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加入書籤

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能迷住一個心機頗深的小王爺?陳述白剛想責備幾句,卻想起了殊麗,十七歲,也是個丫頭。

煜王紅了臉,胡謅道:「喜歡。」

想起那個呆頭鳥,煜王有點不爽,可受人之托,總要履行承諾,世間門也隻有「喜歡」不需要理由了。

陳述白審視著他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用奏折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剛剛差一點,就信了他的鬼話。

煜王揉揉額頭,「皇兄?」

「朕會放在心上,你回去等信兒吧。」

**

這晚輪到殊麗守夜,一進燕寢就聞到一股很濃的助眠香。

殊麗心想,難道天子心悸加重導致夜不能寐?什麼事能讓他費心至此?與榆林大公子有關?

沒有過多考慮,殊麗站在窗前思考著木桃的事,也不知煜王說服天子了麼。

深夜,陳述白回到內寢,見殊麗規規矩矩站在屏折前,眉眼一撩,「那個叫木桃的繡娘是你的人?」

問著話,他扯開規整的衣襟,脫了華麗的龍袍。

殊麗接過龍袍,掛在浴房的木楎上,竭力讓自己語氣平靜,不流露潛藏的心機,「回陛下,是奴婢的人,怎麼了?」

即便有不少人知道木桃與她交好,可陛下日理萬機,哪會在意這種小事,更不會有人刻意來禦前提醒天子這件事,殊麗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眼底流露出對木桃恰到好處的擔憂,像是下意識的反應。

陳述白撇了衣衫,露出大片月匈肌,跨進浴池,掬把水拂麵。剔透的水珠順著下頜滴落,在水麵上濺起一滴滴水花。

「煜王看上她了,跟朕要人。」

「」

殊麗問過煜王要以何種借口跟天子要人,當時少年支吾兩聲沒有作答,沒曾想是這麼要命的借口。心中對少年多了份感激,她笑道:「是那丫頭的福氣。」

陳述白抹把臉,扭頭看著她嘴角的弧度,「你有參合他們的事嗎?」

男人眸光精明,微微耷垂時,眼尾暈開犀利弧度,顯然沒有相信煜王的說辭。

殊麗心一縮,忙拿起皂角搓揉在掌心,慢慢撫上男人的肩,來回擦拭,「奴婢怎敢參合煜王殿下的事,陛下高看奴婢了。」

柔荑在肌膚上輕撫,帶來絲絲清涼,陳述白靠在池壁上閉起眼,「來前邊。」

起先,殊麗沒懂這句話的意思,還以為他讓她下水,隨後反應過來,於是一手按在男人肩頭,另一隻手伸向前麵,將皂角滑膩帶到了男子的月匈骨上。

因著夏日炎熱,宮女的頭發必須全部綰起,卻不能梳高髻沖撞了貴婦和閨秀,隻能綰於後腦勺的位置,而殊麗犯懶,僅插了一根簪子,是以,她傾身向前時,那簪子忽然脫離束縛,啪嗒砸進浴湯,濺起一簇水花。

三千青絲擦過陳述白的臉,發尾沾濕,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身上。

殊麗暗道不妙,抬起雙手攏發,卻因沒有簪子僵持在那裡,「容奴婢去整理一下。」

她起身欲走,被身後不明情緒的男人叫住——

「朕允許你走了?」

殊麗抿抿唇,鬆開長發又跪在他身後,拿起皂角想要繼續為他擦拭,可男人忽然握住她的小臂,將她用力向前一拽。

有了之前的經驗,殊麗立即坐下,整個人被生生拖拽出兩尺,停在了邊沿上,一雙玉足還是落入水中。

「奴婢來了月事,會髒了浴湯。」

見她麵色發白,不像是說謊,陳述白鬆開她,「出去吧。」

殊麗舒口氣,起身走了出去,雙膝打起顫,若剛剛被拖拽進水池,不知要發生什麼難以控製的事。

她來了月事不假,可架不住野性大發的人。雖然潛意識裡覺得天子不會碰她,可還是不能理解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先帝的荒/淫歷歷在目,相比之下,新帝確實沒有海納女色,反而潔身自好。

