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障眼之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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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舞姬看著小筱沒有梳頭化妝,很是熱情地替她拿了胭脂水粉,幫她塗抹開來。

不過不知是不是怕小筱明艷動人,搶了她們的風頭,當小筱攬鏡自照時,眼睛猛的一跳。

這妝畫得……真是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哪哪都不挨著啊!看著活似小女孩偷用了娘親的胭脂水粉。

這兩道濃黑的粗眉,還有推不開的腮紅甚是鬧眼睛!

她又不是真去選花魁,就是不知道這拙劣的裝扮能不能逃得過那神通的鴛鴦眼。

不過,她扮好了,魏劫該是如何蒙混人眼?

等馬車到了城門邊排隊等著入城門時,她就知道了。

隻聽先下馬車的幾個歌姬突然發出驚嘆的低呼。小筱將腦袋伸出了車窗,竟是也默默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魏劫居然也扮成了舞者的模樣。

畢竟樂坊裡不光是歌姬、舞姬,也需得男舞者來增色調劑。

不過這類男性優伶,不可比舞姬奪目,不過是綠葉罷了。

但是魏劫那雌雄莫辨的俊美,豈是能輕易被掩蓋的?

隻見他穿的也是帶有西域特色的寬褲窄衣,不過結實而健美的雙臂和前月匈皆是露在外麵,為了配合接下來的花車夜遊,那露出的肌膚都用彩繪描繪上了猛虎的斑紋,就連臉上也勾勒了相宜的斑紋。

那種濃烈的色彩,搭配上他修長而結實的肌肉,真的給人以猛虎出世的雄獸之感。

他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隱去了自己的紫眸,再搭配上滿臉的斑紋,一時也看不出他本來的模樣……

舞姬們卻很識貨,紛紛小聲說這新來的舞者看著怪英俊的,可惜就是彩繪油脂塗抹得厚些,沒法看清他本來的眉眼。

而魏劫也看到了精心「打扮」一番的小筱,表情一時愣住了。

小筱也知道自己現在畫得醜,她可懶得聽魏劫奚落,便沖著他扮了個鬼臉。

若是往常,魏劫早就會被調皮的師父逗笑,可是現在看著小筱沖他皺眉頭,他卻是表情冷漠,淡淡轉過頭去,不再看小筱。

看來方才小筱對他直言不諱的拒絕,很是傷男兒自尊,看著這意思,他是不願跟自己多說一句了。

小筱心裡有氣,剛想過去跟他細說,有五六個官兵被這些嘰嘰喳喳女子吸引,嬉皮笑臉地走過來。

領頭的官兵斜眉歪眼表示最近城門子查得嚴,姑娘們若要進城,需得他們挨個「細細」搜身才行。

那些女子也識趣,樂得掛在這些官兵的臂彎上,嬌聲嬌氣地問需得多仔細。

這調笑拉扯間,任著他們上下其手,揩些油水。

眼看著官兵一路扌莫來,其中一個就要勾上小筱的纖月要了,小筱一個巧妙轉身躲過,笑著提議:「軍爺們辛苦了,我們馬上就要入城了,且上車給軍爺們舞一段可好?」

說著,她一個輕巧轉身便上了馬車後掛著的花車,隨即那些姑娘們也嘻嘻哈哈地上了車。

而魏劫則是在她之後跳上花車,拿起鼓槌,開始打起了鼓點。

這類遊街的捶鼓,可不是敲著鼓點就行,而是需要捶鼓者,隨著動作節奏,不停地翻身跳躍,翻轉鼓槌。

在聲聲鼓點裡,那彈跳揮錘的鼓者本身便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了。甚至有出城之人也開始圍觀欣賞,還有幾個女子小聲誇贊男鼓者的月要身背部若起伏遠山。

這般矯健之美景,需得積德行善,勤勤燒香才可看見啊!

伴著魏劫的鼓點,還有一旁樂師的奏樂,那些舞姬們開始翩翩起舞了起來。

小筱雖然身材出挑,不過跟那些動作妖嬈的舞姬相比,她略顯青澀翻來覆去的狐舞倒是不太引人注目。

她湮沒在滿車扭月要動胯的姑娘堆裡,還不如那敲鼓的虎紋少年惹人眼球。

那個鴛鴦眼的異士也被這花車表演給吸引住了,不過他可無暇去看什麼敲鼓的男優伶,而是眯縫起眼睛,意猶未盡地細細去看每個舞娘的曼妙身姿,還有不經意露出裙擺的雪白小腿……

畢竟任誰也想不到,被到處通緝的女魔頭會如此明目張膽地站在花車上,跟著一群身份卑賤的舞姬翩翩起舞。

魏劫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擊鼓,敲得有模有樣,也是花車最亮眼的一部分。

他的表演太精彩,又是塗抹誇張的油脂,隻會讓人欣賞他誇張而遒勁優美的舞姿,倒是沒有仔細去看他的五官長相。

這真是最高明的「燈下黑」的障眼之法了!

