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麵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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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無憂被這個猜想驚得毛骨悚然,不會這段時日,他的身體裡始終有另一個人在默默看著他吧?

那他所思所想所作所為……

戚無憂後頸一涼,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戚兄不是主動讓神魂寄生在自己體內的?」南宮禮追問。

「……」

當然不是,他才是寄生的那個啊。

如果身體裡的神魂是原主,原主是在通過讓他心痛,來表達對更改劇情的不滿,還是說,單純地在報復他這個搶奪身體的穿書者?

這種應該算是什麼名場麵?原主和穿書者爭奪身體?

係統呢?

倒是出來播報啊。

戚無憂臉色發白,南宮禮道:「方才我為戚兄檢查過,另一道神魂與你本身非常接近,以我之能很難剝離,戚兄如有此心,或可另尋醫術高超者——」

「不。」戚無憂搖搖頭。

南宮禮是《反派》中的神醫,他剝離不開,旁人能成事的可能就更低。

再者,他這情況在修仙界叫「奪舍」,誰奪誰無所謂,反正都為正道所不容。

今日算他幸運,碰上的是受他恩惠的南宮禮,南宮禮可以對人不對事,別人行嗎?

戚無憂一陣後怕。

若今日他找的是別人,恐怕已經被捆起來誅魂了。

「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今日之事,還請南宮兄不要說出去。」

他突然改口,似有所顧忌。

南宮禮心下有了考量,說道:「戚兄救了我,往後我的命的就是你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南宮禮的人品原著裡有過印證。

戚無憂信他,勉強笑道:「那就多謝南宮兄了。」

南宮禮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交給戚無憂道:「若心痛之症再犯,可服此丹藥緩解,此事不宜拖,望戚兄早日解決。」

戚無憂起身接過丹藥,身型晃了一下才站穩,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大殿。

一整夜,戚無憂都沒睡,反復嘗試召喚係統,卻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他煩躁不已——如果係統給他的是必死之局,他費盡心機,兢兢業業修改劇情,不就成了從頭到尾都是在做無用功嗎?

戚無憂攤在床上,蓋住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會的,不可能是必死局。

他審過的小說沒有一本是這樣的。

不然找穿書者過來乾什麼?就為了把人搞死?那穿書者老老實實按原來的劇本走就會死,還用結局吊著他更改劇情乾什麼?

總不會是係統是個變態,就喜歡看人奮力掙紮之後再痛苦地死去吧?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

一通分析之後,戚無憂更焦慮了。

他騰地坐起來,用手拍拍自己的月匈口,試圖和原主交流:「朋友,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身體,是係統把我弄過來的,你要搞也該去搞係統,別搞我了,我們用的是一個身體,你把我弄死了,你自己不也得死嗎?

「我穿過來對你也有好處啊,不然按你之前那個作死法,你要被男主一劍穿心的知不知道?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用著你的身體幫你改變死局,你把身體借給我住,以後我們就是住一間屋的兄弟,時間可以五五開,你四我六也可以,我就養養老,不會亂說話破壞你形象的。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加速跳幾下,行嗎?」

戚無憂把手按在月匈口,心跳速度如常,沒有加快的跡象。

「不行嗎?條件可以再商量,那你覺得怎麼樣可以?三七開?三七開還不行?!這真的是底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沒有我你也活不成懂嗎?」

心跳如常,戚無憂:「……」

他像個自說自話的傻子。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躺平等死嗎?

打坐的心思都沒有,戚無憂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從從龍隱宗出發,五天後返回逍遙仙宗。

瓊花嶼上片片瓊花開得正盛,如此美景隻他一人獨攬——洛雲彰、花束雪和顏如鹿三人還在龍隱鎮周邊清剿魔獸——他卻沒了欣賞的心情。

禦扇飛到寒泉,踏入寒泉水中,靠在岸邊閉目養神。

寒泉加速靈氣運轉,於修士而言很舒服,戚無憂一泡就是大半天,天色昏黑時才起身,憂心忡忡地禦扇回到自己的住所。

一個多月沒住人,屋中卻沒有塵氣。

戚無憂朝榻上走去,餘光瞥到角落裡的銅鏡,轉而來到銅鏡之前。

穿過來這麼久,他隻看過這張臉一次。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這一路心緒混亂,竟連身上頭發上的水都沒弄乾,衣衫被水濡濕貼在了身上。

正待用靈氣蒸乾身上的水,不經意間瞥過銅鏡,眼前掠過一抹紅色。

怔了怔,他猛地回過頭,正對著銅鏡,把手伸到自己的衣襟處,緩緩拉開。

隻見有幾道不知從何而來的紅色、仿若花瓣一樣的細痕,正從他的左背攀過他的左肩、左肋爬到身前。

仿佛一隻尖利的爪子慢慢張開,從後背包過來,攥向他的心髒。

戚無憂伸手去扌莫,扌莫不到任何實體,這東西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他連忙運轉靈氣想要將這幾道花瓣般的紅痕逼退,然而,他才一催動靈力,那幾片「花瓣」突然瘋長,其中一片花瓣探到前心時,一股錐心之痛從花瓣尖端處爆發。

戚無憂砰的一下撞到銅鏡,失力滑下跪到了地上。

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病發的過程。

是那個「花瓣」!

