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許思甜x陸明舶(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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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舶第一次想把自己舌頭咬了。

那晚他說要留下幫忙,許思甜沒讓他留,客客氣氣地將他送走,態度十分疏離規矩。

他記得她從前總喜歡用軟乎乎的小女人語氣央著他「陸明舶你理理我嘛,陸明舶你笑一笑嘛,陸明舶你別不開心呀」。

而如今卻一口一個「謝謝」「不用了」「太麻煩你了」。

明明語氣禮貌平和,可一字一句卻像那螞蟻啃咬似的,讓他難受極了。

連著半個月,陸明舶每天都往醫院跑,一天比一天早,隻想壓那個同樣天天都來的李梁修一頭。

結果拜這李梁修所賜,他半點和許思甜獨處的時間都沒有。

不僅沒有獨處的時間,還得天天欣賞兩人聊天侃地,海闊天空。

臉色黑得極其難看。

二月末,許良庸康復出院回了今塘。

陸明舶沒有了天天往許思甜跟前湊的理由,日日夜夜抓心撓肺,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說辭約她見麵,許思甜皆用更加蹩腳的借口婉拒。

三月中旬,陳忌親自給陸明舶打了個電話,給他派了個應酬。

陸明舶這段時間的應酬少了,為的就是騰出時間給許思甜,然而遲遲約不到人,很是頭疼。

陳忌知道他的情況,沒等他拒絕,便先開口:「這頓飯其中一個合作方裡有法國人。」

陸明舶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立刻咽了回去。

這已經是明示了,他當即血液沸騰地領了任務。

去之前,難得對著衣帽間的鏡子仔仔細細捯飭起自己,西裝革履,一絲不苟,領帶還特地挑了許思甜當初送他的那條。

到了定好的酒店包廂時,果然不出所料,合作方中因為有法國人,所以請了法語翻譯,而今晚來的法語翻譯正是許思甜。

隻是沒想到的是,她身邊不僅坐著幾個法國人,還坐著李梁修。

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

陸明舶斂了斂表情入座,期間麵色極沉,整場飯局下來話都一反常態少得很,眼神直盯著對麵那對男女。

整場飯局下來,耳邊一半是聽不懂的法語,另一半則全是許思甜專業的翻譯聲。

項目聊得差不多了,一些合作方按照老習慣,開始勸起酒來。

陸明舶背後是浮沉建設,業內人都得讓他三分,勸酒自然不敢勸到他這裡,整張酒桌放眼望過去隻有許思甜一個女孩兒,很快她便成了焦點。

李梁修壓低了嗓音同她叮囑:「喝點意思就行了,不會喝別勉強。」

許思甜點點頭,還是承了對方的麵子。

陸明舶被兩人這交頭接耳的親密樣氣得緊了緊後槽牙。

盯著許思甜的眼神更是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見她拿起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陸明舶的臉色也一秒更比一秒沉。

待到第五杯時,他直接從座位起身,闊步走到許思甜身邊,伸手搶過她手中酒杯,就著她喝過的地方,仰頭替她擋了。

一杯酒擋完,他偏頭垂眸看向她,眼神中的火氣也開始有些難掩。

整場酒結束後,陸明舶直接略過李梁修,扯上許思甜手腕就直接將人帶出了酒店。

那力道像是帶著股氣,許思甜怎麼也掙不開。

「陸明舶!你放開!你有毛病啊!」她對他禮貌平靜了那麼長時間,終於在分手後,第一次沖他發了脾氣。

不知怎麼的,明明被罵了,陸明舶心頭竟然覺得有些痛快。

「李梁修讓你跟著來做翻譯?」陸明舶問。

許思甜:「不行嗎?」

陸明舶冷笑了下:「到底是翻譯還是陪酒?」

許思甜擰起眉頭:「陸明舶!」

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陸明舶緊了緊手心,臉色仍舊是沉:「我不是那個意思。」

「從前我帶你出來做翻譯的時候,可從沒讓你被客戶勸酒。」他仍舊是氣不過,許思甜那點酒量,分分鍾就能被人放倒。

「我又不是不能喝酒。」許思甜倔強地回他。

「你他媽就五杯的量,五杯下去老子弄你你都不知道爽的。」陸明舶當真是被她這種不心疼自己的態度氣到了,粗話一說出口,又驚覺不對,忙將態度放軟,「對不起……我隻是不想看他們欺負你。」

