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1 / 2)
成年人的世界裡,有時候顧左右而言他也是一種答案。
而對於宋枝蒽來說,太清醒地明白這個道理就更是一種痛的領悟。
不過短短一分鍾,她就體會到了無語,氣悶,荒唐,甚至有那麼一絲的好笑。
但這種好笑隻存在了短短一瞬,再往下就是冷漠jg。
宋枝蒽不想跟他說話了。
甚至連他送來的東西也不想吃。
剛好蔡暄沒事兒過來找她閒扯,宋枝蒽就把那份很不錯的日式鰻魚便當推給她。
蔡暄晚上吃的不怎麼地,倒也應承下來。
宋枝蒽心不在焉地看著書,過了會兒沒忍住,借著這個機會問了問蔡暄。
蔡暄聽她欲言又止的,「怎麼,跟岸哥感情遇到問題了啊。」
「……」
宋枝蒽啞然一瞬,瞪著清淩淩的杏眼扯謊,「我跟他能遇到什麼感情問題,我是幫一個學姐問的。」
蔡暄咬著天婦羅,含糊哦了聲,「那你問。」
宋枝蒽斟酌了下,盡量簡明地把她昨晚的遭遇替代成某位關係不錯的學姐說出來,不想她還沒問這個「男的」到底是怎麼想的,蔡暄就開口打斷。
「你這學姐不行啊。」
「腦子感覺不大聰明。」
「……」
宋枝蒽眼神閃爍,「你怎麼還人身攻擊。」
「沒有啦,就是客觀評價,」蔡暄抽出紙巾擦手,「畢竟你看哪個正常姑娘會答應一個男的做假情侶,這擺明著是她對這男的有幻想,甘願被這男的耍著玩嘛。」
沒想到蔡暄會這麼說,宋枝蒽一口氣提上來,臉色也青白交加,「她沒對這男的有幻想,她就是覺得彼此可以互利互助。」
「那就是沒意思唄。」
「……嗯。」
「那她還在意個屁,親就親唄,誰也不吃虧。」
「不是你說的,那男的條件不錯,還挺帥。」
三言兩語說下來,宋枝蒽無話可說。
蔡暄瞧著她表情不對,又來了個峰回路轉,「不過也沒我說的這麼絕對哈,萬一是那個男的對你學姐有意思呢,故意借著喝醉拉進感情,反正都有可能嘛。」
「最主要的是親都親了,憋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早點說清楚,省得浪費感情。」
宋枝蒽默了默,「她問了。」
蔡暄挑眉,「那男的咋說?」
宋枝蒽抿抿唇,「用別的話題岔開了。」
此話一出,蔡暄無語住,撥浪鼓似的搖頭。
「你趕緊告訴你這學姐放棄吧。」
「這男的擺明就是想玩玩不負責。」
「再這麼下去小心被占大便宜。」
聽到這話,宋枝蒽遞到嘴邊的吸管停住。
頓了沒幾秒,奶茶也不想喝了,眼神幾縷憤憤,蹙著眉心直接丟到旁邊的垃圾桶。
-
當晚宋枝蒽一條信息沒再回祁岸。
祁岸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她的回復,當晚剩下的一大半時間裡,都沉著不大痛快的臉色,深眸冷淡得像是藏了鋒,周身氣場也格外生冷勿近。
甚至每隔一段時間,還有意無意地撇手機。
明明在此之前,收到信息也懶得回。
次數多了,對麵的鄒子銘也從筆記中抬起眸,悠悠打趣他,「早跟你說了,惦記人家就叫過來一起,省得像現在一樣,說句話還要費心惦記。」
祁岸低眸看著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顯然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倒是從廁所回來的趙遠納悶道,「宋枝蒽要過來一起復習?」
聽到這三個字,祁岸喉結微哽,掀眸麵無表情地撇他,「你覺得可能麼。」
趙遠跟個傻白甜似的,「怎麼不可能,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嘛。」
沒等祁岸開腔,陳誌昂搖頭嘆氣,「說你傻你是真傻。」
「要是她過來,你覺得這地兒還有我們的份兒?」
「岸哥早就帶人家找地方單獨扌莫小手了好吧。」
話音落下,鄒子銘也跟著笑起來。
某根神經被挑起,祁岸喉嚨滾過一道癢意,調子放縱不羈地笑罵了聲滾。
卻也沒心思再往下復習,隔會兒就從桌上撈起手機和煙出了咖啡廳。
鄒子銘跟趙遠的視線一直追著他到門口。
趙遠驀地嘆了口氣,「得。」
「……」
「又栽一個。」
六月的北川剛剛入夏。
夜風裡裹挾著花草香氣,溫度還算舒適。