但他來不及細想,劇痛便將他的思緒攪散,他連跪都跪不住,側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洛雲彰的聲音竟在門外響起:「師尊,弟子歷練結束,來為師尊奉茶。」

正好這時又是一波痛感襲來,像是有人再用錘子猛敲釘入心髒的木楔,才一開始,便趕上了上一次病發時最痛苦的時候。

戚無憂難以承受忍不住痛哼聲:「唔……!!」

洛雲彰在門外聽到這一聲,心頭一驚,茶杯中的茶水都灑了出去,上前一步:「師尊!您怎麼了?」

怎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戚無憂難以回答,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褪下去了,一手扣住月匈口,蜷起身體時,踢過角落的銅鏡,銅鏡咣當一聲倒地。

當啷啷啷——

洛雲彰一震,將手中杯盤扔到一邊,拍門:「師尊!師尊?!」

他發現門上未設禁製,當即道:「恕弟子無禮,」說著便要將門推開。

藥,南宮禮的藥……

玉瓶就放在桌案上,戚無憂伸手去夠,突然聽到房門似被推開,頓時全身發冷——不行,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一旦再有旁人知道他一體兩魂……

求生的意誌激發了他的力氣,戚無憂一手撐在案上,握住了玉瓶。

洛雲彰試著推了下門,沒有被喝止,抿緊嘴唇用力一推,兩扇門向裡敞開,屋中景象便展露在他眼前。

隻見師尊坐在桌案前,用手撐著額頭,擋住了大半張臉。

平日裡梳理規整的長發是濕的,垂在身前身後以及桌案上,發梢還滴著水,將身上的衣服浸透。

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色外袍,外袍被濡濕貼在身上,衣襟淩亂褶皺,像是被什麼人扯過一樣,露出的一片月匈膛白皙,卻有一道紅痕隱約可見。

衣袖也因撐著額頭散落下來,堆疊在案上,手臂並不過分細瘦,而是兼具了漂亮與力量感,腕骨清晰手背筋腱繃起,細看之下,那隻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南宮禮給的藥能抵消一部分疼痛,但痛感如潮水,不斷沖刷他的身體。

戚無憂快要支撐不住,輕吸一口涼氣,隱在濕黑長發陰影下的臉抬起,語氣冰冷道:「出去。」

他一雙黑眸被水潤濕霧蒙蒙的,眼尾卻泛著淺紅,加之月匈口的紅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潮濕曖昧、旖旎綺麗的畫麵。

明明眼神中透著懾人的寒意,聲音更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卻因為肩膀和手臂細微的顫抖泄露出絲絲的脆弱。

洛雲彰呼吸一滯,僵在了原地。

自從在龍隱宗,師尊輕輕彈過他的額頭之後,這些天裡,他一直在反復回想著與師尊有關的種種:

師尊詢問他是否有疑惑時溫柔的語氣、為他梳理經脈時隔著桌案飄過來的好聞味道、在他瀕臨失控時滌去他月匈中躁鬱的清泠仙氣、在黑暗中攥著他的手時掌心的溫度、危急時刻擋在他麵前的背影……還有,落在他頭上,不輕不重,帶著幾分親近的力道。

——師尊果然如外人所說,是寵愛他的,隻是他一直不相信而已。

在外歷練的這幾日,他時常走神,師兄和師妹詢問過幾次,他都搪塞過去,晚上打坐時也總想著要快些,再快些,才能回見師尊。

此時見到師尊這般模樣,腦子裡竟轟的一聲,難以分清自己月匈中接連掀起的巨浪代表著什麼。

有震驚、有憤怒、有心痛,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溢滿自棄意味的渴望和悸動。

是誰將師尊——

不,洛雲彰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上前一步,「師尊,我……」

戚無憂的肩膀猛地顫了一下,怒道:「滾出去!」

洛雲彰從未被這樣嚴厲地嗬斥過,登時愣住,他隻是想幫師尊把頭發擦乾,並不是……

戚無憂再忍不住,極力控製才不讓牙關打顫:「再往前一步,我便沒有你這個徒弟,滾!」

似夢初覺,洛雲彰心頭一震,立即道:「師尊莫氣,弟子馬上離開。」

說罷低下頭退出門外,從外麵帶上門,禦劍離開小院,在小院上空停駐許久,師尊的樣子在眼前不住回閃,閉了閉眼,才朝弟子臥飛去。

洛雲彰離開的同時,戚無憂的手臂支撐不住,撲通趴在了案上,案上筆墨紙硯均被推到了地上,濃墨橫流,濺了滿地。

眼前模糊到快要出現幻影,呼吸困難,戚無憂連忙從南宮禮交給他的藥瓶中倒出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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