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前夕（1 / 2）
林椿略一思索，便含笑拱手：「如此，有勞母親為我費心了。」
這倒的確是個好主意。以後有什麼事吩咐一下外祖家的侄兒侄孫，他入京也無需帶人了，隻消帶一些財物即可。
他會些袖裡乾坤類的手段，倒也能輕裝上陣。想通了這件事，林椿心情一舒，便要告退。
「站住！還沒說完呢！」林老夫人沒好氣道，「人倒是解決了，你住哪兒呢？咱們家在京中的老宅有幾年沒人住了，你若是要住，不知要收拾多久，怕是得有一段時間客居在別人家裡。所以你打算在哪家親戚家暫住？」
他們這一支子息單薄，又沒甚親支嫡派，在京並無族親，是以能找的，唯有姻親。她的娘家謝家算一門，長子的姻親賈家算一門。
林椿聞言，不由蹙眉：「既然京中有住處，何苦到別人家裡去？我對住處素來不挑，讓下人隨便收拾收拾，我住在老宅便是了。」
林老夫人被氣笑了：「你是不挑，可你既進京，總要見客，把客人接到咱們那破敗的院子裡像什麼話？」
而且這上京一事來得突然，也沒有寬裕的時間讓人把宅子收拾出來。莫說是見客了，怕是連個舒心的住處都沒有。
林椿皺眉，這些個彎彎繞繞的人情往來忒是煩人。等此間事了了，他還是早些同乘風回逍遙海去吧。
「如此，一事不勞二主，母親既已經說了讓謝家子侄給我幫忙，我此番進京，便在謝家暫住吧。」
賈家是林海的妻族，又不是他的。何況他對賈家的人物和家風都不甚喜歡，家中男子不能頂立門戶，又一個塞一個的糊塗荒唐，姑娘們倒是好脾性，可他一個親戚家的長輩又不與她們打交道。是以，賈家還是不去得好。
而謝家乃是世家大族，如今雖不如祖上那般顯赫，底蘊卻在，家教和規矩都是頂好的。何況謝家是他的母族，客居謝家，總比去嫂子娘家更名正言順些。
林老夫人舒了口氣，頷首道：「合該如此。」
她樂得見小兒子與娘家親近。不過……
「賈家到底頂著國公府的名頭，他們家的人若是上門來，客氣些便是了，卻是無需同他們家親近的。」
前段時間長子那兒鬧得沸反盈天的，雖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但林老夫人大家出身，又是人老成精，有些事不用查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大兒媳那藥方來自賈家，賈家老太君自然沒有坑害女兒的心思，其他人卻是不一定了，例如那與大兒媳素來不睦的王夫人。而能讓送給女兒的藥方兒被動了手腳，賈家老太君不是沒用，便是不上心！
林老夫人深明大義，並未苛責同為受害人的賈敏，卻是恨上了賈家。甭管那虎狼之藥是誰送來的，都是傷到了他們林家的子孫。
林家子嗣上歷來艱難，林老夫人便是再慈愛明理，在這種事兒上也難免遷怒。若非姻親輕易斷不得，她很是想同賈家斷絕來往。而且拋卻這件事兒不談，賈家榮寧二府，也委實荒唐！
是以，林老夫人打定主意要遠著賈家。
這倒是合了林椿的心意，母子二人意見相當一致。略又聊了些瑣事，林椿上京的事算是敲定好了。
從林老夫人那裡出來後，林椿又去找了黛玉，可巧甄英蓮也在，遂一並交代了兩人學習之事。
說來也真是造化弄人，他先是在姑蘇收了甄英蓮，回家後又說要教黛玉讀書，如今可好，書沒教成，他這個先生就要走了。
林椿想了想，覺得黛玉和甄英蓮雖然都年歲尚小，但學業不能荒廢了。
雖然這個時代的主流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林椿可不吃這一套，男男女女，在他眼中並無兩樣。何況這二人皆是鍾靈毓秀之輩，他可不想讓兩塊璞玉白白拋費好時光。
這個時代的女孩兒年歲大些就要學著管家的，如今年歲小，正是讀書學習的好時候。
是以，林椿給二人各列了一張學習計劃，並留下一塊碩大的水鏡，笑容和煦道：
「我原想著等黛玉生辰後便給你二人開課，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我要離家一段時日，不過雖說如此，也不好耽擱你們學習，日後便通過水鏡來與你們講課。還望你們勤勉學習，莫要淘氣。」
兩個小的震驚不已，她們皆是沒有想到林椿如此神（喪）通（心）廣（病）大(狂)，連出遠門了也不放過學生。
雖然知道讀書是一件好事，隻是黛玉英蓮兩個是真小孩兒，年歲又極小，哪兒有不貪玩的？一時間，二人皆心有戚戚。
林椿假裝沒看到，甚至考校了一下之前布置給甄英蓮的功課。
甄英蓮先前倒是耐得住性子讀了一會兒書，隻是待有黛玉這個小夥伴後就多把時間用在了玩耍上。林椿這一考，直接把人考糊了。
甄英蓮可憐巴巴，囁嚅道：「先生。」
林椿輕笑，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無妨，你自學到這般地步，已經是不錯了。你於詩詞一道頗有幾分靈氣，你父親是個博學的，閒暇時不妨請他給你讀一讀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