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你去黃泉,我也絕不苟活(2 / 2)
阮辭明了,陸樺抄家時,連這木偶也沒放過,現在又扔到了這個地方,當墊炭盆用。
她懷抱著兩個木偶,覺得身上暖烘烘的,重新靠在顧祈身邊,抿唇低笑道:「誰說是定情之物,我給你雕這個木偶的時候,還沒喜歡你呢。」
嘴上這麼說著,阮辭腦海裡卻想起去年城郊山上如火如荼的楓葉。
顧祈在山裡教她功夫,又帶她下山去雕刻師傅家住了一夜。
她和顧祈之間的回憶,現在想來,當時總是處處充滿著難以察覺的甜蜜。
顧祈的聲音輕到似有似無,隻有阮辭才能夠聽得見:「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是發現我家中來了兩個姬妾的時候,是去年除夕夜我當街口勿你的時候,是中秋的那個晚上我帶你逛陽春河、與你吃同心麵的時候,是我進出瀟湘苑治你身子的時候,是我送你竹笛的時候,還是我上山殺山賊救你於賊窩的時候?」
顧祈的每一句話,都撩在了阮辭的心上,漾開淺淺的波瀾。
伴隨著他的話語,阮辭去追溯去年一年裡,她和顧祈相識的種種。每一幕都是令人心動而美好的。
至於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甚至愛他的,阮辭也說不上來。好像沒有固定的某件事使她愛上他,他帶給她的心動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到最後等她發現時,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阮辭聽得出他話裡的淡淡愉悅,道:「你還知道,你就是這樣誘我步步深陷至此的。你早就挖好了坑,等我往下跳呢。」
她好似聽到了顧祈在笑。她不去看,僅是伸手扌莫到他唇邊,手指還能感受到略挑起的弧度。
她亦跟著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笑過之後,聽顧祈道:「阿辭,就快天亮了。」
就算她希望這夜再怎麼延長,也遲早是會天亮的。明明感覺才和顧祈相處了片刻,就又要分離了。
她感覺這天亮前的黎明,尤其寒冷。
「顧祈,你再抱一抱我。」
顧祈狠狠抱她。
謝清予提醒道:「再不久,換值的人就該來了。阮辭,你還是趕緊出來,把帽子戴好。」
顧祈幫她把青絲盤好,把帽子戴好,輕聲細語道:「出去吧。」
他窄了窄眼簾,把眼裡如墨的夜色掩下,又道:「門前有說話聲,人來了。」
阮辭這才轉身出了牢房。謝清予動作迅速,在她出來時手掌推鎖,把牢門鎖了回去。轉頭就將鑰匙掛在了牆上。
兩個牢差走了進來,辦了交接,阮辭和謝清予就該離開了。
阮辭從過道走過,顧祈如她來時一般模樣,依然背靠著牢門而坐,身影淺淡而安靜。
阮辭草草再看他一眼,他卻不能夠有所回應。
兩人在過道處遇到侍衛進來巡查,便退居到一邊,垂首等候。等侍衛都走過去了,才繼續往前走,出了牢房。
從牢房出去,順利用過了關卡,阮辭站在廣場的這邊盡頭,腳下略一停頓,最終還是回頭望了一眼。
薄薄的黎明色彩,把這廣場和大牢渲染得單調朦朧,而又天寒地凍。
謝清予板著一張臉,不爽道:「都膩歪了半晚上,還覺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