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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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份地圖,公安完全能來個前後包抄,翻牆過去就在後門守株待兔,到時候不僅把人抓了,還能拿到錢財賬本等證物。

衛孟喜知道,嚴明漢跟著杜礦長出差了,應該還不知道彩霞已經被她接走的事,而溫馨發廊又被消無聲息的控製了,也無法第一時間向他通風報信。

所以,她放心的把彩霞載回礦區,還讓她每天假裝去上班,其實是去金水市文具店幫忙。

礦區,一派平靜,哪怕是馬其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杜礦長一行人出差回來,她的丈夫沒回來。

不過,她以為丈夫是有事,在省城耽擱了,畢竟,以前他也經常這樣,總是要在外頭多耽擱兩三天才回家的。

一直到三天後,星期一該上班了,丈夫還是沒回來,馬其珍有點納悶,找杜礦長一問,杜礦長也一頭霧水:前幾天在外地出差途中,不是有兩個號稱是小嚴親戚的人來找他,說家裡出事了嗎?

怎麼,他沒回家?

馬其珍也沒往心裡去,估計是老家人有急事。

可是,她等啊等,都等了半個月,人不回來,信兒也不來一個,她隻能打電話回老家問。

於是,整個金水煤礦都知道,嚴明漢失蹤了。

鹵肉廠的煤嫂們,每天必討論——嚴工到底在哪兒?

有說他跟著姘頭跑了。

有說他生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病,住院去了。

也有的說,他帶著礦上的先進技術,投奔資本主義懷抱去了。

衛孟喜心說,看來群眾還是太單純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犯法被抓了呢?婚外情是不犯法,可啥叫引誘容留介紹賣淫罪,啥叫組織賣淫罪,啥叫強迫賣淫罪,看來大家是該好好普普法咯。

據她了解,這幾個罪名呢,最嚴重的強迫賣淫罪可以判無期徒刑,而裡頭那些婦女,不知道是真被強迫還是想要借機減輕罪行,全都一口咬定是被強迫的,人數多,時間長,性質惡劣,嚴明漢還能有好?

金水煤礦作為他的工作單位,是半個月後才收到通知的,立馬,整個礦區都炸了!

嚴工居然是這種人?

他不僅養姘頭,居然還組織婦女乾那種事?哎喲餵,這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可能是在杜局長那兒吃了幾年的憋,張勁鬆處理起嚴明漢的事來那叫一個快刀斬亂麻,一張開除通知書兩個小時後就送到馬其珍手裡。

為了保住房子,馬其珍一口咬定丈夫做的事她不知情,甚至她也是受害者,領導班子還是手下留情了,沒開除她。

隻是,礦上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彩霞很少回家了。

出於保護未成年小姑娘的名譽,衛孟喜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她被父母送去發廊打工的事,見她不願回家,隻能暫時讓她去金水市裡跟曉梅住一段時間,等她徹底平復下心情,再問問她是想回來繼續念書還是工作。

不乾人事的嚴明漢兩口子倒下了,但衛孟喜知道,馬其珍不好說,嚴明漢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狗帶。

以她在礦區這麼多年的觀察,嚴明漢是一個心機城府很深,非常老謀深算的人,她這麼多年一直避其鋒芒,其實就是覺著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扳倒他。公安能抓住他是因為先抓住了姘頭斷絕通風報信的可能,這才能打個措手不及。

他會交代多少,到底會受到多大的製裁,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那是公安該發愁的事,跟她這局外人也沒啥關係,隻要彩霞好好的就行。

接下來幾天,衛孟喜就一邊等唐雲鳳的消息,一邊跟趙春來介紹的熟人見了兩麵,一起吃了兩頓飯。

這人級別沒劉香高,但架子卻不小,在趙春來這個小倒爺麵前打慣了官腔,麵對著衛孟喜,也隻把她當成是一般普通的個體戶,直到她說自己經營的就是美味鹵肉廠,他才換上另一幅麵孔。

生動演繹了什麼叫前倨後恭。

誰說金錢買不來尊重?這時候,衛孟喜就能反駁。

趙春來很不好意思,嘴上說的是朋友,誰知道這家夥吃吃喝喝那麼多,居然一點麵子也不給,「瞧我,給你介紹的什麼人,不行你就別理他了,我再給你找找。」

「哥你別操心,他不是不給你麵子,是覺著咱們錢不到位呢。」他眼裡的貪婪,實在是太明顯了。

衛孟喜這幾年打過交道的領導也不少,而且是以他這個級別的小領導居多,可無論心裡怎麼想,都不會像他一樣把「貪」字寫在臉上。

時代真的變了,知道個體戶能賺錢,這些國家單位的小領導都抓住一切能跟個體戶打交道的機會,能薅一把是一把唄。

衛孟喜麵上笑嗬嗬恭維著他,錢是一分不肯出,就連吃飯時候趙春來想去拿一瓶茅台酒,她都不讓。

她的錢,寧願給工人當獎金發,也不想便宜這種人。

趙春來很緊張,「咱們請都請來了,別讓他卡你脖子啊小衛。」

衛孟喜冷笑,上一個卡她脖子的人,現在已經被報社開除了,就是她媽也蹲大牢去了。

可能是無論明示暗示也沒能得到想要的「表示」,肉聯三廠這位後勤主任臉色不怎麼好看,剛吃完就說單位還有事先走一步。

衛孟喜也不挽留,甚至都沒像上一次說「以後再約」,她跟這個人估計是沒什麼聯係了。

「小衛你看,都是哥沒用,給你介紹的人不靠譜。」

衛孟喜無所謂,也有點神秘的說,「哥咱們不用怕他,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可能乾不長了,已經有人舉報過他,實名舉報信都送到省委辦公廳去了。」

