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進京（2 / 2）
林海猶豫了一下，問到：「那日那個妖僧和他的同伴……」
「都在呢，每一個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兄長放心。對了，我先前讓兄長上密折，算算時間，該到了吧？」
林海點頭，眉宇間卻籠上一抹憂愁：「為兄不知該怎麼說，隻是……你既然有本事，將那兩個妖孽解決了便是了，何苦要押送到京城去？」
林椿道：「我有我的考量。」
林海嘆息：「我不曉得你是怎麼想的，隻是……都道是亂世出妖孽，你送他們進京麵聖，怕是得不了什麼好處。」
今上已經有了春秋，這些年心思愈發喜怒無常，京中好幾個皇子，甚至是太子都吃了掛落。椿弟此時押妖孽入京，怕是得不了什麼好，還可能捅了馬蜂窩。
林椿笑道：「兄長擔憂在理，隻是陛下身為人皇，妖孽現世的消息，他理應知曉的。而且，我本也未打算大張旗鼓地說送妖孽進京，隻說海外修仙小有所成，煉製了些好丸藥，特來進京獻與今上。」
林海眉宇間愁緒淡了些許：「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隻是你怎的先前不說？為兄也好先給今上透個底，如今麼，今上心中怕是有些惱你了。」
「就是得先惱一惱，事後才更感激我呢。」
林海一時無語，倒也是這個理。
林海又看了魚乘風一眼，問道：「你上京，是一個人去，還是和魚仙長一同去？」
「乘風自然要同我一起。」
「我和哥哥一起。」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地想起，二人相視一笑。
林海沒眼看，輕咳一聲，道：「如此甚好。」雖然魚仙長是椿弟的道侶，甚至細細觀察下來二人當中是椿弟處於上位，但是世人眼中，到底是魚仙長更厲害些。有魚仙長跟著，今上總不至於遷怒椿弟。
大事說完了，林海也不想看這對小情侶在自己麵前你儂我儂，遂道：「母親和玉兒這些天甚是擔憂，你先去看看她們吧，還有甄家女兒，人家既然算是你的弟子，你總得上點心。」
林椿便笑辭了林海，攜魚乘風走了。
他自然是先去了林老夫人那兒，林老夫人左看右看，確認林椿無事後鬆了口氣，念了聲阿彌陀佛。又忽然想到小兒子似乎是道家的，一時間，心中有一絲尷尬。
好在林椿沒有在意，笑著與老夫人逗趣。
隻是說笑一番後，難免要說正事。林老夫人冷不丁拋出一個問題，難到了林椿。
「你上京去，打算帶什麼人？」
林椿茫然：「帶什麼人？我帶乘風就夠了。」
林老夫人：「……」
她恨鐵不成鋼：「京城不比這裡，你到了京城，總要有個住的地方，也總要有人情往來。屆時誰給你跑腿兒？幫你收禮送禮？打理日常瑣事？你一個仆婦都不帶，那怎麼行？」
林椿這下被問倒了。
他生性淡漠，雖是托生在了林家，幼年時也在林家待了三年，可他與旁的世家公子不同，身邊從無仆從照應。如今他入山修行十三年又回來，家中仍是一個仆從也無，全然不似其他世家公子那般身邊有一套大小培養出來的班底。
林椿扶額：「這倒是個問題。」他若是閉門不見客也就罷了，但他到了京城有事要做，是容不得他關門閉客的。
他的確需要有人來幫他處理一些人情往來的瑣事。
隻是，無論是他還是乘風，都不喜多與外人接觸，帶人入京，倒成了一個難題。
林老夫人見林椿這般，便知道他心中是沒數的，不禁嘆了口氣。
幼子來歷不凡，這原是她驕傲放心的一點，然而事到如今，這一點卻是讓她頭疼了。他身上有仙人的怪脾氣，性子有些孤僻，可如今身在凡塵中，哪兒能不與人打交道？
林椿思前想後，對此事仍是一籌莫展，然而他忽然想起，既然林老夫人提起此事，心中想來是有了打算的，忙問：
「母親可是有什麼要指點兒子的？」
「也說不上指點，你若是願意，我向娘家去信一封，讓他們給你挑幾個得用的子弟。」
林老夫人娘家姓謝，乃是陳郡謝氏中的旁支，家學淵源，族中子弟眾多。林老夫人所在的那一支雖非嫡脈，這些年卻混得不錯，關係網錯綜復雜，明麵兒上不顯什麼，卻是悶聲吃肉的主兒。
林老夫人提議讓娘家子弟來，雖存了些私心，卻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京中權貴遍地，幼子是個不善交際的，又不喜仆從跟隨，放他一人入京，林老夫人可不放心。
選些妥帖的娘家子侄，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來看在她的麵子上，幼子不至於不把他們看在眼裡；二來，謝氏子弟身份不低，在京城不至於被人看低了去，又多長袖善舞，確乎能幫到幼子；三來麼……讓年輕的謝氏子跟著幼子在京城多結交些人脈，於林謝兩家，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