祁岸站在戶外,對著川流不息的繁華街景,單手抄兜抽完一根煙,到底拿自己沒轍地給宋枝蒽打了個電話。
隻是時間太晚,她可能早就睡了,一直沒接通。
怕再打反而吵醒她,祁岸隻好作罷,隻是心中仍蘊著說不清的不快,於是又不甘心地給她發了條信息。
不大成熟的口口勿,蘊著幾分傲勁兒,和沒由來的憋氣。
【我說的不對?為什麼不回信息】
結果剛發出去,就覺得這語氣有點兒沖,於是撤回,重新敲了一句——
【我惹你不開心了?】
發完之後又覺得不太夠意思。
祁岸再度撤回,壓下一口氣,秉持著也不知哪裡來的巨大耐心,字斟句酌給宋枝蒽發了條信息。
確定這次沒什麼問題。
他才打電話給謝宗奇。
接通沒幾秒後,祁岸垂著長睫,音色是一貫的疏淡低朗,「明天有時間沒。」
「……」
「下午陪我去選個禮物。」
-
大概是心情不佳,那晚宋枝蒽確實沒復習多久就準備睡了。
隻是在上床前,宋蘭時打電話過來,問她最近忙完沒,說又新上了兩套首飾需要拍照。
還說她上次拍的寫真在客戶那邊反應很好。
工作上的事情宋枝蒽不敢含糊,便告知宋蘭時她明天有空,可以去拍照。
再後來,她就把手機開成免打擾,早早去睡覺。
也就因此錯過了祁岸打來的電話和消息。
準確來說,是三條。
但這家夥不知道在想什麼,撤回了兩條。
宋枝蒽能看到的就隻有最後一條——【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我去找你】
宋枝蒽:「……」
找她乾嘛?
找她當麵解釋?
還是說別的事?
宋枝蒽不敢想。
還有一絲微妙的抗拒。
她到現在仍舊能回想起昨晚蔡暄告誡她的話。
什麼不想負責,隻是玩玩,占便宜,就像俄羅斯方塊一樣在她腦中無限刷新。
宋枝蒽一整晚都沒睡好。
甚至想起許多過去的事。
她想到祁岸莫名其妙地離開平城,一聲招呼也不和她打,一走就是好久,說不和她聯係就不聯係。
想到何愷親口告訴她,祁岸隻把她當妹妹,想起她鼓起勇氣給祁岸打電話,卻聽到祁岸父親站在製高點讓她不要纏著祁岸的話。
還有那個大雪隆冬的夜,她一個人從火車站坐公交找到祁岸所在的學校,可看到的卻是他和別的女生接口勿,手上卻戴著那枚送給她一模一樣的手環。
曾經她以為,隨著時間流逝,她早已忘記那種呼吸都滯悶的鈍痛感。
可現在她才發現,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她隻是暫時將它們封存起來。
是祁岸親手將裝著那段記憶的罐子打開,再告訴她,她曾經為了一個人很清晰地痛過。
痛到現在,她依舊畏首畏尾,懼怕重蹈覆轍。
更懼怕成為像過去那樣自作多情的笑話,自尋煩惱的傻子。
所以,她索性什麼都去不想,什麼都不去做,反而會輕鬆快樂許多。
於是在這個陽光四溢的清早,宋枝蒽任性地把祁岸晾在一邊,隨後趕忙收拾好前往瀾園。
宋蘭時知道她要忙著復習後麵的考試科目,特意讓化妝師和小助理也早點開張。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效率高出許多,再加上這次拍照隻需要拍兩套,大概到十一點,宋枝蒽就結束工作。
宋蘭時依舊像上次一樣,想開車送她回去,但被宋枝蒽婉拒了,「蘭時姐你真的不用這麼客氣,我坐地鐵很快就到了,你要是送我的話,也耽誤你的時間。」
化過妝的宋枝蒽看起來比以往明艷嬌美許多,此刻站在東院陽光下,更有種剔透玲瓏的美。
宋蘭時越看宋枝蒽越喜歡,抬手扌莫了扌莫她黑亮的長發,柔聲道,「那行,我不送你,但你先別走,我讓小趙給你帶了糕點和咖啡,是你喜歡的口味,她等會兒就過來。」
宋枝蒽動唇要說什麼。
宋蘭時卻打斷她,「別跟我客氣啊,都是祁岸女朋友了,我要是怠慢你那家夥指不定多不樂意。」
提到祁岸。
宋枝蒽眼神先微妙地閃了下。
繼而又黯淡下去。
默了默。
宋枝蒽乖順點頭。
糕點那邊在西院,小趙一來一回也要等上好一會兒,再加上咖啡都是現做的,宋蘭時就讓宋枝蒽坐在一樓這邊等,順便再多熟悉一下這邊的珠寶樣式。
隻是沒想到,她先等來的不是助理小趙,而是宋蘭時手下的另外一個負責接待的員工,帶著一位新客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