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瓣皮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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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宗主道:「說的就是,誰會偷一具屍體?但那屍體定是不見了,一月以來修仙界被攪得天翻地覆的,聽說幾年前參與圍剿蘭芳君的仙門宗主一一被洛雲彰叩靈審問,赤陽宗的宗主沈煥然險些神識潰散而死,這也太不像話了!」

「那路過此地的修士……」

「自然是怕受到波及,來避風頭。」

戚無憂沒想到洛雲彰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聲音不由高了些:「就沒有人能管管他?」

褚宗主攤手:「有誰管得了?聽說自蘭芳君隕落,洛雲彰便性情大變,簡直成了個冷麵殺神。

「當年若不是仇三仙和樊一禎阻攔,赤陽宗闔宗上下都要死在他手中,打從那天起,赤陽宗便日漸衰落,至今也沒恢復過來。

「為尋抱一下落,光是修仙界的魔窟便被他屠了十數處,曾有一個駐在魔窟旁的宗門修士聽了一整夜的慘嚎,隔日清晨去看,被那屍山血海的場麵滲得逃了回去,哪還敢去招惹他?

「這兩年他愈演愈烈,據說半月前,為了找回蘭芳君屍體,他竟同師兄妹一起,帶領仙宗修士將龍隱宗給圍了,我看,隻有蘭芳君復活,才能攔得住他了。」

戚·復活的蘭芳君·無憂:「什麼?」

瘋了吧?圍堵南宮禮乾什麼?

他忙問:「那南宮宗主如何了?可有受傷?」

「受傷沒受傷的倒是沒聽說,」褚宗主揣測道:「大約是念及蘭芳君生前與南宮宗主交好,洛雲彰好像沒動粗,這時節還沒傳來南宮宗主被叩靈的消息,想來是散了吧?」

一下子提速的心跳慢慢降下來。

戚無憂舒了口氣,既是惱火,又有些莫名:他死都死了,洛雲彰留一具屍體有什麼用?

早知道他就選粉身碎骨,拚都拚不起來的死法了。

他再坐不住,擔心南宮禮那邊出事,匆忙與褚宗主拜別回到紅櫻小院。

又恐親身前往會被洛雲彰截住,那他就白死一次了,左思右想,先給南宮禮去了一道傳訊符問明情況。

在紅櫻鎮坐立難安地枯等兩個月,才接到回信,他忙不迭破開傳訊符上的禁製,久違地聽到了南宮禮的聲音——

「我聽聞戚兄屍首失竊,便知道戚兄已然脫身。戚兄放心,洛雲彰並未為難於我,我已飛書仇宗主,托他穩住洛雲彰,不讓他再生事。

「戚兄既逃離了樊籠,便無需再為此間事費心,一切由我,戚兄在紅櫻鎮安然度日即可。仙門大會將至,近日恐無暇分/身,待得萬事落定,必將前往紅櫻鎮與戚兄一聚。望戚兄珍重。」

南宮禮的聲音平穩,底氣十足,不像有傷。

戚無憂依他所言,在紅櫻鎮等了兩三個月,不久之後,果然聽說洛雲彰不再強行叩靈,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