殊麗管外殿的宮女借了一根銀簪,三兩下綰好發髻,還甩了甩頭確認不會再掉下來。

陳述白走出來時,就看她在簾子前甩頭,像他養的那隻呆鳥時不時甩自己的腦袋,頗為好笑,徑自走到龍床前坐下。

殊麗停下來,沒有立即走過去,「陛下可要食用宵夜?」

夏日食材豐盛,禦廚們想著法的變換花樣,每日送來的夜宵都不一樣。

食幾上已擺好各式各樣的甜點果飲,色香味俱佳,刺激著味蕾,可陳述白像是沒有瞧見入口即化的荔枝乳酪、酥脆爽口的堅果酥仁、鮮美多汁的白桃果飲,一副倦倦的表情,「讓人將那個木桃傳來。」

殊麗不解,天子何時事無巨細到這種程度,連一個宮女的過往都要調查清楚才可放行,簡直是令人發指。可皇命已下,隻能照辦。

「傳尚衣監木桃來燕寢見駕。」

陳述白盯著殊麗攪在一起的雙手,眸光冷幽,拍了拍床側,「過來。」

**

夜伴流光,星辰璀璨,木桃提著一盞荷花燈,快步跟在馮姬身後,心口突突直跳,快要無法呼吸,自進宮起,她從未見過龍顏,緊張地結結巴巴。

馮姬安慰道:「你別緊張,到時候,陛下問什麼就答什麼,不能隱瞞,陛下仁厚,不會為難你的。」

木桃點點頭,邁著小碎步,穿梭在黑夜中,被一道道或是好奇或是驚訝的目光打量,緊張的快要暈厥。

來到燕寢外,由老尚宮搜了身,她提氣跨進門檻,剛一進門就被華麗的裝潢震住,整個人暈乎乎的。

馮姬讓她跪在珠簾外,卻不想,被天子叫進了內寢。

她低頭走進去,雙目盯著地麵,當瞧見一張雪白毛毯時,沒敢往上踩,屈膝跪在一旁,「奴婢木桃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怎麼沒見姑姑,姑姑去了哪裡?

她緊張之餘不忘尋找殊麗,可餘光之內除了一隻好奇湊過來的銜蝶貓,再無其他。

倏地,頭頂的斜上方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富有磁性,偏又喑啞無比,「起來回話。」

木桃提著膽兒站起來,腦袋快要耷到月匈口了。

半透的緗綺紗帷內,陳述白枕在殊麗的腿上,懶懶撥弄著從她裙帶上拽下來的刺繡荷包,並未去瞧木桃,「進宮幾年了?」

木桃:「五、五年。」

帷幔中,殊麗出聲提醒,「木桃,要先答『回稟陛下』。」

木桃這才發現自己的姑姑坐在天子帳中!!

她咽下口水,意識到姑姑和天子之間門的關係可能比她想得更為復雜,「回稟陛下,奴婢進宮五年了。」

隔著紗帷,陳述白看向戰戰兢兢的小丫頭。

身板還沒長開呢,老五再沒成熟,也不可能喜歡這麼小的丫頭。

雖說在貧苦人家,會將十三歲的閨女早早婚配,可在他看來,十三歲真的太青稚了,像個小猴子,不過老五也確實像個野猴子不服管教,「哪裡人氏?」

「回稟陛下,奴婢出生在揚州。」

陳述白看了一眼伸直腿坐在床上的殊麗,「跟你一個地方來的。」

殊麗原本隻盯著木桃,聞聲美眸微閃。

原來,天子早就調查了她的出身,那就是說,他其實是知道她原名為薑以漁,與元栩有那麼點表親關係

陳述白欣賞著她的表情,又看向木桃,「殊麗對你好嗎?」

這才是殊麗最擔憂的問題,一來她沒有想到煜王會以「喜歡」為借口向天子要人,二來天子忽然傳召,事發緊急,她還未叮囑木桃不可在禦前承認她們感情要好。天子此番問話,無疑是殺得他們三人措手不及。

