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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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白將藥膏放在塌上,留下一句「每日三次,按時塗抹」,就讓人將她送回了尚衣監。

殊麗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揣測不透便歇了心思。

她的傷看著重,但並不妨礙行走,每日堅持往返於尚衣監和燕寢,再順便教禾韻一些宮規。

這日晴颸轉雨,黑壓壓的烏雲連成片,看著一時半會停不了。

禾韻跟殊麗告假,想要回一趟景仁宮。

殊麗沒有為難,還讓木桃給她取了傘,「回去的路上,若是遇見侍衛盤問,就說是我這裡的繡女,去景仁宮為太妃娘娘量取衣裳尺寸。」

教她如此說,也是為了她好,若她貿然提及自己是周太妃的人,很容易引來旁人的猜忌和嫉妒,樹大招風,不如低調做人走得長久。

禾韻應了「是」,執扇走進雨幕中。

殊麗盯著禾韻的蜂月要,總感覺她和自己很像,外表溫良,實則有些心機,不過,她們不同的地方在於,一個太信任主子,一個隻信自己。

木桃走上前,「禾韻為何挑個雨天回去見周太妃啊?」

殊麗關上窗,「一到雨天,周太妃就會膝蓋不適,得有人給她按摩。」

木桃「哦」一聲,拍拍腦門,「獻殷勤去了唄。」

自己養的「娃」,不忍苛責,可「娃」的嘴容易得罪人,日後沒了自己的保護,怕是在宮中寸步難行,還是得給她一點教訓。

掐住木桃的腮,殊麗佯裝不悅,「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嗎?」

木桃疼得齜牙咧嘴,麵上還笑嘻嘻的,「姑姑輕點。」

殊麗沒鬆手,反而掐得更狠,等把人掐得冒出眼淚花,才心疼道:「你啊,還要比我多熬四年,真怕你闖禍。」

木桃知道姑姑是為了她好,心中感動,宮闕深深,若是沒有姑姑的照拂,她早就不是現在的她了。

「姑姑,等我役滿出宮,就去給你的布莊當夥計。」

殊麗想開布莊的事,隻有木桃和晚娘知道,兩人總是嚷嚷要跟她混日子。

有人陪伴,殊麗自然樂意,「好啊,到時候我再給你說門親事,讓你帶著嫁妝嫁過去,以免受婆家的輕視。」

木桃越聽越感動,抱住殊麗的肩膀,「那姑姑呢,姑姑不想嫁人嗎?」

殊麗想啊,想要與夫君舉案齊眉,可前提是,她能全身而退。

**

近些日子,天子時常邀請元栩去往寢殿下棋,君臣親密,同進同出,久而久之,朝中傳出了兩人的風月傳言。

這可愁壞了太皇太後和太後,她們之間雖不合,但在後宮一事上又不謀而合,隻是,無論她們如何著急,天子穩坐帳幕,毫不在意。

又落下一枚黑子,陳述白看向元栩,將被包圍的白子一顆顆撚起放回棋笥,「繼續嗎?」

元栩看著潰不成軍的白子,淡笑道:「臣輸了。」

起先,他還能跟天子打成平手,可隨著天子對他的套路愈發熟悉,他取勝的次數少之又少。

夜幕拉開,星辰璀璨,映在一顆顆剔透的棋子上。陳述白單手支頤,瞧著殊麗手持果盤走進來。

隨著夏日臨近,她身上的衣料越來越輕薄,抬臂時,能透過垂袖瞧見對麵燭台的虛影,而那隱藏在衣袖中的手臂纖柔如瓷,極富美感。

再次將目光黏在殊麗身上而不自知的天子,被腳邊的禦貓帶回了意識。他按按額骨,淡淡道:「再來一局。」

元栩挽袖拾子,放入各自的棋笥,抬手比劃一個「請」。

陳述白從棋笥裡抓了一把棋子,讓元栩猜單雙。

元栩習慣猜「雙」。

陳述白將手裡的棋子撒在棋盤上,讓殊麗來數。

殊麗不明所以,伸出食指,一顆顆認真地數著,嗓音綿糯糯的,甚是好聽。

元栩眼底染笑,覺得這個小表妹不像元利康說的那樣難以親近。

身為元無名的義子,他沒有著急跟天子「贖人」,一來,在未與殊麗相認前,他不知殊麗心中所想,是否願意恢復自由身。二來,贖人就要加以照顧,定會惹來外人的非議和揣測,實在怕唐突了她。

因想得多,他停留在殊麗臉上的目光有些久,全然落在了天子的眼裡。

這時,殊麗剛好數完棋子,歪頭看向天子,「奴婢數完了,一共十七枚。」

那就是「單」了,對方猜錯。陳述白將棋子放回棋笥,撚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右上角的小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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