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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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a市,大家獲得了一禮拜的假期。

獎金還沒到賬,夏千沉的經濟條件迫使他每天中午坐地鐵去a市第一人民醫院,混他媽媽的飯卡在醫院食堂吃午飯。

夏主任見到他後沒給什麼好臉色,夏千沉猜測,是看新聞了。

汽聯發布的新聞裡寫得特別誇張,最後一段天池主峰如何如何凶險,夏千沉開著上個賽段出事故的賽車,在怎樣一個回頭彎上完成了一個多麼極限的漂移。

夏主任坐在他對麵,吃飯的過程相當冷漠,明明是木質的筷子,拿在她手上卻無端像有金屬光澤。

「媽。」夏千沉討好地叫了聲,「喏,你吃魚。」說著,把自己餐盤裡的魚肉夾一塊放進他媽媽的盤子裡。

夏主任抬眼看了看他,此時若是鍾溯在,絕對會感嘆,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挺厲害啊。」夏主任輕飄飄地說,「車都撞的沒頭沒屁股了,還能跑到終點呢。」

「那可不,我當時……」夏千沉剛抬頭,迎上他媽媽的目光,然後收聲了,「沒有,僥幸而已,主要是我的車比較堅強。」

放在過去,夏主任會語重心長地同他說,人這一輩子能僥幸幾回?

但事已至此,夏主任隻是微笑,然後低頭吃飯。

其實拉力賽一直是橫亙在母子中間的一道山。

「明天我調休。」夏主任說,「明天我倆去一趟公墓,清明假期我要帶幾個學生,今年提前去吧。」

「啊,好,那我明早來接你。」夏千沉低頭吃飯。

去公墓要祭拜的是夏千沉的父親。

夏千沉沒見過他,因為他過世的時候,夏千沉還在娘胎裡。

但其實夏千沉挺希望他還活著的,不為別的,就為夏主任這麼反對他跑賽車。

次日早。母子倆買了花,和一些祭拜的東西,停好車後進了公墓。

天氣不太好,有些陰。夏主任穿一件黑色風衣,兩隻手揣在兜裡,走在前麵。

他父親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拉力賽車手。

他父親死在了賽道上,當時夏主任已經懷他七個月。

那時候很多種強烈的情緒一齊攻擊著她,攻擊著彼時是一位孕婦的她。

悲傷、憤怒、自嘲。

強大的定力讓她很快冷靜下來,她迅速封存住這些情緒,努力給胎兒維持一個平和的發育環境。

然而人生總會給人一些並不需要的驚喜和巧合,她的兒子成了賽車手。

dna動了?蹦迪了?

dna恐怕抽筋了。

夏千沉對著石碑恭敬地磕頭,然後看著碑上的「林安燁」三個字。

這是二十多年前名聲大噪的拉力賽車手,他熱愛他的賽車事業,他也死在了他終生熱愛的賽道上。

夏主任覺得,像這樣熱愛極限運動高於妻兒的人,他的孩子不配冠上他的姓氏。

「行了,走吧。」夏主任說。

夏千沉爬起來,走出兩步後才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然後回頭,向石碑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很理解媽媽,放在那個情況下,獨自一人生下孩子,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臨到今天,她還能每年來擺點鮮花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就是夏主任反對夏千沉開賽車的原因,但他媽媽是個非常理智清醒的人,她知道該來的無論如何都躲不掉,所以學會了共存。

換種方式說,就是認了。

她總不能以死相逼,或是打斷夏千沉的腿。

驅車返回市區,兩個人找了個餐廳。剛剛到十一點,午飯時間還早,所以這家餐廳還沒什麼人。

「您好,我們這裡有烏龍……」服務員忽然頓住。

意識到聲音有些耳熟,夏千沉的視線從菜單挪開,慢慢上移。

「烏龍茶、普洱茶、龍井茶。」鍾溯帶著一貫禮貌溫和的微笑,「中午好,喝點什麼?」

「中午好……」夏千沉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鍾溯這個人的錢都花哪去了,以至於休假期還要在餐廳兼職,「你……呃,要不……一起吃點兒?」

夏主任聞言抬頭,看看兒子,再看看服務員,「認識呀?」

「我的領航員,鍾溯。」夏千沉介紹,「鍾溯,我媽媽,夏主任。」

鍾溯立刻換了個方向,頷首,禮貌地打招呼,「夏主任您好。」

夏主任笑笑,「你好,叫阿姨吧,反正現在沒生意,跟我們坐下吃一口吧。」

「是啊,她請客。」很窮的夏千沉說。

母子倆本來長得就像,語氣神態更是如出一轍,這讓鍾溯壓力很大。

以至於習慣使然,當著夏主任的麵,很自然地把夏千沉蝦仁蒸蛋裡的蔥花一顆顆撿走。當兩個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時候,坐在對麵的夏主任很明顯地相當不快。

她放下筷子,「夏千沉,你怎麼盡乾這種欺負人的事兒呢?你幾歲了,你這樣很不尊重別人。」

兩個人齊齊抬頭。

——「我沒有啊。」

——「沒有沒有。」

兩個人同時開口。

夏主任嘆了口氣,礙於鍾溯坐在這裡,也不好說什麼重話,隻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他,「自己吃飯,少折騰人。」

「好……」夏千沉在桌子下麵,右腿膝蓋往右邊撞了撞鍾溯,示意他說點什麼。

鍾溯會意,「夏阿姨,沒有那麼誇張,照顧賽車手,是領航員份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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