許思甜雙眸一時有些失焦,彎唇僵笑了下,少見的,說了真心話,話音輕輕的:「明明你欺負得最多。」

打那次之後,許思甜倒真不再接這類工作了。

她從小膽子就不大,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加上又不會喝酒,從前跟在陸明舶身邊的時候,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如今才明白自己不太適合。

和導師進行了一係列溝通交流之後,導師給她的建議是出國交換進修,回來之後便能留本校任教。

她這樣的性格,不擅交際,留在相對來說純白的象牙塔中最適合她。

許思甜思前想後覺得導師的建議確實不錯,出國這事便劃到了計劃之內。

交換的名額很早就下來了,導師曾和她提過,不過那時她想留在國內陪著陸明舶,便不太感興趣,如今父親病好了,她和陸明舶也分手了,已然沒有太多牽絆,好在名額一直都給她保留著。

李梁修知道她準備去法國交換之後還挺開心,同她說他妹妹過些日子要結婚,到時候他也得過去一趟,正好一塊,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

許思甜也感嘆巧。

周五傍晚,陸明舶打來電話,問晚上有沒有空,願不願意賞臉陪他一塊去個活動。

許思甜和他禮貌地道了抱歉,說已經有約了。

陸明舶在電話裡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她覺得有些好笑,解釋說自己不是因為生氣找借口,是真的有約了。

許思甜後來回想過,覺得他其實也沒做錯什麼。

隻是碰巧運氣不好,被自己喜歡上了,又碰巧,他喜歡的其實是別人。

兩人戀愛關係存續期間,他除了不太熱情主動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大問題。

僅僅隻是不喜歡她而已。

過年那陣,他來醫院照顧父親,起早貪黑也算是盡心盡力。

兩人分得很體麵,許思甜沒拉黑過他的一切聯係方式,隻是剛分那陣她還比較死腦筋,不願意接聽他的電話,到後來漸漸釋懷,便也沒有這方麵的堅持了。

然而這樣的一切卻讓陸明舶愈感心慌,他寧願她同自己發脾氣任性,寧願她慪著氣,寧願她因為恨自己而不接電話,因為不想見他才拒絕赴約,也不願她真真正正將他劃分到應該禮貌客氣的普通人當中,不再給他任何特殊的情緒。

許思甜今晚確實有約,李梁修讓她陪著一塊去個拍賣會,想給他妹妹拍件新婚賀禮,到時候帶到法國去,讓她以女孩子的眼光幫忙挑一挑。

去之前,許思甜稍稍打扮了下,換了身自己從前喜歡,但已經很多年沒嘗試過的旗袍,溫婉淡雅,和當初那個喜歡悄悄學著周之晴的她判若兩人。

卻更令人眼前一亮。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等到拍賣會入場時,竟然意外遇到了陸明舶。

原來他說的活動便是這個。

陸明舶看見她身邊站著的李梁修時,神經幾乎是下意識緊繃起來,看向許思甜時,話裡又多了幾分無奈:「本來想帶你來挑挑看,有沒有合心意的東西,拍幾樣帶回去,到時候放在臨湖那棟房子裡擺擺。」

許思甜睫毛顫了下,臨湖那棟房子,原是她設想中的婚房。

可惜他倆緣分到底淺了些。

更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拍賣會不僅偶遇了彼此,甚至還看到了闊別多年沒再見過的周之晴。

周之晴身著一席低月匈貼身晚禮裙,血液般的紅,栗色短發內扣在耳垂之下,一如既往地嫵媚吸睛,隻不過眸中沒有多少光彩,神色也難掩疲憊。

她身邊挽著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出頭的模樣,男人刻意湊近的親昵,莫名令人感到些不自在。

