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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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殊麗被周太妃「請」去了景仁宮。

不比太後的威嚴,周太妃素來以和善示人,她先請殊麗吃了點心,又帶她聽了一出戲,才道出鴻門宴的目的:「禾韻被你調/教的很好,至於燕寢那邊的事宜,還需你再費費心。」

殊麗淺笑,看著周太妃掏出一隻金鐲套在了她的手上。

拿人手短,殊麗自是不想要的,陛下雖不給她漲月錢,但平日裡的打賞不少,金銀首飾在她眼裡並不稀罕。

「太妃使不得,奴婢受之有愧。」她欲褪下,被周太妃握住腕子。

「給你你就收著。」周太妃欣賞著她纖細的腕骨,「美人在骨不在皮,可你是骨相皮相皆占,就連先帝那麼挑剔的人,都說你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提起先帝,殊麗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被陳述白扶著筆,含怨寫下傳位詔書時的場景。

那晚,她奉命為儲君量體裁衣,才得以見到。那夜陳述白擒著淡笑,握住自己父皇的手,教他一筆一劃寫下繼承者的名字。

夜漸深,宮女們燃上燈籠,點亮幽暗宮闕。火光連成片,杲杲如白晝。

燕寢的遊廊上,禾韻手提羊皮燈,跟在殊麗身後,聽著她的叮囑和吩咐。

也是這一路的交談,禾韻才知,殊麗超越了司禮監掌印,成了禦前最炙手可熱的內廷之人。

「我說的規矩,你都記下了嗎?」

殊麗的嗓音傳來,禾韻點頭應聲,捏緊手裡的銀鏈子。

天子年輕俊美、果斷殺伐、大權在握,隔著一層紗,她對這位素未謀麵的主子萌生出了些許好感。

來到窩角廊處,殊麗揚了揚下頷,「你把銀鏈子戴上吧,何時能夠控製聲響,何時才能侍奉陛下。」

那條銀鏈子上墜著兩個鈴鐺,禾韻脫去鞋襪,將鏈子係在腳踝上,直起月要開始在廊道上行走。

四下無風,雙足輕邁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這讓殊麗極為驚詫。

「你事先練習過?」

禾韻折返回來,沒有否認,「太妃事先讓我練習過。」

「你是個有心的。」殊麗示意她穿好鞋襪,隨自己進殿,「不過君心難測,斷不可隨意揣度,當心事與願違,丟了小命。」

這話雖不客氣,卻很實用,連臣子都要適時藏拙,更何況是她們,那些小心機實在不適合用在惡龍身上。

進了外殿,迎麵瞧見一張鎏金鑲玉的屏寶座,上麵鋪著杏黃花菱錦墊,還存有下陷的凹痕,看來天子剛剛在此坐過。

一名宮婢正在鋪平錦墊,聽見門口的腳步聲,扭頭道:「姑姑,陛下去了禦書房。」

殊麗點點頭,讓她先下去歇息,這才帶著禾韻走進內殿。

內殿不大,卻比朱門繡戶的富貴人家還要氣派,但又不失雅致。

禾韻望了一眼龍床,臉頰開始燙。

殊麗冷眼看著,搖了搖頭,剛剛的忠言逆耳,她全當耳旁風了。多少宮人想爬龍床,哪個成功了?

不過,人各有命,愛去冒險就去冒險吧,她可管不著,若非周太妃施壓,她絕不會私自帶禾韻來到這裡。

入夜,殊麗來到燕寢時,發現天子已側躺在帷幔中。

怎麼今日回寢比往常早了許多,是心情不佳還是身體不適?

正猜測著,一角帷幔被人從裡麵撩開,隻露出男子棱角分明的側臉,下頜線流暢優越,是造物者鬼斧神工的傑作。

然而,床上的男子再俊美,也不是殊麗可以窺看的。她老實地垂著頭,等著被使喚。

冰涼的玉料襲上下巴,冷不丁帶起一股戰栗,她被迫仰頭,細若蚊吶道:「陛下有何吩咐?」

燭火下的男子隻著中衣,靜靜看著跪地的女子。

絕代美人他見過不少,但如殊麗這般且妖且媚的美人還是很少見,「抖什麼,朕很可怕?」

殊麗並不害怕,隻是謹記藏拙保命的道理,「陛下龍章鳳姿,奴婢不敢窺探天顏。」

陳述白鬆開她的下巴,撇了手裡的玉如意,「覺得元侍郎這人如何?」

怎地好端端的,讓她去評價一位臣子?殊麗狐疑,不知元栩是否與天子提過贖人一事。

扌莫爬滾打許多年,她怎會隨意得罪近臣,於是含糊笑道:「奴婢沒與元侍郎私下打過交道,對他的認識僅限於棋藝上,不好評價。」

知她不懂棋藝,陳述白還是問了句:「覺得他棋藝如何?」

終於逮到溜須拍馬的機會,殊麗篤定道:「沒有陛下好。」

這下,沉眉冷臉的男人總算是笑了,還抬手掐了一下她的雪腮。

臉頰發疼,殊麗心道他可真是陰晴不定,難侍奉的很,就禾韻那怯懦的小樣,絕對逢迎不了這個男人。

哄主子開心就是一種逢迎,也是一種本事,雖諷刺卻實用,殊麗自嘲地想著。

陳述白收回手,看她臉蛋泛紅,心知下手重了,女子皮膚太嫩,跟蛋清似的。

「朕頭疼,替朕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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