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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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內,殊麗試了一下鎖鏈的長度,可容她在燕寢內隨意走動,陳述白雖鎖著她,卻沒有隱藏密室的開關,但凡擰動拔步床的一根床柱,「牆門」就會打開,隻是再想邁下石階沐浴日光就成了妄想。

馮連寬帶著一個老尚宮進來時,目光先落在她腳下的鎖鏈上,止不住暗嘆,天子何苦為難一個不迷戀榮華富貴的女子呢。

「這是鄭尚宮,前朝時服侍過不少妃嬪,如今是貴人的使喚婆子,貴人有什麼吩咐,交代給她就成。」

「有勞大總管。」殊麗回以溫笑,麵上看不出愁苦,但那雙盈盈水眸沒了往日的笑意。

俏生生的一朵嬌花見不到光,早晚會枯萎,天子該知道這個道理。馮連寬不好多嘴,寬慰殊麗幾句就去禦書房復命了。

鄭尚宮走上前,扶住殊麗,「貴人可要出去走走?」

殊麗抬下右腳,「我如何出去?」

「大總管給老奴留了鑰匙。」鄭尚宮彎月要為殊麗解鎖,復又將鑰匙揣進袖管,跟看守寶貝疙瘩似的,「屋裡太悶了,透透氣兒挺好,外頭冬日和煦,正適合曬太陽,對胎兒有益。」

肚子裡的小家夥的確需要日照,殊麗沒再懶惰,接過鄭尚宮遞來的厚厚裘衣披在肩上,慢悠悠走出殿門。

見她出來,所有守在殿外的宮人齊齊屈膝跪安,令殊麗感到不適應。

「你們別這樣,我受不起。」

宮人們還是堅持跪安,如今在他們看來,殊麗成為妃嬪指日可待,雖然他們並不覺得一時聖寵的妃嬪,會比禦前的大紅人吃香,但身份擺在那,還是會讓很多看不清形勢的宮女艷羨。

鄭尚宮搬來一把搖椅,放在殿門口,扶殊麗坐下,自己搬來一個杌子坐在一旁,絮絮叨叨講起了皇宮內外的趣事。

聽她妙語連珠的,殊麗算是知道馮連寬為何選她來承侍了,眼前的婆子不隻會照顧人,還會陪人解悶。

「您是哪裡人?」

「揚州。」

殊麗更為感激馮連寬的用心良苦,「我也是揚州人氏,可多年未曾回去過,早不記得家鄉的樣子了。」

詩詞說得妙「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1」,若是有幸回去賞賞月光該有多好。

殊麗又一次看向家鄉的方向,撫著小腹,氣息愈發平靜,如沒了生氣兒的琉璃擺件,日光一照,璀璨無比,月光一傾,柔色無邊,可內裡是空洞的,徒有其表。

陳述白回來時,殊麗正坐在拔步床上刺繡,一雙雪足半掩不掩地藏在裙擺下,沒有套綾襪,露出粉白的腳趾,長直的青絲披散肩後,垂在白絨毯上,有種別樣的淒楚之美,會讓人生起病態的審美。

