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蛇眼燈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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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秦賀強自壓住了臉上的怒意,語氣和緩地對萬蓮師道:「大師兄,我方才失態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跟自己窩在王府裡當狗相比,師弟這些年過的算是神仙日子。真是吃了幾日的肉,就忘了自己也是條狗了,方才居然還敢跟他瞪眼?

所以萬蓮師聽了秦賀道歉,隻是冷笑哼道:「師弟,我知道你心所想,畢竟身為一門宗主,不必聽命於人該是多麼快活。可你莫要忘了,你的命,是主人幫你『借』來的。沒有他,你是一日都活不成的!既然無事,你快些回去吧。記住!一定要搞臭崔小筱的名聲,她該經歷的劫難,一樣都不能少!」

他們方才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小筱的耳中,聽得她的腦子嗡嗡作響。

那個璨王……竟然也知她替魏劫入魔命數的事情!

而且他還要煽風點火,將自己入魔的事情夯得踏踏實實?

小筱簡直能不重樣地罵出一本厚厚的符宗秘籍出來!

她更加篤定,衛家祖母口中所說的那一頁生死簿落在了璨王的手裡。

這一頁生死簿,跟她一樣,都是不應該存於這二百年前的東西。

璨王為人心思深不可測,他握有這樣的東西,真是會鬧得天下大亂!

就是不知,他會將殘頁存放在何處呢?

至於魏劫,在聽聞這些人密謀搞臭小筱名聲,逼著她入魔時,默默地攥了攥拳頭。

他在想,若是有一日她真成魔,與天下人為敵,自己若也放手不管她,那麼會有何人在身旁護著她?

想著她形單影隻,獨坐崖邊的情形,竟是與自己無數個與夜風為伴的孤寂夜晚重疊在了一處。

那樣的清冷,他太熟悉,卻是不忍叫這個纖弱的女子,也獨自承受……

想到淒楚時,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小筱的手。

這一刻,他渾然忘了自己跟崔小筱正鬧別扭,要清冷以待,絕不當狗皮膏藥的事情了。

他的手不自覺握得太緊,小筱都覺得有些疼了,因為怕人發現,隻能任著他拉。

他們倆一直隱身,彼此也看不到,為了免得走丟,所以才拉著手。可是他如此用力,大可不必,莫不是他故意的?

而萬蓮師密會了師弟之後,便又舉步來到了前廳。

手拉手的小筱和魏劫不敢跟他太近,所以過了一會,才又回轉到了前廳,

此時大廳裡正是熱鬧的時候,桌席上的杯盤狼藉,還有一群舞姬穿著輕薄的衣衫在翩翩起舞。

大概是萬蓮師放的那顆藥丸起了作用,太子醉得東倒歪斜,一旁的側妃扶都扶不起來,他卻還嘟囔著要飲酒。

璨王微笑著讓萬蓮師安排侍從引路,帶著太子以及眾位妃嬪安歇下來。

待賓客散盡,隻剩下彌散的酒氣與長燈孤影時,璨王臉上的笑也轉淡了。

他回想著太子方才在自己麵前的放浪形骸,眼底漾著陰沉的暗流。

萬蓮師這時安頓了太子他們,回來復命了。

聽說太子那邊已經安歇下時,璨王冷冷哼了一聲:「他老子讓他來這,是為了巡查三地的軍備輜重,他卻是玩樂一路,全然忘了自己的職責!那城裡的花魁巡街,也是他命周圍的地方官員弄出來的?」

萬蓮師低頭道:「不知什麼人在太子麵前賣弄口舌,說起歌姬思陵貌美傾城之事,太子便嚷著要地方官員宣召思陵。可是思陵早就不知去向,所以那些人為了討好太子,便在今夜搞了花魁的名堂,不過太子如今這樣子,大約以後幾天也起不來了,我讓人將那些花車哄攆出城就是了。」

璨王冷聲道:「洛邑城這幾日的宵禁,就是怕有人趁亂混入,差點毀在這個酒囊飯袋的手中了……下麵可有稟報,這兩日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混入城中?」

萬蓮師連忙寬慰道:「請主人放心。我的血符網已經籠蓋全城,若是有人翻牆進來,無論多高的道行,一定會被血符標記,洗都洗不掉!而城門處則有蛇眼人把守,神魔無所遁形。別人不太好說,可那個崔小筱和魏劫是絕對混不進來的!我已經查明他們所在的村落,待今夜之後,便派人去屠村,到時候各路名門正派也會定時前往,正好將魔女拿個正著……」

璨王點了點頭,閉眼沉思起來,可惜不一會,外麵又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他站起身來,舉步走出了前廳,抬頭看了看天上蒼茫的星鬥,耳朵裡卻聽著太子的院落裡傳來的陣陣絲竹聲。

