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蜘蛛與羅賓鳥（1 / 2）
時間倒退回三天前。
正聚精會神地搗鼓一台新儀器的托尼聽見ai管家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先生,您有一位訪客。」
「什麼東西？我記得我今天沒這種行程吧？」托尼抓了抓頭發，不耐煩地說，「就說我沒空。」
「這位托德先生自稱是至尊法師與愛德華茲女士共同的魔法學徒。」ai管家補充了一句。
「傑森？」托尼支棱起來了，「讓他進來。」
傑森剛踏進鋼鐵俠那大名鼎鼎的工作間,就聽到正戴著護目鏡的托尼說道：「嘿,傑森，你知道有什麼咒語可以讓一個東西從一個地方無視障礙地移動到另一個地方的嗎？」
「奧姝圖的跨維度咒語。」傑森不假思索地說,「傳送門,任意門，或者瞬間召喚。斯塔克先生，我來是想……」
「你快看看這個。」托尼得意地一把將傑森拽到了那張工作台前,給他展示一個平台。
托尼小心地用魔力引導出了一小團黑暗能量，然後將它注入了桌麵上一個結構復雜的裝置中，然後將一顆螺栓放在了桌麵末端。
接著,托尼按下了按鈕。一道閃光射向螺栓，它在光芒中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了桌子的這一端。托尼當即在空中勝利地揮揮拳,關掉了裝置,然後轉過身來問傑森：「你剛剛看見了什麼，傑森？」
「你用掉了一個召喚儀式的全部能量,把一顆螺栓從桌子這頭移到了那頭。」傑森客觀地回答道，再次試圖重啟話題,「我聽說你們去赫爾海姆……」
「不,不，不。傑森，你隻說了表麵。」托尼搖了搖食指，語氣昂揚地說,「這不是用奧姝圖的傳送咒語實現的傳送，而是極性分子間弱作用力的實際應用！它和彩虹橋的原理類似，這是我用科學的方式解構魔法的初步成功。所以你剛剛看見了什麼，傑森？」
托尼伸開雙臂，語氣沉醉：「你看見了一個全新的時代正在拉開序幕！」
「……哇。」傑森禮貌性地鼓了鼓掌，然後強行打斷了他，「斯塔克先生，我們剛剛結束的行程中發生了什麼。至尊法師封鎖了紐約聖殿，王對此諱莫如深，我沒有途徑聯係阿斯加德人，但……」
「呃，那個，我不太清楚。你還可以去問蝙蝠俠嘛。」托尼移開了目光，擺弄著那個傳送裝置，若無其事地說，「我聽說神奇女俠在盧浮宮工作，你可以開個傳送門去法國什麼的。」
「哦，斯塔克先生，你承認你不如蝙蝠俠了嗎？」傑森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聳了聳肩，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好吧，畢竟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也許也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我想找到答案的話可能確實得去趟哥譚……」
「傑森·托德！」托尼跳了起來，憤憤地說，「你不用激我——你明知道沒有人比托尼·斯塔克更聰明。那隻蝙蝠知道什麼？他了解魔法嗎？我還是個貨真價實的法師呢，他知道的絕對不比我多！」
傑森挑起眉毛，好整以暇地看著托尼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連珠炮般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打算告訴你具體情況嗎？因為說了也沒用！更何況有些事情愛德華茲知道斯特蘭奇卻不知道，有些事情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他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可不想隨口說點什麼惹一堆麻煩。」
「……不，我沒想參與你們的計劃。」傑森在聽到那一串錯綜復雜的描述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我隻是有點擔心他們。」
「嗯？」托尼轉過身看著傑森，扌莫了扌莫下巴，露出一個壞笑，「喔！怕自家大人走丟的寶寶。真抱歉，我對老蝙蝠的兒子懷有一些刻板印象，忘記了你也是個青少年……好了，好了，我和你講。」
傑森這才把雙手上的魔法伎倆收了回去。托尼言簡意賅地講了講在海姆冥界截止到海拉出現前的事情，然後說道：「奧丁暗中囑咐了索爾兩兄弟務必阻止愛德華茲殺死芬裡爾，但海拉不打算遂他的意。」
傑森鎮定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目前看來，愛德華茲可能在被卷入空間裂縫後吞噬了芬裡爾的神格以自保，但那種沖擊讓她的靈魂從身體裡消失了。」托尼語氣平板地說，「你的老師斯特蘭奇大概是去找她的靈魂了，就是這樣。」
傑森這下知道為什麼索爾和洛基都火急火燎地回到阿斯加德，沒在地球上留下了。
而蝙蝠俠和神奇女俠也同樣——根據傑森留在哥譚的一些東西傳回的信息判斷，蝙蝠俠很好地利用了他目前身為失落的都市傳說的特質，近期都不在哥譚。