逍遙仙宗,小天宮。

花束雪與顏如鹿禦劍落地,快步登上玉階求見宗主。

仇三仙才剛聽完十來個仙門宗主的飛書,一聽兩人拜見,當即將傳訊符往桌案上一拍,起身快步出來,當頭便問:「可是雲彰又出了什麼事?」

顏如鹿欠身道:「回宗主的話,師弟從龍隱宗歸來,便將自己關在花林小院,已過去兩月有餘。」

花束雪補充道:「弟子與顏師兄擔心他是出了什麼事,卻因院外禁製,不得入內,還請宗主移步,喚洛師兄出來。」

仇三仙愁得嘆氣,扶額道:「我這便過去。」

顏如鹿與花束雪連忙拜謝,仇三仙擺擺手,禦劍升空。

樊一禎道:「我與你同去。」

說罷兩人便化作流光,不多時,落在了瓊花嶼上。

花林小院外果然如顏如鹿和花束雪所說,被布下了禁製。

仇三仙心累地出聲道:「雲彰,你在裡麵嗎?」

瓊花嶼上安靜無聲,沒有回應。

樊一禎抽出「不語」便要破陣,一擊之下,禁製紋絲不動,一旁仇三仙的「闊談」出鞘,兩劍並擊數下,禁製終於碎裂。

一股血腥氣飄了出來。

仇三仙臉色微變,大步踏入院中,推開房門,瞳孔驟縮。

此時顏如鹿與花束雪剛到花林小院外,追上來一看,也被眼前景象驚住。

隻見戚無憂戴玉冠,身穿月白衣袍,玉色月要帶圍在月要間,花骨扇係於其上,整個人一塵不染,正坐在桌案前閉目養神。

一身黑衣的洛雲彰就伏在戚無憂對麵,抓著戚無憂的手,趴在桌案上,後背略有起伏,似乎在睡覺。

顏如鹿上前一步,驚道:「……師尊?」

花束雪起初也是一怔,而後道:「不是師尊。」

顏如鹿驚異地瞥她一眼,又仔細觀瞧,果然覺得坐在案前,頂著師尊的臉的「人」不太對勁。

——他,不,該說是「它」,與師尊有幾分神似,細看的話,便會發現許多細節處都有瑕疵,像是一尊雕刻得並不精細的塑像。

洛雲彰正通過與「它」交握的手,源源不斷地將靈氣輸送過去,與當年戚無憂為他梳理靈脈時正相反。

聽到聲響,洛雲彰被吵醒,緩緩直起身時,屋子裡的血腥氣更加濃鬱。

仇三仙「嘖」了一聲,踏進房中,走到「戚無憂」身前,在他肩膀上一扌莫,摘下一片花瓣。

「戚無憂」的肩膀處的月白衣衫頓時缺了個口子,裡麵是中空的,仇三仙俯身一看,愕然抬頭掃向洛雲彰。

洛雲彰臉色蒼白如紙,月匈前衣襟的顏色顯然比旁的地方深一些,好像被什麼浸透了。

「你——!」

仇三仙月匈前起伏幾下,惱怒之下,猛然一揮「闊談」,將「戚無憂」的身體破開。

瓊花花瓣雪花一樣揚灑飄落,花束雪和顏如鹿定睛一看,竟然在被破開的花瓣腔子裡,看到了兩根被靈氣包裹著的人的肋骨!

「……」

洛雲彰蹙了蹙眉,手中靈氣一凝,散開的花瓣如同受到肋骨的吸附,又落了回來,砌牆似的迅速往上累積。

剛砌到脖子,又被仇三仙一劍斬亂,火符騰然燃起火焰,將滿屋的花瓣燒盡。

仇三仙火道:「洛雲彰,你在發什麼瘋!?你若是想死,便說一聲,我給你個痛快!」

「闊談」錚然朝洛雲彰的脖頸削去。

洛雲彰躲也不躲,垂首望著自己空盪盪的掌心。

劍刃在他頸側劃出一道血線,仇三仙氣急,甩手一劍落在屋中的柱子上,嚓的一聲,柱子被切斷,連帶後麵的牆壁上都被劈出一道深痕。

花束雪和顏如鹿被那兩根肋骨驚得說不出話來。

仇三仙被騰騰上頭的火氣氣得眼前發黑,半晌,「闊談」入鞘,深呼吸了幾次,才道:「他已經死了,究竟要讓我說幾遍,你才能記住?」

「……我知道。」洛雲彰平靜道。

「你知道還做這些無用之事?你當他替你去死,是為了讓你這般糟踐自己的嗎?」

「……」

「我隻是,」洛雲彰沉默了好半天,低聲道:「有些想師尊了。」

仇三仙:「……」

到嘴邊的訓斥噎住。

顏如鹿眼睛眨了眨,眼圈倏地發紅,轉身去了院外,抬起衣袖狠狠在眼前抹了抹。

花束雪也是默然不語,轉身離開門口。

屋子裡半晌無言,過了一會兒,洛雲彰鎮定道:「世叔放心,沒有找到抱一,為爹娘師尊報仇之前,我不會輕易赴死。近日……我隻是有些疲累,想休息一下。」

仇三仙:「……」

這算哪門子的休息?

他正欲斥責,忽見樊一禎搖了搖頭。

仇三仙:「……」

怎麼瞧洛雲彰也不像是瘋了,卻總是冷靜地做出一些令人頭皮發麻的事。

他忍了半天,千言萬語凝成一句話:「你知道就好,還有三個月便是仙門大會,屆時抱一很可能在龍隱宗出現,你……莫要再做傻事,白費了你師尊的心思。」

洛雲彰看著聽話,其實不是個服管教的人,若有心事,非得是他自己想通,旁人誰也勸他不得。

仇三仙能說的說盡,想不到有什麼好補充的,頓了頓,留下一句:「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甩袖離去。

房門關上,洛雲彰仍坐在桌案前,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他一拂黑色護腕,成片的瓊花花瓣飛出,很快在靈氣操縱下凝出人形。

因有肋骨在其中支撐,這花瓣人頗有幾分人氣兒。

「師尊。」

花瓣人不答。

洛雲彰低眉不語,片刻後手一鬆,閉目養神的蘭芳君化作花瓣散去了。

他接住肋骨,拉開衣襟,一點點將肋骨接續回去,疼到深處,也隻動動眼皮。

續上肋骨,他步出花林小院,無視了花束雪與顏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將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無視了花束雪與顏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將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無視了花束雪與顏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將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步出花林小院,無視了花束雪與顏如鹿,前往冷泉,自虐一般,將自己浸入了冰寒的泉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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