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逆不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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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彰禦劍升空,想起師尊衣衫被濡濕的樣子,定了定神,朝著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水光的寒泉飛去。

他心不在焉,沒有運轉靈氣便踏進泉水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小腿擴散到全身。

打了個冷戰,他想,他怎能有那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洛雲彰抬起手心,隻覺得師尊留在上麵的溫度越發灼熱,連寒泉水也不能平息。

師尊冷淡的眼神一閃而過。

他心頭一縮,手指蜷起,慢慢地合上了手掌。

禁咒反噬將戚無憂的體力抽空。

他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昏睡過去,第二天早上在熹微的晨光中睜眼,恍如隔世。

禁咒。

誰能想到原主身體有這麼個玩意?

一晚上過去,之前謀定的計劃全被推翻了。

蘇醒了一會兒,戚無憂展開【隱藏主線】的界麵:

【隱藏主線】

當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說明您已經正式踏入主線了。

沒錯,每一本穿書小說,都有一條遊離在原著主線之外的真正主線,等待穿書者去探索。

您在原著中發現的種種bug,都會在主線劇情得到補全和解釋。

世界真相在張開懷抱等著您,爭取活到謎底揭曉的那一天吧!

獲得獎勵:您終於踏入了主線!為您激情提高融入值20點!您掀開了幕布的一角,可喜可賀,更多真相意味著更多束縛,「閒雲野鶴」、「神仙眷侶」、「身死道消」結局進度分別提升5、10、10。

溫馨提示:係統當然不會給您設必死局,死路之中自有生機,也許生機就在您身邊,或者正在趕來的路上,請您不要氣餒,耐心挖掘吧~

「……」

這跟沒說有區別嗎?

活到真相揭曉的那一天。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隻對付一個沒成年的男主還好,現在又來了個給原主下禁咒的幕後黑手,兩撥人還都動輒就要搞死他……

突然,遠方一道清氣振發——仇三仙出關了。

戚無憂在躺平擺爛和夾縫中求生存之間搖擺了一會兒,呼地翻身坐起。

不行,他還一天養老的日子都沒過上,就這麼擺爛等死,前麵那些力氣就都白費了。

係統既然說有活路,他就去找。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禁咒解了,不然他遲早會被一劍穿心。

仇三仙和樊一禎或許知道點什麼——昨天那少年指明要讓洛雲彰、仇三仙和樊一禎不好過,背後之人顯然是與「逍遙三仙」有過節。

比起他自己猜來猜去,還是直接問本人更快些。

他整飭衣發,推門而出,禦扇升空,朝著仇三仙的住所小天宮飛去。

小天宮恰如其名,地處整個逍遙仙宗最高峰,華麗如宮殿,周圍雲氣渺渺,如同天庭落人間。

戚無憂禦扇穿過結界,落在殿前白玉階上,至此隻能一步步走上去。

及至門口,看到仇三仙從殿中往外走,樊一禎拿了一件大氅往他身上披。

仇三仙嫌棄道:「拿走,不穿,你見過哪個修士穿這麼厚的衣服?」

「披上。」樊一禎言簡意賅。

「……」仇三仙臉色變換,一把扯過大氅披上,「披披披!披行了吧,你——」

一轉頭看到戚無憂,他眼前一亮,把大氅扔到樊一禎身上,過來道:「你來的倒巧,我正要去找你,聽說你把那個姓龍的殺了?」

戚無憂快走幾步,登上白玉階,先道:「恭賀宗主出關,」然後說:「不是我,是雲彰。」

「殺得好,他早該死了。」仇三仙很是解氣,又道:「你是怎麼發現那個糟老頭子的陰謀的?給我講一講。」

「我講過了。」樊一禎從旁麵無表情提醒道。

仇三仙嘲諷道:「三句話說完也算講?你講的太無趣,我聽得不過癮,讓開,別杵在這裡擋路。」

戚無憂對樊一禎乾笑一下,跟隨仇三仙進入大殿。

他略去了方外之眼和會心一擊,將龍隱宗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仇三仙越聽麵上表情越是輕蔑,抱手評價道:「羲和說他永無進境,他便執念入魔,這等貨色也配與我等相爭?還敢打逍遙仙宗的主意,他不死誰死?」

「獻祭全宗,確是該死,」戚無憂附和幾句,旁敲側擊道:「隻是我回來之後推敲此事經過,發覺有些古怪。」

「什麼古怪?」

「禁咒——」戚無憂正想順勢把禁咒帶進來,看看仇三仙這裡有沒有解決方法,便覺得心咚地往下一墜,後背一毛,立即住口。

「禁咒怎麼了?」仇三仙問。

「……」之前與南宮禮對談時,對此還能暢所欲言,現在他體內的神魂似乎在阻止他說出這兩個字。

剛才那一下心跳,如同警告。

戚無憂臉色變了變,不敢再試,垂眸掃過自己的月匈口,心頭陰霾又蒙上一層。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體內的神魂並不能窺探他心中所想。

