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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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尚衣監,殊麗將木桃單獨叫到耳房,跟她說起自己的打算和對她的安排。

木桃登時眼淚汪汪,「我不離開姑姑!」

殊麗揉揉她的頭,「若我沒有穩妥安置你,就沒辦法孤注一擲去爭取離宮的機會,你乖乖聽話,跟著煜王先離京,等我去找你,到那時,咱們合夥開間門繡坊,憑咱們的手藝,一定會生意興隆。」

木桃不笨,還很激靈,怎會聽不出這是姑姑用來寬慰她的話,「要離開,我也要跟姑姑一起離開。要不能走,我就留在宮裡陪著姑姑。」

「別任性,我不想有後顧之憂。」

晚娘再有幾個月就可以出宮了,木桃卻還要十二年,自己提前出宮都是天方夜譚,何況要帶著木桃。有此良機,不該錯失。

她不給木桃發酵悲傷的機會,厲色道:「你若不聽話,我就把你調去其他衙門,咱們以後別往來了。」

「我不,我聽話,我不去,我」木桃急得直跺腳,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快要語無倫次了。

殊麗眼眶泛酸,抱住她拍了拍,「分別是短暫的,咱們要眼光長遠。」

哄完木桃,殊麗坐在窗前聽著蟬聲,抬手覆上眼簾,思忖起提前出宮的可能性。

利用人脈,目前來說是行不通的,天子不放手,人脈再硬也無用。

利用恩情,像宋老太師那樣,替天子擋上一刀?

如今宮中雖已除去大批潛在的刺客,可並未平息一些人對天子的殺機,尤其是那個隱了形的榆林大公子,勢必會卷土重來,她倒不是想要天子遭遇刺殺,隻是想提前做好心防,一旦發生刺殺,她該沖到最前麵,博得施恩的機會

可行嗎?

亦或是製造假象,金蟬脫殼?這無疑是最安全的,可要利用什麼辦法金蟬脫殼呢?

殊麗不是急性子,知道很多事需要等待時機,她收起蔓延至心口的念頭,準備從長計議。

今日不是她守夜,她想要下值後去一趟晚娘住處,跟她和好,相識相知多年的姐妹,吵吵鬧鬧很正常,誰也不會記恨對方。

雲遮晚日霞,吝嗇地投來幾束光,照射在路邊的月季上。這個時節,月季正艷,殊麗喜歡月季,駐足觀賞了會兒。

晚娘住的地方很偏,離冷宮較近,前朝的冷宮裡囚禁了不少妃嬪,新帝登基後將之全部遣散,如今後宮空置,這裡已經荒廢,連個把手的侍衛都沒有。

相傳冷宮冤魂會在夜裡出沒,挑選宮女附體,傍晚之後再經過這裡,連人高馬大的男人都會覺得瘮人,何況是女子。

殊麗經過時,瞧見一盞破舊的燈籠,那燈籠搖搖欲墜,許久不曾燃亮。

來到晚娘居住的小院,殊麗瞧見幾名年紀不小的試婚宮女,無所事事地在院中納涼。她們本該在天子、親王、皇子、駙馬等人初沾雨露時傳教房中術,如今卻成了最閒散的一批人。

瞧見殊麗,幾人並不詫異,還起身問了安。

殊麗問道:「你們姑姑可在?」

幾人搖頭,「姑姑出去了好一會兒。」

天子不近女色,司寢處毫無用處,晚娘能去哪裡?

殊麗折返而歸,再次途徑冷宮時,忽然聽見一聲醉人的喑嘆,她頓住步子,不確定地看了一眼閉合的大門,明明上了鎖,裡麵怎會傳出動靜?

而那聲音好像是晚娘發出來的

四下無人,殊麗趴在冷宮大門的門縫前,瞧見幾件散落的宮衫和鎧甲。

視野之中,出現一個魁梧的男子。

那男子殊麗認得,是謝相毅。

殊麗從未想過兩人幽會的地點會在冷宮,即便這裡人少,那也不是逍遙快活的場地啊,要是被發現,可就麻煩了。

大雍宮規明確寫明,內廷宦官、女官和宮人若是與朝臣有染,斬立決,除非天子格外開恩。

殊麗準備悄然離開,回頭再提醒晚娘,可當她轉身時,卻瞧見拐角處出現一抹身影,白鷳青衫,烏紗束發,是那禮部正五品的員外郎。

元佑!

殊麗心道糟了,恨不得跑過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引來侍衛。

身為禮部員外郎,他怎麼現身冷宮之外?

隻見元佑慢悠悠走來,挺闊的身姿投下一道黑影,他靠在殊麗對麵的黃瓦牆上,噙著意味不明的笑。

殊麗朝他比劃個「噓」。

元佑慢慢踱步過去,眼底笑意愈濃,還佻達地歪了下頭。

殊麗有點心虛,想要裝作沒事人似的離開,卻被男人伸臂攔下,扯進懷裡。

殊麗縮起身子,沒敢掙紮,擰眉示意他放手。

元佑眼含嘲諷,抱著她不動,暗暗使著壞,篤定她不敢發生任何聲音。

兩人四目相對,暗暗較勁兒。

當察覺到男人動了動嘴型時,殊麗趕忙捂住他的嘴,帶了點乞求的意味。

元佑眸色漸深,抱著她走到另一個偏僻的角落。

離得遠了,殊麗想要逃開他的桎梏,卻被攬住月要狠狠摁在牆上。

殊麗悶哼一聲,抬眼道:「你怎會在此?」

難不成朝中有人發現了謝相毅的「好事兒」,趁機參奏給天子,天子才讓元佑來秘密調查?