周之晴麵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身體卻誠實地稍稍往後躲了幾分。

不過一切的疲憊抗拒,眸中無光,在看到陸明舶和他身邊不遠處的許思甜時,統統都不復存在了。

她身邊那男人正巧被友人拉著攀談,周之晴落單之後,立刻揚起勝利者的笑容,朝許思甜走來。

周之晴清楚地知道過去陸明舶對自己的感情,也早就看出來許思甜對陸明舶的愛慕。

她自詡是這個三人食物鏈的最頂端,明明前一秒還在富商身邊伏低做小,後一秒就沖許思甜揚起了高貴的下巴。

「真巧。」周之晴笑道。

陸明舶早就知道周之晴前段時間跟了個老男人回了北臨,此刻見到她也並不意外,隻隨意點了個頭,視線便重新回到許思甜身上。

倒是許思甜大方地回以微笑:「好久不見了。」

周之晴點點頭:「都是老同學,一塊先看看?」

許思甜不置可否,畢竟這趟過來,是為了給李梁修妹妹挑新婚賀禮,她不打算也沒有那個經濟條件在這裡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

不過幾個人還是走在了一塊。

周之晴慣會吸引人注意,和從前沒有多少分別,隻是當初她對陸明舶不屑一顧,沒想到幾年過去,陸明舶竟發展成她後來再也沒機會觸及到的優質資源,甚至連他有個極其有錢的親爹,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因而這一回,她在陸明舶麵前明顯活躍很多,一路對各色古董玩物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倒是許思甜興致缺缺,她對這些東西了解不深,也學不來不懂裝懂,倒是經過一幅蜀繡麵前時,眼前忍不住一亮。

這樣的變化,同行其他三個人都注意到了。

周之晴向來喜歡搶,見狀,忙搶先開口表達了對這幅蜀繡的喜愛,許思甜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盯著看了許久。

片刻後大家紛紛入座,拍賣會很快便正式開始。

一連拍出去幾個古董擺件之後,終於到了那幅蜀繡。

李梁修方才看出了許思甜的偏向,他自己正巧也覺得這幅作品用來當新婚賀禮也挺不錯,便舉了牌子。

「三萬一次。」

陸明舶那邊很快跟了一個。

「五萬一次。」

李梁修繼續加碼。

陸明舶也不甘示弱。

價格不斷往上翻,兩人像在暗中較勁。

當價格翻到三百萬的時候,許思甜忍不住皺起眉心,輕扯了下李梁修衣袖,壓低音量問他:「你很喜歡這個嗎?」

李梁修輕笑:「你不是喜歡嗎?」

許思甜沒來由地不自在起來,忙說:「其實後麵有一幅紅色係的,可能更適合作新婚賀禮,而且陸明舶估計要買來送給剛剛那個小姐的,她是他從小到大一直追都追不到的人,周之晴那麼喜歡,陸明舶一定是勢在必得的,他有錢得很,你別和他爭了。」

然而這點錢在李梁修眼裡同樣不夠看,他笑道:「你不也是我一直追都追不到的人?」

許思甜笑容僵在唇角。

「開玩笑的。」李梁修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忙找了個台階下,「行,不奪人所好。」

最終那幅蜀繡被陸明舶收入囊中,小錘落定之際,坐在前排的周之晴忽地轉過頭,對上許思甜不經意間的目光,揚起了勝利者的笑容。

許思甜淡淡彎了彎唇,心中難免有些好笑,她何德何能,竟然還被周之晴當成了假想敵。

明明在陸明舶這裡,她從未贏過,甚至,從未真正地被允許進入這場比賽。

然而拍賣會結束之際,陸明舶沒管迎麵湊近等待的周之晴,直接當著她的麵,讓工作人員將那幅蜀繡送到許思甜那裡。

四人之中,三人臉上都寫著錯愕。

許思甜睜了睜眼,看看蜀繡又看看陸明舶,想不明白他到底要乾什麼。

陸明舶說:「不是喜歡?」

「還是說,要放到臨湖那棟房子去?」

許思甜搖搖頭,指了指李梁修:「我們是要給他妹妹挑禮物,要不……你賣給他,或者退了吧?」

陸明舶臉色僵了僵:「說了送你就送你了,至於你想怎麼處置隨你吧。」

他丟下這句話後便走了。

許思甜看著麵前這幅蜀繡,忍不住肉痛,三百萬啊,陸明舶真的有夠敗家。

許思甜準備去法國交換這件事,沒特別和陸明舶提過,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在置辦需要帶的行李了。