否則以他之前為了保下男主所做的思量,以及剛才的想法,就夠他死一萬遍。

比起內化的思想,寄生在他身體裡的神魂隻能監控他的外化行為。

他自己的神魂全須全尾,尚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時刻清醒,多出來的神魂應當不至於二十四小時在線,高強度監視他。

根據此前三次心痛,大概能推出多出來的神魂隻對與男主有關的事格外注意。

現在又多了個禁咒。

那……不提這兩者就行了吧?

仇三仙耐心不足,催道:「說啊。」

「沒什麼,」戚無憂停了一會兒,小心地改口:「隻是我瞧龍宗主從雲中城回來,每一步都做得又狠又絕,毫無顧忌,不像是在漫無目的地嘗試——」

禁咒沒有反應。

戚無憂才敢繼續說下去:「——不更像是有人從背後指點。我擔心他隻是一顆棋子,針對逍遙仙宗的另有其人。」

「唔,有道理。」仇三仙若有所思:「這法子狠絕了些,但的確是條出路,他若是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這是值得誇獎的嗎?

戚無憂道:「宗主可有頭緒?」

仇三仙摩挲著下巴:「與逍遙仙宗有過節的,沒有幾千也有幾百,誰都有可能吧,」他轉頭問樊一禎:「你覺得呢?」

樊一禎冷聲道:「仇敵都是你結下的,我不清楚。」

仇三仙:「……」

戚無憂:「……」

「遠的不提,既說到雲中城,那便是羲和了,」仇三仙乾巴巴轉移話題,一拍手:「對了——」

他朝身後的樊一禎伸手:「拿來。」

樊一禎問都沒問他要什麼,就從指環中拿出一張請帖,遞到仇三仙手上。

仇三仙把請帖往戚無憂麵前一扔,道:「你若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前幾天雲中城送來請帖,以天命君一卦做彩頭,邀二十年前參與圍剿魔頭的仙宗,一年後前往鹿鳴澗遊會。

「我正想回絕了他們,你不是一向愛去這種場合?便由你代逍遙仙宗出席,也好查一查龍隱宗之事,有沒有雲中城在背後搗鬼。」

鹿鳴澗遊會?

戚無憂聽著便覺陌生,展開請帖看了一遍,麵露異色。《反派》中沒有這段情節。

與龍隱宗的那段空白情節有所不同,雖說原著中也沒有提及龍隱宗的白霧陣,但至少可以根據原著中南宮禮的情況判斷龍隱宗一行的凶險程度。

鹿鳴澗遊會卻是沒有在書中留下任何痕跡。

這是《反派》的書中世界本來就發生、但是因為主要人物沒有參與、所以書中沒有細寫,還是他穿書過來造成的連鎖反應弄出來的?

他遲遲不回應,仇三仙無所謂道:「你若不想去便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槍暗箭,逍遙仙宗從未怕過。」

「我去。」戚無憂道。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禁咒加身,前方縱有龍潭虎穴也要闖。

「你可以帶上弟子同去,我看洛雲彰那小子就很不錯。」

戚無憂搪塞道:「……還有半年時間,那時再說吧。」

戚無憂揣著請帖禦扇回到瓊花嶼,老遠便看到洛雲彰在院外等候。

他甫一落地,洛雲彰就拘謹上前道:「師尊,弟子是來請罪的。」

「?」

「昨晚弟子不是故意闖入師尊的房中,弟子以為……」

洛雲彰緊繃道:「弟子保證再沒有下次,望師尊原諒弟子這一次。」

啊,昨晚。

戚無憂後知後覺,禁咒和幕後黑手的事太勁爆,他都把這一茬給忘了。

咒術反噬時的模樣被人看到,老實說還挺懊惱的,但也不至於生氣。

反正洛雲彰這種貼心小棉襖,沒有他的允許,絕對不會把所見所聞說出去的。

於是他道:「為師沒有放在心上。」

洛雲彰抬頭,眼睛微微睜大。

戚無憂立即反應過來,不對,他現在有禁咒在身,不能再走麵冷心熱的師長路線,剛剛跟洛雲彰說話的語氣太溫和了。

擔心身體裡的另一道神魂不滿意,他趕緊冷淡地補了一句:「昨晚忘了說,你體內靈氣已無異狀,往後奉茶便免了。若無要事,以後不用再來了。」

說罷不管洛雲彰神色變換,越過他,步入房中。

乍喜褪去,洛雲彰維持著抱手行禮的姿勢,許久才直起身來,望著緊閉的房門,咬了下嘴唇——師尊果然生他的氣了。

昨晚……師尊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當晚,他心緒煩亂地禦劍前往西北霧林,收集了滿滿一罐的霧林晚露,忐忑地來到師尊的小院之外。