按理來說,一個小小的芝麻官還不至於大動乾戈,省領導那麼忙,哪有時間抓這麼點事,可他這人不一樣啊,實在是貪得無厭,連蘇玉如都知道他的消息,還警告衛孟喜別跟他來往。

衛孟喜也是第一次跟他吃飯的時候被蘇玉如撞見,所以好心提醒的。她不信邪,還想再試試,萬一蘇玉如消息不靈通呢,別耽誤了好容易搭上的線。

誰知道今天第二次見麵就露出這樣的麵孔,衛孟喜隻能說,等著吃牢飯吧,她才懶得出手呢。

趙春來似懂非懂,知道這妹子的人脈廣,不是自己能想象到的,「那你嫂子的鹵貨店……」

「放心,咱們照開不誤。」

「咱們現在怕是從三廠拿不到鴨貨了。」

「石蘭省這麼大,又不是隻有他們一個肉聯廠,我已經讓人去臨近地市找貨源了,就是鄰省也去了好幾個業務員,等消息吧。」

現在她要貨車有貨車,要冷庫有冷庫,可以從別的地方拿貨,反正冷庫裝不滿也是浪費,拿來放幾個月都不成問題,隻是為了口感新鮮,她盡量都要求原材料不在冷庫裡存放超過三天。

趙春來這才像吃了顆定心丸,舒坦極了,說最近還要去羊城一趟,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的,順道幫她帶回來。

衛孟喜認真想了想,她現在跟張兆明都是電話聯係,要什麼要多少直接打一半款,他那邊發貨,收到以後核對無誤則直接付尾款。

「哥你這次去是要去做什麼?」

「我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皮具,想進一批來試試。」這兩年國內,尤其是內陸市場,對皮具那是相當歡迎,皮鞋皮帶皮□□箱,管它牛皮羊皮還是人造皮,有多少買多少。

衛孟喜上次還在謝依然的店裡看見過呢,確實很火爆。

「行,那你去看看吧,可以順便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的商機,到時候咱們一起投。」

這話,趙春來答應下來,但他覺著小衛不是那種隨便聽說一個商機就盲目投資的人,他並未放心上。

趁著時間還早,衛孟喜又去看了一下書城的四家文具店,裡頭的工作人員都是從礦區招過去的,因為要幫著張勁鬆和陸工解決頂崗製取消後留下的勞動力過剩問題,不獨在哪個店固定,都是采取排班製,排到哪兒就去哪兒。

因為學生基數大,現成的名聲擺在那兒,書城店的銷量比金水市大得多,利潤也是槓槓的翻倍。

衛孟喜看了一圈,決定明天就讓曉梅把彩霞送到書城市的店裡來,誰知車子剛騎到村口,付紅娟幾個居然還在燈下坐著聊天。

「喲,你們咋還不睡呢?」

「睡啥呀,嚴明漢跑了!」付紅娟拍著大腿說。

衛孟喜趕緊停下,「怎麼說?」

原來,今天書城市看守所裡吃早飯的時候,嚴明漢一口早飯噎在喉嚨裡,憋得臉都發紫了,看守人員把他緊急送醫,結果人就從醫院裡跑了。

誰也想不到,不就是一個坐牢的事情嘛,又不是殺人放火要吃槍子兒,也沒想到他會跑,要是中途警察開槍,打死也是活該的啊……他就不怕嗎?

「中午來了好幾撥公安,去家裡找馬其珍配合調查呢。」

「怕不是躲回老家了吧?公安應該去他老家找找。」

「你說他跑什麼呀?」

婦女們隻當八卦在講,衛孟喜卻有點疑惑,自從被抓到後他就跟雞頭沒有見麵機會,斷不會有串供的可能,甚至都不一定知道為什麼被抓……除非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更大的足以要槍斃的事,所以拚死也要一搏。

看來,這嚴明漢還不簡單。

但這事不是衛孟喜能解決的,隻要她和彩霞的身份保密,她就不想多費心思,接下來幾天,唐雲鳳的門麵裝修好了,她就開始鹵鴨貨。

第一天隻是每樣各送了五斤去,擔心賣不完又沒冰櫃的話會壞。

門麵是在牆上鑿了個窗口,安上玻璃,胡同口掛著個熟悉的美味鹵肉的標誌,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裡頭也沒怎麼大的改動,就跟礦區那家鹵肉店差不多,有個台麵,裡頭用竹篾編的籮筐裡分門別類碼放著鴨脖鴨翅鴨胗和鴨腸,整整齊齊,色澤鮮艷,十分誘人。