莫說一個擊鼓的男人了,就是這滿車女人長什麼樣子,在走馬觀花的男人眼裡,也沒有那些雪白的大腿,豐盈的身姿來得重要。

那異士確定車上並無夾帶,便色眯眯地跟著哼著曲,一路目送,任著花車入城去了。

小筱長舒一口氣之餘,覺得魏劫真是太會拿捏男人的心思了。

這一招「以色障眼」之法,可不是什麼純良少年能想出來的呢!

等花車入城沿著大街巡遊了一圈後,便停留在了城中內城河邊的聽月橋旁。

一會城內外的各大當家花魁,會齊聚橋上,等著城中的名流貴客品頭論足一番,欽點出個頭籌出來。

聽說城裡前些日子宵禁了一段時間,最近因為有貴人入城,才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活氣。還有人言辭鑿鑿,說這貴人其實就是最近微服私訪的太子爺。

據說這太子最好民間風月,可惜在京城裡一時不得賞,所以地方官員們爭先恐後地調撥自己城中的絕色花魁,入了洛邑城讓太子賞,所以城裡這幾日才花車頻頻。

魏劫和小筱已經趁人不備溜下了花車。

等他們在巷子裡換好了夜行衣時,已經夜幕低垂,整個城裡的人們都湧到了聽月橋去。

小筱看魏劫的衣領子沒有擺正,便伸手想要替他正正,沒想到他卻往後一撤,擺出不用她的樣子。

不用就不用唄,偏他還用睥睨四方的眼神斜瞟了小筱一眼,那個死樣子,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小筱也是被他給氣著了,一邊給自己係著月要帶,一邊嘟囔:「你們男人都是這般小心眼?被人拒了就要擺臭臉子……」

她本是小聲抱怨,可是魏劫卻聽出了關鍵,他微微轉頭,斜著俊眸看著小筱:「你是拿我跟秦淩霄比?」

小筱想了想,揚聲道:「那倒沒有,秦少閣主比你心眼略大些,沒看見還給我買了糕餅嗎?」

魏劫扯唇冷笑了一下:「那倒是,被人拒了還能沒皮沒臉的糾纏,這麼厚的麵皮也是讓人欽佩。」

不過看他這樣,是立誌跟秦少閣主涇渭分明,絕對乾不出死命糾纏的勾當。

那倒也是,依著師父唐有術的描述,成魔後的魏劫向來是冷情冷性的,倒不是倨傲看不起人,而是壓根少了人的氣息。

雖然有入魔的原因,可也跟魏劫本來就憤世嫉俗,不願同人親近的性格有關。

可惜現在的魏劫,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出現攪亂了世事的緣故,壓根沒有厭世魔尊的氣息,就是壞壞的帥痞子一個!

不過他跟自己冷了臉,大約這段曖昧不清就不會再荒唐下去了。

小筱懶得跟他打嘴仗,將自己用銀符畫的隱身符遞給了魏劫,兩個人貼了隱身符隱去了氣息後,便前往了璨王府。

站在大樹的頂端望去,同上次見的一樣,璨王府的風水乃是聚攏之相。

不過這次再想起師父唐有術判定這裡有聚攏盜竊他人風水之相時,小筱隻能暗自佩服的點頭。

師父就是師父,果真是深藏不露的風水大師!

夏家堪稱百年大怨種,好好的五百年帝王命數,卻被人給騙走了二百年。

現在算起來,被上神騙掉了底褲的夏家竟然沒剩下多少綿延的氣數了。

璨王作為皇室夏家的後人,若是從生死簿上知悉了這前因,大約是心裡不平衡,想著依樣畫葫蘆,從別人那裡偷盜些風水氣運來彌補自家的虧空!

不過眼下,她可不能多想那璨王的卑鄙之處,因為璨王府的高閣之上,還有個能隨時偵測人心的獬豸聖象,阻攔一切對屋宅主人心懷不軌者入園。

小筱也不知道,她用銀箔新製的隱身符對獬豸有沒有作用。

當隱身符貼上的那一刻,她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氣息似乎都被壓製住了,隱身符的效用果然大大增強了。

聽說這個璨王自從來了洛邑後,有長達十年的時間是深居簡出,從來不見人的,據說是大病了一場,可現在看璨王,麵色紅潤得如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壓根不像是需得養病十年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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