陸明舶隻覺得後怕,還好他回今塘看望許良庸的時候,聽夫妻倆提了,不然她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飛走,他都沒法知道。

陸明舶早早和陳忌打了招呼,推了接下來半年甚至一年的工作,帶上行李卡著許思甜飛法國的點,跟著一塊去了。

學校給交換生安排了住處,她無需另找房子,這一點反而讓陸明舶頭疼。

學校宿舍不外租,他想住她邊上都不行,若是外頭的商業住宅倒是好辦,有錢就行。

然而隔了幾天,許思甜竟然還是在隔壁棟宿舍樓看見了陸明舶。

她詫異地問他:「你怎麼也住這?」

「我也是這的學生,學生宿舍我不能住?」這招是陳忌教他的。

「路過進來逛逛,順便花了點小錢,弄了點課來上。」

許思甜:「……」

國外一些高校確實有什麼捐樓捐款就能弄個名額來上學的例子,甚至有些捐著捐著都捐成了董事會。

許思甜不知道陸明舶這小錢到底是多少,但想想也知道肯定不少,她忽然想起那三萬拍到三百萬的蜀繡,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敗家啊!」

陸明舶張了張嘴,故作委屈地看向她:「沒人管我,你又不管……」

許思甜:「……」

陸明舶就這樣強行成為了她的同學,甚至厚臉皮地跟著她上了各種各樣的大課,不僅強行成為同學,還強行成為同桌。

從前兩人做同桌,都是許思甜主動說話,他偶爾搭腔。

如今大不一樣了,換成他說個不停,許思甜愛答不理。

不過他也仍舊樂此不疲,就如同曾經的許思甜。

日子一天天過,入秋入冬再逢春,兩人竟也在離今塘十萬八千裡外的地方,做了將近一整年的同桌。

想想還挺奇妙的。

這天周末李梁修打來電話,說是想請她幫個忙,幫忙試試婚紗。

許思甜這才知道,李梁修妹妹的婚禮因為一些原因延期了,現在人又不在法國,隻能由他這個做哥哥的多操點心。

別的還有辦法,修改婚紗這事還真挺難辦。

想來想去,他想起了許思甜的身形和自家妹妹應該差不多,便找來求助。

當初他為她父親住院的事忙前忙後之時,二話不說乾脆盡心得很。

這點小事,許思甜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很快將時間敲定下來。

這天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每天都能「碰巧」遇上的陸明舶。

「吃飯嗎同桌?我請你。」這一年,他特別喜歡這麼稱呼她。

許思甜最開始聽覺得別扭,後來漸漸也就習慣了:「不吃,我要去試婚紗,吃了怕穿不下。」

陸明舶臉色當即僵住:「試、婚紗?和誰去試婚紗?」

「李梁修啊。」許思甜答得毫不猶豫。

陸明舶眼眶當即泛起股酸,嗓音啞了幾分,語氣裡似是帶著點求的意味:「別去,許思甜。」

「我都答應他了。」

「你、什麼時候答應他的……我天天跟著你,我怎麼不知道?」

「就昨天電話裡說的啊。」

「電話裡說?這麼重要的大事,就在電話裡說?他就沒把你當回事,你別去,許思甜。」

許思甜一臉懵地擰了擰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最終還是略過他,叫車赴了約。

陸明舶開著車緊跟在身後,兩人前後腳到達婚紗店時,李梁修已經西服革履站在店門前等待。

李梁修看起來確實比他好上不少。

高知儒雅,家底也不少,對許思甜又不錯,比他這種除了錢,別的什麼都沒有的王八蛋,好上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他要是真喜歡她,就不該做耽誤她的事。

