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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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姬側眸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刮目相看。

殊麗彎彎嘴角,忽然瞥見最後被撇進來的那個男子,眸光一滯。

陳斯年拍拍身上的浮土,靠坐在車門邊,馮姬的正對麵,意味深長地睨了一眼斜對麵的殊麗,不知從哪裡變幻出一朵乾癟的花,扔到殊麗麵前,「聞聞。」

殊麗輕嗅一下,無力感頓消。

花朵被傳開,眾人都嗅了嗅,最後回到陳斯年手裡。

其餘人以為陳斯年是哪個衙門新上任的官員,對他齊齊頷首,隻有殊麗知道他是個神秘莫測的畫師。

馬車狂奔在深夜的小道上,七拐八拐進了一座隱蔽的廢棄牧場。

眾人被帶了進去,關進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

屋裡還關著不少驚慌恐懼的良家女子。

幾個大漢將門上鎖,就去隔壁屋子喝酒了。

屋子裡又潮又冷,隻有一盞油燈和幾個發麵餅,任被拐的人怎麼喊叫,都無人前來營救。

晚娘捂住一個人的嘴,剛想道出自己的身份,被殊麗拽了回來,示意她不可暴露身份,這屋裡說不定有人販子的眼線。

果不其然,小半炷香後,一名男子開始絮絮叨叨說起自己的身世,像是在套近乎,還問起殊麗他們的身家和年紀。

殊麗悶不做聲,篤定他和人販子是一夥的。

那男子掃了一圈,視線落在陳斯年臉上,「敢問兄台身世如何,府上還有些什麼人?」

陳斯年站在殊麗斜後方,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聞言也未移開,「你瞎嗎?一身布衣,能有什麼金貴身世?」

那人被噎住,暗哼一聲,又問道:「我怎麼覺著,兄台身上有股殺氣呢?」

陳斯年越過殊麗時,拿出衣袖裡的飄帶,蒙住了她的眼睛,隨後走到男子麵前蹲下,在男子或是好奇或是戒備的目光下,忽然捂住他的嘴,翻掌砍在他頸間。

男子當場暈了過去。

陳斯年站起身,如同上次對待龐六郎那般,狠狠往他腦袋上踹了幾腳,不帶任何猶豫,看得其餘人心驚肉跳。

出了氣,他走回殊麗麵前,摘掉她眼睛上的飄帶,附耳道:「一會兒打起來,娘子跟在我身邊就好。」

殊麗詫異他的機敏,小聲問道:「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不是很明顯麼。」

他眨眨眼,默數了十聲,果聽屋外傳來響箭聲,劃開了夜的寂靜。

兵刃聲隨之而起,殊麗以為他們可以在屋裡等待外麵打鬥完再出去,這樣比較安全,卻不想,陳斯年一腳踹開門鎖,拉住殊麗往外跑。

晚娘和馮姬看傻了眼,不管不顧地追了出去。馮姬更是邊跑邊嚷:「前邊那個,你放開她啊!!」

一個猛撲,馮姬抱住了陳斯年的腿,陳斯年抬起另一條腿就要踹他,被殊麗狠狠拉住。

「你做什麼?!」

陳斯年收了腳,看著馮姬從地上爬起來,橫在殊麗麵前,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勢,失笑一聲,笑聲幽幽,可沒等他開口,斜後方突然襲來一把屠刀。

馮姬和殊麗同時開口:「小心!」

陳斯年反身一記高抬腿,踢翻了偷襲的人販子,望了一眼追過來的侍衛,聳了聳肩,不打算逗留了。

老齊他們被抓,很可能暴露他榆林大公子的身份,皇城不宜久留,他在朝中有眼線,知道今晚的放餌行動,故而混了進來,本就是沖著殊麗來的。

此番離開皇城,不知何時能夠重回,更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到這個女子,不如順道帶走,也好給阿斐一個舅母。

但眼下的形勢,想帶走她勢必會與侍衛們產生沖突,於他不利,隻能再尋時機。

但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必須做好離開的準備。

可漂泊慣了,身心皆疲,若能擇一人成家,心裡有個寄托,似乎也是件不錯的選擇。至於皇位,以他現有的勢力,還不足以對新帝構成致命的威脅,來日方長,他從不是個急躁的人。

黑夜掩飾了他臉上流露的譏笑,他轉身離開,還不忘朝馮姬擺擺衣袖。

馮姬疑惑道:「他是誰啊?」

殊麗望著那人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朦朧月色下,她竟覺得他和元佑很像,都是陰狠不怕惹事的人,可她十分清楚,他不是元佑。

元佑身上有一股向陽而生的朗正感,而此人像是生長在陰暗中的一粒種子,不知會開出怎樣詭異的花。

一場廝打過後,侍衛擒獲了二十來個狀如牛的男子,押去了刑部大牢。

殊麗和眾官員將被拐的良民送回家,在送回最後一人時,東方已經魚肚白。

當陳述白找到殊麗時,她正揚著一張髒兮兮的小臉與官員們有說有笑,笑意真誠,眼底熠熠,是在內廷時見不到的光景。

沒想到聖駕會親臨,殊麗隨眾人跪地行禮。

陳述白跨下馬匹,大步走向殊麗幾人,頎長的身軀攏在曦光中。

殊麗不確定地抬起頭,見他背光而立,吶吶道:「陛下萬安。」

陳述白凝著她臉上的灰土,深邃的鳳眸終於歸於平靜,轉身淡淡道:「起駕回宮。」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獨自跨馬離開,依舊冷肅,不近人情。