更別提他從冥界歸來之後，簡直整日不見人影。夜翼不得不在哥譚和布魯德海文之間兩頭跑，已經隱隱流露出一種撂挑子不乾的意願，近期夜巡的都是蝙蝠少女和蝙蝠女俠……
他那位本來就是個邪神的老師吞掉了另一個邪神的神格——這種大事足以讓各個知情的觀望勢力再也坐不住。
再看看眼前戴著個護目鏡搗鼓他的科學式魔法器具的鋼鐵俠，傑森不由得油然而生一種欽佩：「你怎麼還有閒心乾這個？」
「那我應該乾什麼？」托尼翻了個白眼說，「我又沒有一個名喚奧丁或者宙斯的神王爸爸，當然也沒資格跟一群古神去某個神秘居所開沒完沒了的討論會議……還是像隻蝙蝠一樣去尋找那些隱居的法師？恕我直言，我看不出這麼做的意義。」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做些準備。」傑森揚起眉毛說，「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這件事必然帶來許多麻煩的後續。」
「你有時候說話真像蝙蝠俠。」托尼打了個響指，一杯咖啡一邊瘋狂潑濺一邊朝他極速飛來，托尼驚險地接住了它，「我去！還不如小笨手呢！」
托尼把那隻剩半杯的咖啡端在手裡，然後對傑森說：「你不了解愛德華茲——呃——雖然我也不太了解——但你們現在都走到了一種『不受控製的力量就是威脅』的誤區裡。」
「你那是什麼表情？」托尼看見了傑森的表情，挑起眉毛，「我知道，我以前也同樣認同這個觀點……嗯哼，反浩克裝甲，反萬磁王裝甲，我感覺現在有些人指望我做套反密涅瓦裝甲什麼的……但這裡存在一個問題：愛德華茲的力量是不受控製的嗎？」
托尼露出一個有點嘲諷的微笑，放下咖啡杯，做了個雙手疊在一起假裝是某種翼裝生物在飛行的動作：「有人的觀點是不受『他』（托尼加強了音調）控製的力量就是威脅，考慮到某些外星友人在地球上做出的破壞，我得說這也沒什麼錯……然而，愛德華茲出現至今，用她的力量造成過什麼大破壞嗎？」
「哥譚……」傑森才剛起了個頭就停了下來。
托尼又喝了一口咖啡：「發現哪裡不對了吧？如果你單純用邏輯判斷她做的事帶來的結果，竟然都對地球有益……是，那種力量如果用來威脅人類恐怕是空前的危機，但天塌下來還有至尊法師頂著呢。」
「……雖然她第一眼看起來好像把『我是幕後黑手』寫在臉上了。」托尼嘀咕了一句，然後聳聳肩，「再說了，我能做些什麼？魔法不像磁力風暴或者變身過後的綠色大塊頭那樣容易看出威脅性，我覺得她被低估了。我可以理解想要那些抓住機會留個後手的人，但我不想浪費時間。」
他指了指工作台上的那個傳送裝置：「對人類來說，隻有整體的力量提升才是出路。」
…………
傑森雙手插兜，離開了斯塔克大廈。
其實他也沒那麼擔心史蒂芬和密涅瓦……好吧，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是挺擔心的。幾個月的相處足以讓傑森把與其說是導師，不如說更像是年長的朋友的兩個法師納入自己人的範圍了，在驟然聽聞他們身上出了意外之後感到擔憂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當他聽斯塔克說此事是密涅瓦本人乾的之後——雖然「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他無端地相信事情仍在密涅瓦的掌控之內，頓時放下了心。
他回紐約另有事情。
傑森在做了那個夢之後，對夢裡的自己走上反英雄道路簡直感同身受，且物傷其類。
但那個夢也同樣暴露出了一個問題：傑森發現自己除了暴力之外，同樣沒有找到那條讓哥譚變得更好的路。
傑森曾經覺得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但在那個夢裡，哥譚仍然沒有被改變多少。
他控製了一些黒幚，發展勢力，打壓毒販和軍火商，但結局隻是那些敗類們像陰溝裡的臭泥巴一樣流淌到了別處。
而紅頭罩得到了什麼？滿身傷痕、滿心憤怒，痛苦在他身上打下深可見骨的烙印，而他在瘋狂和秩序之間，像行走在鋼索上般搖擺。
傑森不想那樣。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想起密涅瓦在長老會醫院附近的公園草坪上把他鬆鬆抱在懷裡時說的話：「你有能力復仇——你擁有著絕妙的天賦，更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心誌。」
是的，他沒有被憤怒和痛苦日夜折磨，理智才是他擁有的最好武器。
傑森冷靜地想，他不知道黑暗多元宇宙會把小醜變成一個怎樣的怪物，但他能改變催生出了這個怪物的土壤。
傑森乾脆在路邊停了下來，掏出了一台掌上電腦，翻閱起了美國東海岸的歷史。
他在這些城市的發展史中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單從治安方麵來說，某些東海岸城市一度和哥譚的風評不相上下，邁阿密、紐黑文、帝王城，甚至還有某段時期的紐約。
但現在，它們都沒有哥譚那種令人聞之色變的名聲。也許得益於州議會和國會對這些城市的大力治理，也許是因為哥譚這個仿佛被瘋狂詛咒的城市實在是珠玉在前，同行襯托之下讓這些同樣民風淳樸的城市顯得秩序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