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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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恰合時宜地開口解惑。

木下綺羅好奇又無語。

「這都能迷路……他屬螞蟻的?」

大家,確實不太懂迷路又跟螞蟻有什麼關係,她的腦回路也很新奇。

等綺羅坐下,才發現這個位置,剛好正對著她剛剛的站位,而且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她沒來之前幸村就是坐這的。

她側頭看了一眼右手邊的幸村,他正一隻手撐著下頜,閒適地看著台上即將開始的雙人奏樂。

隻是麵上如此,在這樣有些暗的環境中,他的左手正在輕柔又有力地揉著木下綺羅的右手手腕,幫她緩解著剛剛拉完琴的酸澀無力。

「是你喜歡的brah。」

她湊近幸村,輕輕柔柔地說。

台上人即將演奏的,就是勃拉姆斯的hungarian dance no5。

帷幕落下,燈光亮起,中森已經和花開院開始了。

這首曲子,節奏自由歡樂,速度的變化比之剛才那首櫻花要激烈許多,旋律也帶有一定的即興色彩。

難度不大,重點在於節奏的掌控。

不過對中森他們來說,這更不算什麼。

「這首曲風,不是我的喜好,但是你的前輩們拉的很好。」

幸村笑著對她說。

她亦知道,幸村偏愛的,一直是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

那支曲子,是帕薩卡裡亞變奏法,悲傷的e小調,憂愁、激越、悲愴、堅定、明亮、輝煌,種種風格交織,充沛的情感和交織的復雜樂章,還有那種悲神的總基調,木下綺羅也很喜歡。

這樣氣勢如虹,但其實缺乏樂觀精神的曲子,木下綺羅曾經在花房,偶然給幸村拉過一次。

沒什麼不好理解的。

她有些明白戀人對這支曲子的鍾情,那種命運主宰一切,咽喉也被它扼住的感覺,和少年曾經含而不露的傷感與悲觀情緒一一對應。

「嘛,上次的勃四,我拉的不怎麼樣,下次找機會,再給你拉一次吧。」

幸村伸出手,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如果覺得不好掌握,其實可以去向中森前輩請教,」

幸村頓了頓,繼續說,

「他本人其實和我一樣,更喜歡勃四的風格。」

而不是現在台上這種熱烈浪漫的曲風。

她看著台上的人,也點點頭。

中森,社裡沒有人比他更擅長這樣熱情歡快的風格了,但他本人確實又不愛這樣的曲子,有時候,擅長的和喜歡的,是兩碼事。

「看來你之前已經跟前輩討論過勃拉姆斯了。」

她看向幸村,篤定道。

兩個都喜歡勃四的人碰到一起,不可能沒有交流。

幸村隻是笑而不語。

她收回目光,轉而繼續看著台上那兩位優秀的小提琴手,嘴裡喃喃自語。

「我的前輩們……確實都很厲害啊。」

除去中森,台上的花開院學姐,擅長兩種極端不同的曲風——熱烈和愁情婉約的曲子,有時候前輩都會在木下綺羅麵前笑著抱怨,說拉琴會拉的她情感分裂;台下,清水迎子的曲風,則是跟外表不同的豪壯優美。

菅原部長鍾情和拿手,是兼具西方人的深邃凜然和東方人的憂鬱內斂。

這些人都是社團裡的翹楚,菅原律裡曾經在去年帶領校社拿到了東京青年合奏大賽的第一,立海不隻是網球部出名,音樂社也不賴。

中森今天,是第一次合奏,但沒有人會覺得他能出現什麼問題,包括他自己,這是大家對他能力的一種自信自傲,也是獨屬於音樂藝術的狂氣。

那麼,木下綺羅,又是什麼樣的呢。

她在社團裡,又是怎樣的角色和定位。

她自己不清楚,此刻卻想起前輩曾對她說過,

「我們社,需要一個多才多藝的新人。」

「如果你渴望榮譽,勝利,還有自我,」

「你來,是不會後悔的。」

音樂需要的不僅僅是技巧的嫻熟,隻會拉動和彈撥琴弦,而沒有充沛的情感注入,那就是機器人。

而木下綺羅,哪怕閱歷不算豐富,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菅原律裡這個人,不僅僅有過人的才華,還有敏銳的眼光和獨到的見解。

直到現在,木下綺羅才有些體會到,菅原曾經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如果一個人是真心的熱愛著舞台,那麼,重遇的時刻,看著燈光,看著會場,看著台下的人群和目光,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那是她和舞台再一次乍相逢所碰撞出的激烈情緒。

她怎麼可能不去懷念,不去心潮起伏,畢竟她曾經的夢想,就是一直能站在這上麵,永遠享受著萬眾矚目的光芒,想去征服所有人。

曾經試圖擺爛的木下綺羅,卻被菅原一針見血地看出了她骨子裡最真實的東西。

那是不肯屈服的生生不息的火焰。

坐在最前排觀眾席的菅原律裡似有所感,回頭正對上了人群中木下綺羅的目光。

兩個人遙遙相望,棋逢對手又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笑。

啊,小部員的熱情和戰意似乎完全被激發出來了呢。

菅原漫不經心地回想,看來當初力排眾議讓她提前一年上台合奏,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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