自己照顧肯定不如男朋友在身邊,便把這件事跟他說了。
所以祁岸才在考完試的第一時間鴿了謝宗奇來找宋枝蒽。
結果她的電話怎麼打都不接。
讓蔡暄打,也是不接。
猜她應該在睡覺,祁岸沒太擔心,又不想離她太遠,便在附近找了個喝咖啡的地方先等著,再時不時地打下電話看她有沒有醒。
可過了一個小時,她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祁岸從來不是什麼耐得住性子的脾氣,再加上之前宋枝蒽就不理人,這會兒免不了窩著火氣。
但更多的是著急。
祁岸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不被搭理的人是他,可他擔心的還是宋枝蒽難不難受,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不理人。
甚至他覺得,他現在的待遇,遠比當年要好上許多。
最起碼現在守在宋枝蒽身邊的人是他。
而不是每一次他都隻能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看何愷牽她的手,看她對別人體貼溫柔。
再後來,謝宗奇就閒著打電話過來問他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不買禮物,是不是和宋枝蒽鬧矛盾。
祁岸開始沒想說。
但忽然想到謝宗奇以前跟何愷走得近,便問他知不知道以前何愷跟宋枝蒽吵架是什麼情況。
謝宗奇一聽這來勁了,「你說他倆甜蜜時候啥樣我不知道,但你說他倆吵架啥樣我可太清楚了。」
也不知怎麼,祁岸居然真的洗耳恭聽。
謝宗奇也沒說太多,畢竟是旁觀者,隻說何愷曾經和宋枝蒽在一起的這三年吵架居多,這吵架的矛盾一般還都來自何愷自己。
「你也知道,他一天事兒了吧唧的,說不上什麼時候就不爽了,我都替宋枝蒽無語,她性子也太軟了,有時候何愷過分得我都看不下去,她還是能不發火。」
「但何愷卻不滿足啊,就覺得她性子像悶葫蘆,三棒子都敲不出一個響來。」
「他倆鬧矛盾也不像別的情侶轟轟烈烈,感覺就是特平靜,宋枝蒽不找他,他也不找宋枝蒽,等玩夠了,想她了,再給她打個電話,找她賴嘰兩聲,倆人也就順勢和好了。」
「反正我一個外人看來,都覺得宋枝蒽倒了八輩子血黴跟這種人談戀愛。」
「要擱我攤上個這麼漂亮,這麼溫柔的女朋友,我都得樂醒。」
打趣似的說完。
祁岸那邊安靜得近乎死寂。
謝宗奇忙解釋,「哎哎岸哥你別誤會,我對你家枝蒽妹子絕對沒別的心思,我就是隨口感嘆一下——」
不想祁岸冷聲打斷,「那你覺得,什麼情況,宋枝蒽才會真生氣。」
「……」
「不回信息。」
「……」
「不理人。」
正經執拗的話問出口,儼然不符他隨性不羈的作風。
謝宗奇直接聽笑了,「不是,岸哥,你現在都這個待遇了?你倆之前不是處得賊甜蜜嗎?何愷打電話跟我哭還說你倆在他麵前秀恩愛。」
祁岸幾分不耐地嘖了聲,「到底能不能說。」
「你別不高興嘛。」
謝宗奇把話扯回來,「我就是覺得她對你生氣挺好的,最起碼她不像對何愷那麼無動於衷,你以為無動於衷一味包容就是好事啊,女生對你有要求有期待才會生氣。」
「這才是她喜歡你的表現。」
「……」祁岸神色稍稍緩和。
謝宗奇又問,「你真想不起來這陣子做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沒不及時回她消息?沒敷衍她?沒背地裡鬼混?和別的妹子搞曖昧?」
「我前兩天一直和她在一起,去哪裡鬼混。」
祁岸聲音毫無感情,「而且我和她都沒進展——」
話還沒說完,他忽地停住。
腦中像是忽然閃過一道模糊的記憶碎片,碎片裡,他把宋枝蒽抵在牆麵上,不能自控地吮口勿著她的唇。
宋枝蒽被他鉗製得死死的,隻能被迫仰著頭,柔弱可欺地接納他。
再結合著昨天宋枝蒽問他的話——「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原來那不是他的一場荒唐春宵夢。
而是真的。
謝宗奇納悶道,「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