陸明舶眼睜睜看著許思甜跟在他身邊進了店內,雙手緊握著方向盤,遲遲沒有下車。

二十多分鍾之後,他透過車窗,看見許思甜身著婚紗緩緩走了出來。

陸明舶眼神定定地睨著,隻覺得稍稍吸一口氣,心髒都在疼。

明明這種場景,本該是他裡麵等她出來的。

店內,許思甜看向李梁修:「這件好像太緊了,你妹妹比我重一些,真要穿一整天的話,挺累的。」

李梁修點點頭:「改小容易改大就比較難了,這件我也覺得缺點意思,還是另一件好點兒,你覺得呢?」

許思甜也點頭:「嗯,我也覺得。」

李梁修說:「那我去給她打個電話問問看她的意思,你在這兒稍稍等我會兒。」

許思甜:「行。」

陸明舶麵色沉沉坐在車裡,隻覺得靈魂像被抽離,心口堵得幾乎無法思考,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想開車離開,然而餘光卻瞥見一高一胖兩個黑人進了婚紗店。

他下意識停下發動車子的動作,在看到其中一個對著許思甜就要上手碰時,想都沒想立刻開了車門沖了進去。

陸明舶在今塘也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雖抵不過陳忌,但搞起這些人來還不是輕輕鬆鬆。

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挨了頓打後立刻往外分頭逃了。

李梁修聞聲掛了電話趕過來,陸明舶見到他,二話沒說上去便是一個拳頭。

許思甜這回終於叫出聲來:「陸明舶!你乾嘛啊!」

陸明舶這一拳怕是公憤私憤一塊泄了,黑著臉朝李梁修道:「上回帶她被人灌酒,這回帶她又差點兒被人欺負了,老子他媽早就想打你了!」

陸明舶這一拳力道不輕,李梁修唇角涔了點血絲出來。

然而後者也不甘示弱,直接抬手回敬他一拳:「欺負?不是你欺負她欺負得最狠?」

「老子他媽才是早就想打你了。」

那話一出,陸明舶怔在原地,而後像是忽然認同了李梁修的說法,任由他一拳接著一拳往自己身上打,半點要還手的意思都沒有。

也好,他那麼混,許思甜不打他,有人替她打一場,替她出出氣,倒也挺好的。

幾個拳頭下去,許思甜終於坐不住了,沖上前去一把攔下李梁修:「別打了,你出血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知道陸明舶的身手,當年和陳忌混的那幫人,個個都是狠角色。

別看李梁修一下接一下地往他身上打,再給他半小時發揮,都不及陸明舶方才那一拳頭。

許思甜推著李梁修上車去了醫院,身上的婚紗都來不及換。

陸明舶一個人默不作聲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後掏出卡來把婚紗和店內一些打架導致的損耗全賠了之後,也開著車跟去了醫院。

陸明舶那一拳打在李梁修下顎骨上,許思甜擔心對腦子會有什麼影響,逼著他做了全套檢查,還要求他留院觀察。

等許思甜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她提著婚紗裙擺,一步一跳從醫院門前台階上走下來,最後發現了隨意坐在台階上的陸明舶。

她下意識放輕腳步,悄悄朝他走去,靠近他時,許思甜聽見他嘀嘀咕咕像是在讀著什麼。

不斷重復。

仔細聽了之後才發現,好像是在背法語單詞。

許思甜有一瞬的驚訝,她提著裙擺坐到他邊上。

陸明舶背誦的聲音頓了頓,偏頭看向她時,眼眶已經是紅的了。

許思甜用手肘抻了抻他:「餵,你要不要也進去檢查一下?」

畢竟李梁修方才打他打得也下了狠手。

陸明舶扯了下嘴角,拽得要命,壓根兒不當回事,冷哼一聲:「繡花枕頭,跟撓癢癢似的,檢查個屁。」

許思甜「噢」了聲:「那算了,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陸明舶這下反應很快,當即捂著月匈口開始倒吸冷氣。