戚無憂正在翻看與鹿鳴澗有關的書籍,察覺外麵有人停駐,抬頭道:「誰在外麵?」

洛雲彰畢恭畢敬道:「弟子為師尊收集來了霧林晚露,用以入畫。」

戚無憂在屋中放下書道:「為師不是說了,沒有重要的事不必再來嗎?」

「……事關師尊,弟子……」洛雲彰並不是個擅長詭辯的人,握緊了手中的玉盒,打了磕絆。

「……」戚無憂不免心軟,但鬼麵少年的話如同抵在他的心髒上的利劍,他隻得態度冷硬道:

「晚露拿回去,往後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等小事上,還有一年半便是仙門大會,你……專心修行吧。」

抵在玉罐外緣處的指肚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洛雲彰的心沉了下去——師尊還是不肯原諒他。

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非要一回來就見到師尊。

如果師尊第一次讓他出去時他便離開。

如果……

在龍隱宗,師尊說過不必太過拘謹。

此時,他卻再不敢肆意親近,縱使隔著一道門,仍是恭敬拜下,苦澀道:「是,師尊。」

門外的氣息消失,戚無憂揉了揉額角,低頭繼續看書。

燭影搖晃,戚無憂的手搭在頁腳,久久沒有翻頁。

過了片刻他將書合上,煩躁地想:受製於人的日子太讓人不爽了。

洛雲彰進獻晚露被拒之後沒多久,惹惱蘭芳君的消息便在仙宗內傳開了。

倒不是洛雲彰對外說了什麼,他一切照常,隻是比以往更寡言,修行也更努力。

怪隻怪原主之前太高調,對洛雲彰的寵愛都寵到了明麵上,走到哪兒都要帶著,戚無憂這邊稍有落差,就很明顯。

仙宗弟子紛紛猜測,蘭芳君一向好脾氣,洛雲彰到底是做了什麼,才將人惹得不再見他,連每晚的奉茶都免了。

顏如鹿和花束雪來當過說客,那一罐被拒了的霧林晚露通過顏如鹿的手送到戚無憂麵前,戚無憂權衡再三將玉盒退了回去。

後來仇三仙都來問了一句,還牙疼似的說:「弟子麼,年紀小,總有犯錯的時候,我看洛雲彰也是個聽話的,若沒惹出什麼大禍,便饒了他這一次吧。」

麵上是在好言相勸,實際意思很明確:這樣的弟子你還不滿意?差不多行了,別再作了。

戚無憂有苦說不出,隻得在一天夜裡,將洛雲彰喚來。

洛雲彰見了他甚是規矩,全程頭也不抬,禮儀周全,謹慎小心的樣子戚無憂看了也有幾分無奈。

「師尊喚弟子來,有何吩咐?」

戚無憂端起架子道:「龍隱宗一行,想必你已知曉自己的局限所在,與你同輩的修士大多實戰經驗豐富,你若不精進,屆時仙門大會同場對壘,便要落於下風。

「好在還有一年半的時間,為師明天會去萬宜塔給你挑選適宜的歷練任務,你近日去做些準備吧。」

他想了幾天,也隻想到這麼一條出路——

不管現在如何,最後他肯定是要站在男主這一邊,男主算他的隊友,當然是越強越好。

把人留在身邊,他就不得不順從體內神魂的意思苛待洛雲彰,那還不如把人送出去,歷練一番。

洛雲彰沒有任何異議,低眉順眼道:「但憑師尊安排。」

忍一忍吧小棉襖,戚無憂頷首:「去吧。」

洛雲彰從戚無憂的房間退出,沒有回弟子臥,而是去了寒泉。

近來他常來這裡,寒泉水能幫他摒棄雜念,對修行逍遙心法頗有助益。

這一晚他像往常一樣踏入冷泉之中,坐下打坐,卻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師尊方才的話不斷在耳邊重復,明知師尊所說是事實,他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苦澀,睜開墨玉般的眼。

若離開仙宗歷練,怕是要有一年半載見不到師尊。

等他回來時,師尊會消氣嗎?

人果然不能有歸屬感,當初他被養父母趕出家門,也未覺有多難過,反而覺得解脫。

現在師尊還未說不要他,他便心裡空落落的。

冷泉浸濕衣袍,左腕上的護腕越發寒涼,他被涼意冰得回神,低頭看向黑色護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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