不一會,便有人來報說,太子雖然酒醉的厲害,可是需得絲竹雅樂哄睡的習慣未改,所以那院子裡還得柔音清歌,彈唱半宿的小調。

小筱隱在暗處,清楚地看璨王還算平滑光澤的臉上,突然呈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滄桑老邁之感。

他的麵容顯出一股說不出的無力陰鬱。抬頭看著星空燦爛,半晌才言:「我原是一直不肯信命,可是看看這個大齊的儲君……天下交到這種紈絝的手裡,還能綿延多久?」

他說這話時,小筱正隱身在璨王的不遠處,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王爺的眼中滿是對大齊夏家皇室的恨鐵不成鋼,那語氣的蒼涼讓人不能不動容。

那樣的悵然失落,憂懷天下,絕不會是跟夏氏不相乾的人。

她原來猜測這位璨王是被人冒名頂替了,可是現在看這位王爺難掩的悲憤神色,又不像是個假冒的貨色。

所以小筱也不禁陷入沉思:這個王爺到底是不是璨王?難道自己先前的判斷錯了?

她又想到了原本軌跡裡,這個王爺進獻開明獸,卻害得天下大旱,流言蜚語四起,以至於現在的陛下帝位不穩之事。

以前,她隻是以為璨王貪慕皇權寶座,可是他後來選了據說是宗親過繼來的幼子登基,卻也沒有自己去做那皇帝,著實不像是醉心皇權的人。

不過小筱想起二百年前這次皇權更迭的前情,這位太子爺就是如此引起了璨王的不滿,然後讓這位王爺一番運作,連老子帶兒子都失去了皇權寶座。

若真是如此,這位璨王的手段是何等高明,他一個遠在封地的藩王,卻能將整個皇家玩弄於股掌之間……

算算時間,二百年後,便是大夏氣數將亡之時。不過小筱穿越回來時,依舊是天下太平的景象啊……

就在這時,魏劫突然扯著她朝著東側的院落而去。

待到僻靜處,小筱問:「你拉我來這裡乾嘛?」

魏劫緊繃著聲音道:「這個院子的血腥味特別重……」

他從小生活在耆老山,跟隨族人時常狩獵逃逸出來的陰司猛獸,對於陰司凶獸的血液味道也尤其敏感。

方才入王府時,他就嗅聞著味道不對,不過王府到處點著濃重熏香,遮蔽了些許血腥味道,讓他辨別不清位置。

現在宴席過後,侍女們紛紛撤了香爐,倒是讓他再次捕捉到了不容置疑的陰司猛獸的血腥味。

就在二人扌莫到一處像書房的地方時,魏劫吸了吸鼻子,再次確定了味道就是在這書房的地下傳來的。

若是私園子獸苑一類,還好理解。畢竟璨王似乎有收集珍稀猛獸的癖好。

可是在看書寫字的書房下,卻有一股子陰獸的血腥味,就不好理解了。

當然這味道被土層掩蓋,若非魏劫的狗鼻子,一般人也覺察不到。就是不知璨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魏劫低聲道:「那生死簿乃陰司之物,沾染不得人間陽氣。璨王看著並不是愛好豢養寵物的,而他卻花費大量財力用來購買各種奇獸。也許他需要的就是這些異獸的血液,用這些血液來滋養殘頁。」

他說得極有道理!也就是說這殘頁就在書齋的地下!可是該如何進入地下密室呢?

魏劫看著從遠處走來的璨王,說道:「跟著他自然就能去了!」

方才萬蓮師說的那些沒頭沒腦的話,聽得魏劫眉頭緊縮。

他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針對崔小筱,耗費心力陷害一個與他們並無太大厲害乾係的小派宗主?

要知道,這個所謂的靈山符宗,就隻有崔小筱一人說得有鼻子有眼,除她以外,再無其他人聽過這名頭。

這個整日吃吃喝喝,順帶稍微修行一下的野雞門派,又會妨礙到誰?

璨王卻如此重視她,頗有種殺雞卻用屠龍刀之感。那個奸王為人城府頗深,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

魏劫心知自己這個師父身上似乎有許多秘密,可她嘴巴像蚌殼,不想說的時候,怎麼都撬不出。

魏劫覺得那張殘頁在解開璨王的秘密的同時,說不定也能解開師父的。他倒是想盡快拿到那殘頁。

璨王走得不甚快,當左右無人的時候,他的步態似乎也一下子老慢了許多,小筱看著他負手前行,若是不看臉,會覺得這是個老態龍鍾的老叟。

璨王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個侍從提著的那盞昏黃的燈:「北澤蛇眼共有一對!一隻在城門口處,另一隻,則是在這燈上了。二位的隱身術了得,一般的燈光顯不出影子來,可是方才你們二位經過書房門口時,卻被這蛇眼燈照出了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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