許思甜擰眉看他:「?」

陸明舶一本正經道:「後知後覺,應該是有內傷了,可能快吐血了。」

許思甜:「……有病。」

許思甜雙手抱著裙擺,垂眸看見一片雪色白紗之時,才忽然反應過來:「完了,我把人家婚紗穿出來了。」

陸明舶抬了抬下巴,說:「也不算全完。」

許思甜:「?」

陸明舶:「婚紗我已經買了,但是你給我穿成這樣了,你得負責。」

許思甜瞥了他一眼:「多少錢?」

「這裙子我太喜歡了,所以是無價之寶,你還完之前,別想和李梁修結婚了。」陸明舶算盤打得很好,「當然了,要是還不起,我倒是不介意你以身相許一筆勾銷。」

許思甜:「……」

「誰說我要和李梁修結婚了?」

「都試婚紗了,不結婚,試來當圍裙?」

許思甜差點被逗笑:「是他妹妹結婚,我幫忙試一下尺寸……」

陸明舶聞言,猛然回過頭,眼底肉眼可見又紅了:「真的假的?你他媽嚇死我了。」

「忘了和你說了,穿著真漂亮。」陸明舶別扭道。

許思甜聽著也別扭:「你難得誇我漂亮。」

「是嗎?可能是因為你之前那頭發確實太醜了,掩蓋了顏值。」

許思甜:「?」

「你不是很喜歡那頭發嗎?」

「?」陸明舶也一臉懵,「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了,我第一回見就被醜到了,你沒聽到我說?」

「?」她是真沒聽到,她一直以為他喜歡,「你不是一直覺得那頭發像周之晴嗎?」

陸明舶茫然皺眉:「什麼玩意兒啊……」

他頓了頓,這才忽然反應過來許思甜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

「……」

「再說,周之晴你後來不是見過?我們大學那會兒她就已經是那個短發了。」

「……」許思甜,「那你怎麼沒和我說醜?」

陸明舶也挺無語:「哪有人天天說自己對象醜的?」

這麼回想起來,好像兩人在一塊之後,他還真沒說過類似這些貶低她挑剔她的話,不過沒怎麼誇倒也是真的。

陸明舶:「但是那頭發確實有點太醜了,實在誇不出口。」

許思甜:「……」

許思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瞥了眼他還未關掉的手機屏幕,問:「你剛剛在背什麼啊?」

「法語單詞啊。」

「你學這個乾嘛?」

「有備無患,等我學會了,你以後就別想和孩子偷偷扌莫扌莫用法語罵我。」

「……」

陸明舶繼續道:「許思甜,之前和你說的a,我一年前已經考過了,不是要糊弄你拖著你,是真的有去做,臨湖那棟房子也已經落成了,最近正在裝修,忌哥大方,我這幾年錢沒少賺,就是有點兒敗家,缺個管的人,你能管著我嗎?」

他沒等她開口,又說:「我那個a雖然和你們這種正經的研究生比起來,沒什麼可比性,和你談不上什麼門當戶對,但怎麼說也是朝書香門第更近一小步了,實在不行,我讓我爸別出海了,也去考個研究生。」

許思甜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陸明舶……」

陸明舶笑著嘆了口氣:「是我高攀你了,許思甜。」

「但是還是想厚著臉皮,要你給個機會。」

「陸明舶。」

「嗯?」

「我今年過年不回國,明年也不回。」

「那我也不回。」

「後年可能就回了,不過到時候除夕我也不想再去你家陪你吃年夜飯了。」許思甜平靜道。

陸明舶聞言慌了:「別啊,你可憐可憐我唄,我孤家寡人一個。」

許思甜笑了下:「你要是願意來教導主任家一塊吃,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首先你得搞定他。」

陸明舶眸光當即亮了亮:「不瞞你說,教導主任我已經搞定了,你就是想嫁給李梁修,教導主任都能給你使絆子了。」

「……」

「所以你有兩年的時間好好表現。」許思甜說,「到時候有沒有年夜飯吃,就看你自己了。」

陸明舶興奮地一把將人摟到自己懷裡:「兩年?我表現一輩子夠不夠?」

「對了,忘和你說了,我上回給你煮粥不是煮糊了嗎?後來不是還得下樓給你買一碗現成的,痛定思痛之後我報了個烹飪班,以後肯定不會糊了。」

許思甜咬了咬唇:「你那天下樓就買了碗粥?」

「本來還想再買兩顆茶葉蛋,不過後來打電話問了醫生,說那個時候最好別吃,就沒買。」

許思甜:「……」

陸明舶一把握住許思甜的手,按到自己月匈口。

許思甜嫌棄道:「你乾嘛呀……」

陸明舶吊兒郎當道:「不是都說了內傷嗎?趕緊替我揉揉,再不揉,一會兒就要吐血了。」

許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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