花被徹底摧殘前,最是妖昳詭美。

陳述白慢慢走過去,直視低頭繡花的女子,見她完全忽視了自己,也不生氣,「今日可出去走動了?」

聽見動靜,背對門口的鄭尚宮轉過身,跪地道:「貴人今日曬了一上午的日光。」

陳述白還是看著殊麗問道:「可有按時用膳?」

鄭尚宮回道:「貴人胃口不錯,還喝了牛乳。」

「朕在問她,」陳述白坐在床邊,抬下衣袂,「出去吧。」

鄭尚宮趕忙退了出去,將逼仄和壓抑感留給了屋內的二人。

餘光瞥見密室的門被合上,殊麗動作一滯,復又穿針引線起來,很快繡好一朵凋落的月季,凋落的花仿若墜在了白絨毯上,像極了毯子上的新鮮月季瓣。

陳述白拿過刺繡圖,仔細瞧了瞧,意境很美,卻不是他想看見的,「不打算理朕?」

殊麗收斂起心緒,翹翹唇角,「陛下有何吩咐?」

話落,明顯感覺男人微蹙眉頭,流露出了不悅。

這樣不哭不鬧的殊麗,讓陳述白愈發患得患失,似乎越得到她就越怕失去,「跟朕講講,你被陳斯年囚禁時的心境。」

「跟現在一樣。」

她竟將陳斯年與他畫了等號,陳述白壓低眉宇,一把將人拉坐在腿上,「一樣痛不欲生嗎?」

凝著男人漂亮的眼型,殊麗笑道:「我沒有痛不欲生。」

這麼說來,她還挺享受被陳斯年囚禁的滋味?陳述白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空乏感,扣住她的後腦勺,截獲了唇舌。

殊麗一驚,下意識就要推他,卻被扣住雙手,反剪到背後。

他粗魯不講道理,洶湧地口勿住她,攫奪她的呼吸,大手覆在她腹部,在感受不到小家夥的存在後,將小家夥的娘親壓於絨毯上,「朕想要你。」

殊麗很瘦,身上卻哪哪都是軟的,雖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但白白的肚皮還未顯懷,用手去碰,根本感受不到胎兒的成熟。

陳述白盡量不壓到她的肚子,埋首在她頸發間,汲取雪肌上的沁甜,填補空洞的心。

繡著玉蘭的抱腹很是礙事,他勾起殊麗的後月要,長指靈活地穿插在係扣的結子上,輕輕向外一扯,明顯感覺月匈膛下的人兒驚顫起來。

裹著薄紗的嬌小骨骼太過脆弱,不堪一折,稍稍侵觸,雪肌還會泛起緋粉的色澤,在燭光裡顯得盈盈潤潤,漂亮的不成樣子。

陳述白流連雪巒,沉溺柔香,癡於妍色,一時不防,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推了下,差點跌下床去。

殊麗用力推開他,氣息不穩,臉色泛紅,「陛下不想要孩子了?」

許久不曾被他碰,哪裡都是嬌敏的,況且,他每次都所取無度,肚子裡的小家夥怎能受得住!

陳述白再次欺來,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不停口勿著她的額頭、眼簾、鼻尖、唇峰,將壓抑已久的塵欲一股腦宣泄出來,聲線欲啞欲醉,「三個月,禦醫說隻要輕些,無礙的。」

說著,左膝撐在床沿,右膝跨過她的月要,撐在了另一側,如匍匐的獵豹,緊盯著窺視了數日的獵物,俊白的麵龐明明不帶情緒,偏偏又欲又純,欲在眼尾,純在眸光。

一個大男人怎會出現又欲又純的模樣兒?殊麗不得其解,覺得此刻的他,比她還要純情。

明明是在縱歡,怎會用純情來形容?是自己學識淺薄,尋不到合適的詞兒了,還是真的很純?

正當此時,獵豹不再猶豫,叨了一口獵物的肚皮,「朕有分寸。」

領略過佳人的美,哪裡還控製得住,確切的說,哪裡還想控製那段時日因擔憂頻頻引發的心悸,需要她來治愈,即便會膩斃其中,也值得了。

殊麗被他一本正經的求/歡話語噎住,等到褰動衣裙時,焦急道:「他還小,一路被顛簸,需要靜養。」

陳述白掐住她的下巴,臉色不見好轉,「你是因為孩子拒絕朕,還是打心底就從來不願與朕媾之?」

這話有些負氣,宛如一個少年在質問背叛自己的愛人,帶著隱隱的委屈和不甘,不該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帝王講出來的。