木桃露出兩個梨渦,「姑姑待奴婢極好。」

殊麗閉閉眼,傻姑娘,中了惡龍的計。

陳述白謾笑,若非老五說了喜歡,他還不會懷疑老五的初衷。皇族子弟,多半傲慢清高,老五雖嘴上說著修行,可實際上也是個有野心的,隻是不敢再外露。而他的性子,孤傲陰鬱,怎會輕易喜歡一個人,即便真看上了,也不會承認。

找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無疑是欲蓋彌彰。

而且,眼前的木桃還與殊麗有關,殊麗又是老五的救命恩人。兩件事合起來,破案了。

「行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木桃一臉莫名,又如釋重負。

殿內陷入安靜,陳述白坐起身,看著殊麗收回腿掩於裙擺下,壞心思地握住她一隻腳踝,拽出一條戴著金鈴鐺的腿。

殊麗不可抑製地後仰,花容失色,「陛下」

寬大的絲綢褲腿順著腿線滑落,露出一截又白又嫩的小腿,與那金色交映,不失為一道絕美的景致。

陳述白分不清自己是心動還是心悸,可心口的鼓臊超出了他的控製,他用指甲彈了彈金鈴鐺,徐徐道:「你該知道,朕最厭身邊人的算計。這樁事,你要如何解釋?」

殊麗知道事情敗露,可煜王想要帶走一個小宮女對天子有什麼影響?

她不懂天子的顧慮和小氣,狀著膽子跪在被褥上,額頭抵在手背上,「陛下,木桃心思單純,橫沖直撞,容易得罪人,不適合留在宮裡,求陛下開恩,準她出宮,奴婢感激不盡,萬死不辭。」

一個宮女能叫她做到這個份兒上,陳述白不但沒有緩和臉色,還愈發冷然,「你的意思是,宮裡暗藏勾心鬥角?」

「是」

「哪個宮人不是為了活著才漸漸失去本心?誰從一開始就是壞的?」

「奴婢隻想保木桃一人。」

「朕可以如你的願,準木桃出宮。」陳述白笑笑,高深莫測,「那司寢處的晚娘呢?與侍衛尋歡,該如何處置?」

按照宮規,晚娘該被杖斃處死。殊麗渾身冰寒,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陳述白扶起她,將刺繡荷包重新係在她的裙帶上,手指修長靈巧,慢條斯理,「看在你兢兢業業,朕允你保一個人安穩,選吧。」

殊麗有點懵,一時忘記身份,直盯著他的鳳目。那雙眼太過深邃,叫人看不出真實的用意,可迫在眉睫,她必須做出選擇。

「奴婢選晚娘。」

事關晚娘的性命,她沒得選,隻是可憐木桃還要在宮中蹉跎十二年。

陳述白點點頭,並不驚訝,「記住,你欠朕一個人情,別再生出小心思,本本分分才能活得長久。」

雖猜不出她到底在籌劃什麼,但可以肯定,送木桃出宮是她計劃的始端。而自己攻擊敵人時,最喜歡攻擊敵人的源頭。

殊麗疲憊閉眼,「奴婢謝恩。」

又一回合的較量中,殊麗慘敗。

這次慘敗叫她意識到,陳述白是一個玩弄權術的人,他的權術不止用在外廷,還用在內廷,想要跟他耍心機等同於以卵擊石。

難怪先帝和前太子會輸得那麼慘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仙女星的奇幻旅程 如何與男友統一畫風 小醋栗 女兒說她重生回來了 被渣後我上綜藝爆紅了 大佬全是我前任 女演員的職業素養 靠抽獎在七十年代躺贏 鹹魚作精,戀綜躺贏 開在七十年代的雜貨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