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八)(2 / 2)
金發男人垂著眼簾,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任身邊的侍女熱情地為兩個小女孩挑選衣服。
男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失去伴侶後的自我封鎖中。
西鳥羽進介目光細細描摹著這個讓他朝思暮想、卻絲毫不敢開口明說的人,指尖輕輕點在玻璃牆上觸碰著那人的臉,路邊路過的人看著他都一臉怪異。
而這之中有一個人與不明就裡的路人都不同。
五條悟雙手插兜,看著西鳥羽進介卑微地站在玻璃牆外,為著另一個人黯然神傷,心情也變得悶悶起來。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看著西鳥羽進介的目光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絲絲縷縷的黯然。
牆外的人為牆內的人黯然神傷,而誰又在為牆外的人黯然神傷呢。
秋風吹過五條悟白色的短發,亂翹的白發被吹得亂糟糟的,顯得他有些狼狽。
五條悟,六眼神子,咒術界的天花板,五條家的家主,除了性格外各方麵都很完美的最強。
他上次這麼狼狽還是因為夏油傑,這次卻是為了一個「一夜情」的對象。
對方心裡甚至對自己連一絲好感可能都沒有,愛另一個人愛得刻骨銘心,至今都念念不忘。
……自己這又算是什麼呢?
喜歡嗎?倒也未必,自己至今看不上對方那優柔寡斷的性格。
但是不喜歡的話……
五條悟慢慢走到了西鳥羽進介身後,西鳥羽進介原本看得入神,而五條悟實在太高了,一個高挑的白發男人的身影在玻璃牆上逐漸放大,西鳥羽進介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西鳥羽進介猛地回過了頭,他目光先是落在五條悟被他咬破的嘴唇上,然後又想到自己被五條悟強迫著接口勿歡愛的事情。
西鳥羽進介一時間有些難堪,他下意識回頭看了身後正在和禪院姐妹買衣服的金發男人,卻被一下子別過了頭。
「西鳥羽,你這是做什麼?」五條悟捧著他的臉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道。
「……」西鳥羽進介垂眸,輕輕抿唇,「我隻是看看……隻是看看而已。」
「你已經對他放手了。」五條悟聲音微沉,似是提醒般說道。
「我知道。」西鳥羽進介輕聲道,他目光輕移,似乎是想看看身後的禪院直哉,可能是因為禪院直哉就在身後的緣故,他今天表現得格外倔強,「五條先生,也勞煩你記清楚,這不關你的事,你管不到我身上。」
五條悟突然笑了一下,那笑與其說開心,不如說仿佛被他氣笑了一般。
西鳥羽進介的臉被狠狠抬起,害得他不得不更湊近五條悟一些來緩解自己的痛苦。
「沒關係?管不著?」五條悟輕笑著捏著他的下頜晃了晃,「西鳥羽進介你可真是用得著我的時候百依百順,用不上我了就把我狠狠踢開是吧?」
「我沒有……」西鳥羽進介皺眉不悅道。
五條悟卻突然打斷了他,冷笑道:
「西鳥羽進介,你敢說你這段時間半點沒有利用我排遣寂寞轉移注意力的意思?」
西鳥羽進介一下子僵住了,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要說完全不是也不對,要說一點沒有也並非如此。
西鳥羽進介麵對五條悟的咒力壓製根本沒法反抗他。
或許想著反正也無法反抗,不如盡量什麼也不去想,還能讓自己好受一點,自己和五條悟之間不明不白、似是而非的事就不斷繼續了下去。
而今天,正是西鳥羽進介自食惡果的時候。
或許當初,在那一場暴雨中,西鳥羽進介就不該向這頭惡狼求助,以致今天……
「……我後悔了。」西鳥羽進介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絕口不提五條悟強要他,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的事實。
而他不提,五條悟又怎麼會有那麼重的道德觀。
此刻,五條悟的大腦中已經被西鳥羽進介那句「我後悔了」引發的無名火給塞滿了,他一個勁兒地輕笑,卻更讓人感到一股寒意。
「你後悔了?你當我五條悟是什麼想用就用的抽紙,想丟就丟的抹布嗎?」五條悟冷冷地看著他。
以他的身份和條件,不至於卑微地為一個心有所屬的人前赴後繼到毫無所怨的地步吧。
「西鳥羽進介,我覺得,或許是時候讓你認清我們之間懸殊的實力了。」五條悟說著,強行捏住了西鳥羽進介的下巴。
「五條悟!你冷靜一點!」西鳥羽進介低聲哀求著,他想著身後的禪院直哉,心中就一陣恐懼。
而明白了他這是為了誰的五條悟隻會更加憤怒。
五條悟輕撫著他的嘴角輕聲道:
「你害怕他知道?」
「求你了,求你了……」西鳥羽進介無力反抗,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哀的恥辱。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五條悟輕聲道,「大概,是覺得我的尊嚴被折辱,必須要有人買單吧。」
「不!別——嗯!」
西鳥羽進介哀求到一半,卻被一把推倒在玻璃牆上,被五條悟壓著狠狠地口勿了起來。
西鳥羽進介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而店內的禪院直哉,也被這「砰」到一聲巨響,吸引了注意力,朝他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