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祭(1 / 2)
幸村悠閒地靠在音樂社後台室的門框上,遠遠地就看到中森拿著琴盒走進來,他跟幸村打了個招呼,剛要跨進來,幸村伸腿攔住了對方。
「?」
對上中森疑問的表情,幸村笑笑。
中森很快反應過來,
「哦,她在裡麵不方便?」
「對,前輩給我吧,我幫你拿進去。」
後麵幸村又稱贊了一會他剛剛的雙人表演,中森心滿意足地離開。
幸村把琴盒拿進去,聽到衛生間裡嘩嘩的水聲,出聲試探。
「綺羅?」
衣服換好了?
「嗯……我在,我在卸妝。」
聽到幸村要再次走到外麵的腳步聲,她喊住了對方。
「別走嘛,坐門口跟我說話。」
「……」
「你要聊什麼呢?」
他妥協,開始找了個椅子坐下,幫木下綺羅收拾她狼藉的化妝包和桌麵。
「我給你買的雨靴,帶來了。」
「……謝謝?」
不,他真的不想要哇。
「嘛,跟我講講昨天的事吧。」
幸村閒閒地靠在椅子上,望著音樂社的天花板,向門裡加大音量。
裡麵靜了一會,還是有聲音傳了出來。
她把昨天和森繪梨一起回家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幸村。
「哦,原來是落單的小貓被人捉住了。」
他笑眯眯地撐著頭調侃她。
「昨天森繪梨說,」
她的聲音隔著門和水聲隱隱約約地傳到幸村的耳朵裡。
「『偶爾也把我當成幸村君吧』這樣的話,」
幸村這才有些驚訝地笑了笑。
「感動嗎?」
裡麵的人聽到這個問題,語氣變得有些吞吞吐吐。但過了半天,她還是發出一個幾不可聞的音節。
「……嗯。」
隨後,
「你會介意嗎?她這樣說。」
木下綺羅似乎在洗臉,聲音模模糊糊的,但幸村一字一句聽的很清楚。
「當然不。」
他看著門裡麵那個纖細的身子,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心裡就好像絲絲地長出了藤條枝蔓,它們輕輕地纏繞、吸附著心髒內壁。
幸村的呼吸都變輕了。
她值得美好的一切。
有人會這樣喜歡她,愛她,他高興都來不及。
而且,幸村之於木下綺羅,是會讓森繪梨說出『把我當成幸村君來依靠吧』這樣的關係。
對於這樣的事實,他有些滿意。
「今天,第一次在學校演出呢。」
幸村已經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那扇門邊,對裡麵說著話。
她的聲音也因此更近了。
「所以我有點緊張嘛。」
「不止吧,你明明很興奮?」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不容置喙。
這時,門突然就開了,木下綺羅出現,她素著一張洗淨的臉,對上了外麵幸村那深邃的視線。
她聳聳肩,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她的睫毛上還沾著小水珠,麵容像冰雪般凜冽鋒利,但整個人又已經從旗袍裙裝換成了舒適的夾克短袖外加大褲衩。
散漫極了,和台上的她判若兩人。
其實他看過的。
她在網絡上的直拍舞台有很多,就像木下綺羅曾經熬夜看他的球賽一樣,他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舞台上的小木下就像一株野蠻生長的茂密的植物,自由散漫,浪漫肆意。
難以描摹出來的迷人,有的人,天生就該活在耀眼的燈光下。
玫瑰,之所以是玫瑰。
幸村房間裡的音樂唱片機常年會播放著舒緩或浪漫的名曲,勃拉姆斯,巴赫,海頓,柴可,這些演奏家珍貴聞名的樂聲都被收集保留在盒子裡存放著。
他的那張桌子上,與這些名人格格不入的,是木下綺羅精裝典藏版的cd。
那是他經過多方輾轉才收到手裡的唱片。
對他來說,它比那些名家們更加珍貴稀有。
幸村就這樣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隨後又故作苦惱地開口,
「呀嘞呀嘞,不是很明顯嗎。」
剛才在台下,她看向前排那位溫柔部長的眼睛裡,除了從前的尊重以外,還帶上了一絲久違的挑戰與熱血的火花。
木下綺羅大部分時間都像一隻懶洋洋的貓,看起來貴氣逼人卻似乎沒多少殺傷力,但偶爾,偶爾她也會出現這樣迫人的眼神。
沉睡慵懶的貓咪也會在某些時候漫不經心地亮出自己的爪牙。
但即使是這種示威的模樣,幸村也隻會覺得,啊,真是可愛極了。
她忍不住吐槽,
「嘛……你覺得很明顯,別人未必看得出來苗頭。」
因為幸村這可怕的眼力和感知力,球場上是這樣,平常更是這樣。
「所以,還是不怎麼喜歡小提琴嗎?」
他的眼神像一泓溫柔的湖水,把木下綺羅整個人都浸潤的很舒適。
「我擅長一樣東西,但又沒那麼喜歡它,這不沖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