第一天嘛,衛孟喜也想現場看看效果,送完貨後也不走,就在院裡看著。

小燕上學的地方就在兩百米外,四年級也不用媽媽接送了,唐雲鳳早早的把窗口收拾乾淨,鹵貨一來碼好,還放了串炮仗。

「雲鳳,你家乾啥呢放炮仗?」有街坊問。

「賣點美味牌的鹵貨,大嬸要不秤點兒嘗嘗?」

老婦女們看了一眼,見都是些沒肉的骨頭,不怎麼感興趣,打著哈哈走了。

唐雲鳳有點著急,還想吆喝,衛孟喜就拉住她,眨眨眼,示意她歇會兒。

就是三十年後也沒幾個啃鴨脖的老年人啊,他們還覺著年輕人啃鴨脖是毛病,放著好好的肉不吃要啃骨頭,也不怕塞牙啥的。

「哎喲小衛,好像還真是這道理,那年輕人可不來咱們胡同逛。」

現在的金魚胡同還是一條很老很舊很窮的胡同,沒什麼名氣,年輕人愛去的都是什麼工人文化宮啊,人民廣場啊,以及歌廳舞廳的地方。

衛孟喜一想也是,「先賣賣看吧。」

要實在不行,就隻能從廣場擺地攤乾起了,她也不怕累,隻是覺著有點浪費時間,難道自己做了五六年的鹵肉,還連這點號召力都沒有嗎?

一整個上午,無人問津,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鍾開始,才陸陸續續賣了幾斤出去。

第一次買的人,都是隻想嘗嘗味道,不會買太多,二兩三兩的,隻有一根脖子兩個鴨胗,出貨量奇小無比。

可在唐雲鳳看來,她卻是十分非常極其滿意了!

因為小衛隻收點成本,她的賣價是有30賺頭的,即使量不多,一天下來也能賺兩三塊,跟以前風吹樹葉不進門時候比,她笑得合不攏嘴。

以後啊,哪怕老趙再虧本,他們也不會餓肚子了。

衛孟喜被她感染到,也覺著自己太過於貪心了,一款新產品橫空出世,不可能立馬就生意火爆,得有個過程。

「嫂子你心態好我就放心了,剩下的你慢慢忙,我得上課去了。」放下碗筷,衛孟喜就往學校去。

今天因為送貨,騎的是摩托車,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不知道第幾次換的駕駛位海綿坐墊再一次碎成渣。車軲轆的鏽跡都快有銅錢厚了,每次加油也不敢加滿,總擔心會溢出來。

這不,剛進校門,就被侯燁盡情的嘲笑一番。

「衛孟喜同學,你每天帶這一堆破銅爛鐵上學,不累啊?」長手長腳的他,靠在嶄新的小汽車上,越來越霸道總裁化。

衛孟喜都沒眼看,不過——「你又換車了?」

第一次見他,是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後來換過一輛白色的大屁股吉普,中途還短暫的開過一輛非常小巧的雪佛蘭小車車,衛孟喜都叫不出車型和牌子,這一次居然又換了一輛紅色的,方方正正的切諾基!

衛孟喜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在陸工的雜誌上看過,這在都是新出的車型,以後也將成為一款長壽車型,一直到二十年後才會停產。

她骨架比一般女性大,對於車子也不喜歡小巧精致的,而是更喜歡這種高大寬敞的suv,視野開闊。

現在買車,尤其是進口車,不是有錢就行,這侯燁果真是港城豪門公子,換車就跟玩兒似的。

侯燁見她眼裡的羨慕,也有點得意,拋了拋車鑰匙,「怎麼樣,還不錯吧?」

衛孟喜真誠的點頭,「可惜啊,就是糟蹋了。」

侯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明白她是說這車被他糟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衛孟喜,你!」

小衛頭也不回,做了一年多同學,她就是再怎麼回避,跟他也不得不接觸,可就是越接觸,越想揍他。

太他喵欠揍了!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他居然一點作業不會寫,一開始是找衛孟喜想抄她的,她不讓,他當場甩出一遝大團結,並在班裡放話,誰幫他寫作業,這三百塊錢就歸誰。

自然有開玩笑的男同學幫他寫,最後人家不要,他還愣要將錢給人,生怕大家不知道他有錢似的。

衛孟喜:「……」弟弟,你真的有夠幼稚誒。

後來,班上要評選班委,他就來個公開賄選,請所有人去歌舞廳玩了一晚,洋酒隨便喝,舞隨便跳,賬他隨便簽個單就完了——最後還真當上了班長。

衛孟喜差點沒一口噴出來,這要是她兒子,屁股早開花了!

他的錢,不是錢,比作業本衛生紙還多,隨時書包裡一拎一包,同學們喜歡跟他玩兒,倒不是圖他的錢,而是對揮金如土燈紅酒綠比較好奇。

玩了一段時間,他在班上也沒什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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