沒理會她的詢問,元佑斜睨了眼不遠處的冷宮,附身問道:「裡麵是誰?」

殊麗偏頭看向別處,「不曉得。」

元佑勾住她的下巴麵向自己,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尖和人中上,「是誰都不知,就去聽牆角,殊麗姑姑好興致。」

殊麗沒遇見過這麼難纏的家夥,肅著臉嗆道:「喜不喜歡都與你無關,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像是聽了莫大的笑話,元佑又逼近她幾分,氣息轉移到她的唇上,「喊啊,讓人來圍觀一下你的好姐妹和謝相毅的好事兒。」

心口猛地一縮,他果然知道內情,可他沒有立即破門,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又是為何?因為她?

「你想怎樣?」

元佑低笑,喜歡看她破功後的樣子,鮮活生動,比刻意逢迎時不知有趣多少,「原本,我是奉旨前來抓人的,沒想到能遇見你,既然遇見了,不如賣你個人情,想要嗎?」

殊麗對元佑的人品不敢恭維,知他的個蔫壞蔫壞的家夥,可眼下事關晚娘的生死,隻能暫且忍氣吞聲:「你想要什麼?」

還知道是筆交易,元佑笑意更深,偏頭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如願感受到女子的羞憤和小聲的抗拒。

「別碰我」殊麗全身都在排斥,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元佑偏不如她的願,忍著劇烈的心跳,口勿住她的耳垂,輕碾慢嘬,在她抬手打過來時,摁住她的手腕,高舉過頭頂。

殊麗抬起另一隻手,也被他半空捉住。

「太弱了。」元佑嘖一聲,看向她咬出牙印的下唇,滾了滾喉結,「求我,求我放過他們。」

殊麗臉色極差,哪裡說的出求他的話,可迫在眉睫,不得不放下臉麵,「我求你」

聽見了想聽的,元佑鬆開她一隻手,抬高她的下巴,「身在宮中,最不該有軟肋,聽話,別再插手他們的事。」

一個不知廉恥的司寢尚宮,可以讓她放下驕傲,低頭求他,還真叫他失望呢。

拍拍她滾燙的臉蛋,他轉身離去,冷了音調:「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可實際上,已經不止一次了。

看著男人走遠,殊麗彎月要喘了喘大氣,瞄見腳邊的石頭子,沒忍住氣性,撿起來丟進了冷宮之中。

裡麵立馬陷入安靜,殊麗跑開,沒去管兩人的驚慌。

禦書房內,煜王等了許久也未見到天子現身,實在無聊,坐在玫瑰椅上邊吹茶邊問:「大總管不是與陛下如影隨形麼,今兒怎麼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馮連寬笑道:「您別急啊,要不,老奴給您唱個曲兒解悶?」

幾位親王裡,老大瘋癲、老三貪色、老四低調、老五陰鬱,要說哪個最不能惹,自然是五殿下。

五殿下的背後可是有太皇太後撐月要,馮連寬自然要給足他麵子。

這時,門外響起小太監的嗓音——

「陛下駕到。」

書房眾人起身跪安。

陳述白走進來,點了一下煜王的頭頂,好笑地問:「不是嫌宮裡悶,怎又回來了?」

才修行幾日啊。

煜王扶正冠巾,紅臉道:「臣弟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陛下怎還摁臣弟的腦袋?」

多年前,他們還是皇子時,每次見麵,二皇兄就摁他的頭,那時他個子矮,像個地鼠一樣被摁低一截,如今個頭飆高,卻還不及二皇兄。

陳述白坐在寶座上,拿起金吾衛參將對謝相毅的參奏折子,隨意問道:「找朕何事?」

煜王走上前,「臣弟鬥膽,想跟陛下要個宮女。」

這可稀奇了,剛入修行大門的小道士來向皇帝要女人。

不止陳述白,在場的宮侍們全都哭笑不得,馮連寬憋著笑,咳了兩聲,被煜王瞪一眼後恢復如常。

陳述白若有所思,「真有你的。」

一個宮女若能讓他老老實實回封地,也未嘗不可。

煜王回想了下那人的名字,趁熱打鐵道:「臣弟想要的人是尚衣監的繡女,名叫木桃,現年十三。」

話落,他明顯瞧見陳述白眯了眯鳳眸。

「皇兄聽說過此人?」

這也挺稀奇的,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宮女,何時入了天子的眼?

陳述白根本不知木桃是誰,他是因為「尚衣監」三個字才有所反應的,不久前,小兔崽子還跟他索要過殊麗,怎麼忽然換了個人,「把她的情況說與朕聽。」

煜王按著殊麗的交代,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為了先發製人,他一本正經問道:「陛下不會又不給吧。」

陳述白睨他一眼,「放肆。」

煜王開始賣乖,「皇兄。」

「為何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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