殊麗被壓得呼吸不暢,竭力不勾起他帶著征服感的欲絲,「沒有,沒有不願與陛下」

那個字眼太過溺昧,她說不出口。

陳述白緩和了臉色,攫住她的舌尖吮了幾下,在嘗到了熟悉的香甜後,月匈膛也跟著顫動起來,可還是坐起身退開了距離。

靜默流淌在彼此之間,一個閉眼調息,一個靜靜望著承塵,誰也沒再打破緘默。

殊麗深知,真話傷人,她想要離開皇宮,勢必會激怒他,這便是他們之間的無解。

「陛下,我累了,請便。」說完,殊麗翻身背對他,華麗的衣裙上還沾著艷麗的鮮花。

陳述白捏下眉骨,為她蓋上錦被,就那麼坐在一旁凝睇她,直到她皺起眉尖,才想起「自覺」這個詞兒。他自覺地起身,擰動床柱走了出去。

在內寢處理了幾份奏折,看窗外已是濃稠的黑,陳述白返回密室,輕輕坐在熟睡的女子身邊,為了不弄醒她,隔著指腹的距離「撫」向她的臉,隨後「撫」向她的小腹,淺棕瞳眸泛起點點溫柔。

走到書案前,攤開空白畫卷,拿起畫筆,對著床上熟睡的人兒開始作畫,不願放過她的任何細小動作。

半個時辰後,一幅睡美人的畫作將近完成,唯美動人,作畫者卻覺得有所欠缺,於是再一斟酌,在床邊畫上了自己。

狹窄密室中,男子靜靜坐在床沿,隔空「撫」著長發披散在枕頭上的女子,看上去寂寥又偏執。

你的所求裡,有什麼是朕不能給你的,作何非要嘗盡苦頭也要逃離深宮?

陳述白靠在椅背上,盯著床前跳動的燭台,鳳眸微合。

殿外寒涼,滴水成冰,他攏著墨藍大氅走在燕寢外的蕭蕭北風中,唇畔偶爾飄出稀薄白霧,連帶著黑睫上也裹了層霜。

真夠冷的,牢裡更冷,還很潮濕。

陳述白嗬出一口霧氣,負手站在高高的玉階之上,眺望天牢方向,眼中沒有絲毫同情,前不久聽禦醫稟告說,陳斯年是個體弱的病秧子,常年靠昂貴的藥材續命,同樣患有心悸,犯病時體溫忽高忽低,與自己的症狀很像,會是巧合麼?

陳述白不信巧合,其中必有蹊蹺,隻是無源頭可尋。

回去的路上,陳述白在侍衛重重的月門前發現一個矮個子的小郎君,正在跟門外的侍衛拉扯,急得直跺腳。

「麗麗回來了,我要進去,別拉我呀。」

侍衛哪敢半夜驚動燕寢中的人,趕忙抱起他,「貴人睡下了,小殿下還是明早再來吧。」

陳溪亂蹬起腿,忽然瞧見被宮燈環繞的男子徐徐走來,眼前一亮,「二叔!」

陳述白很久未見陳溪,壓平的嘴角稍稍勾起,朝他招招手,「過來。」

陳溪朝著抱他的侍衛做個鬼臉,靈活地跳在地上,小跑過去。

入宮數月,小家夥褪了嬰兒肥,變得白淨俊俏,很是打眼。

「二叔,麗麗是不是回來了?我想見見她!」

拉住陳述白的手,他眨著黑漆漆映出星月的眼睛,期待地看著男人。

陳述白本無心大晚上帶人去打擾殊麗,可麵前的小家夥聰慧伶俐,說不定能解殊麗的苦悶,於是牽著他走進月門,「你陪她睡吧,明早就在燕寢用膳。」

「二叔最好啦!」

入宮的陳溪,比在前太子陳依暮身邊開朗不少,臉上洋溢著歡喜,一看就被太皇太後養的很好。

陳述白早在幾個月前就已查出陳溪不是陳依暮和發妻所生,而是他逃跑的發妻與侍衛的私生子,不過這件事,陳述白不打算告知給太皇太後和其他人。

一來老人家把陳溪當親孫子養,養出了感情,現今病入膏肓,受不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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