殊麗有點迷惑,等馮連寬走過來時,起身問道:「大總管,陛下怎地不大高興?」

偵破一樁大案不是該如釋重負麼。

馮連寬與她並肩走在冉陽中,語重心長道:「陛下是在關心你,卻又不能在臣子麵前太過顯露。」

多明顯的情愫啊,他二人怎就如此木訥!還是說,他們身上背負的枷鎖太重,沒辦法交心?

老宦官迎光搖了搖頭,深覺感情一事,在摻雜太多外因後,會變了味道。

殊麗同樣迎光而行,卻不信老宦官口中的「關心」,天子會關心江山社稷,會關心黎民百姓,他的心要包攏世間萬物,再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她。

眾人隨聖駕離開,不遠處的楊樹後,陳斯年望著陳述白的背影,微微握拳。

十年不見了,二皇兄。

與記憶裡的那個高個子少年沒什麼區別,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

天子回到宮中,直接將殊麗帶回燕寢,容許了灰頭土臉的小女子,踩在他昂貴的白絨毛毯上。

走進熟悉的寢殿,殊麗卻沒有踩上白絨毯,「奴婢回去換身衣裳再來服侍陛下吧。」

她是真的服了,就不能讓她休息一晚?

陳述白沒有應聲,兀自脫去中衣,向她走來。

殊麗剛要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身體突然失重,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攔月要抱起,坐在了書案上。

「陛下?」

雙腳不著地,殊麗有種不踏實感,雙手無助地攬上男人肩頭,歪頭靠在上麵,可一想起臉上的浮土,又悻悻直起月要,替他拍了拍肩頭。

天子喜淨,可不能汙濁了他。

纖纖細指在男人的肩頭劃過,帶著絲絲涼意。

陳述白眸光緊緊盯著她的臉,沒有上來就行那檔子事,而是問道:「可有受傷?」

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殊麗搖了搖頭,鬟上的石榴串瑪瑙墜子粘了一下髒兮兮的小臉,「奴婢沒有受傷。」

「可有害怕?」

想起昨晚驚險的歷程,殊麗淡然一笑,「不害怕,大家齊心協力,沒什麼好怕的。」

「你比朕想象的堅強。」

殊麗很想說,她比他想象的堅強得多,可那些話哽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他們不是夫妻,沒必要太了解彼此,更無需察覺對方的優點。

陳述白退開半步,拿過臉帕,笨拙地為她擦拭起臉上的灰土。

她皮膚嬌嫩,稍一用力就會留下紅印子,而他的手習慣握刀,用起巧勁兒反而很難,可他沒有不耐煩,細致地擦拭著,不落下一處。

發現她左側眉尾有道輕微擦痕,他取來藥膏,擠出一點於指腹,輕輕塗抹在傷口上,「大師傅研製出的金瘡藥,明兒個你拿回去,一日塗抹次。」

殊麗哪敢讓天子服侍,扣住他的手,小意道:「奴婢自己來。」

這樣溫柔的天子,與小鎮上那個偏執冷鷙的男人很不一樣,殊麗很想鑽入他的心中,看看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可一想到他們不過是床上的關係,又覺得沒有探究的必要。

被攬入懷中時,殊麗歪頭靠在他肩上,「奴婢今晚」

「今晚住在燕寢。」

殊麗一點兒也不想留下守夜,心裡存了氣兒,張嘴咬住陳述白的雪白中衣,偷偷磨了磨牙。

透過銅鏡,陳述白瞧見了她偷扌莫的小動作,劍眉微挑,沒有斥責,甚至帶了點縱容,「有氣就咬朕,別咬衣裳,咬壞了還要罰你俸秩。」

殊麗愣了下,那咬壞了他,就不罰俸秩了?

哦,那會罰她人頭落地。

鏡中的她鬆開了嘴,乖順地趴在他肩頭,陳述白抬手繞到她背後,生疏地撫了撫她的頭發,又揉了揉她的後頸,虎口在那截玉肌上來回剮蹭,聽得一聲細若蚊吶的「癢」後才鬆了手。

想起那時對她過分的試探,自己也開始自責,可清傲融入骨髓,道歉的話遲遲說不出口,剛好宮人稟告說浴湯已備好,他直起月要,捧著殊麗的臉瞧了一會兒,沒有逼退自己卑劣的潮欲。

「跟朕去沐浴。」

說著,就將她打橫抱起,寬大的衣袂與女子柔順的長發碰在一起,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

殊麗窩在他臂彎,皮膚不由發燙,真的不敢去想待會兒的情景。

氤了水汽的旖昧,會失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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