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霧致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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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汙四散,洛雲彰及時後退才沒有被殃及。

戚無憂出手之後便側身一躲,藏到了樹乾之後,心下感嘆:男主現階段實力是不錯,但是心思太單純了。

魔修心思詭譎,不計旁人生死,跟他們對戰怎麼能不多長點心眼呢?

剛才要不是他在,小棉襖就著了那魔修的道了。

洛雲彰不動聲色地朝石子擲來的方向一掃,為自己方才的失算懊惱地抿了下嘴唇,動身追上那名想要趁機逃脫的魔修。

魔修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頭發蓬亂,眼睛血紅,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老遠一聞,便知他殺戮頗深。

起初他還被追得四處躲藏,不斷拋出屍體為自己擋刀,後來發現追兵隻有一個人,還是個少年,惱羞成怒地停下來,抽出了月要間的彎刀。

彎刀刀刃一片血紅,透著一股妖異之氣。

「回天」出鞘,洛雲彰問:「龍隱鎮鎮民失蹤,可是你所為?」

龍隱鎮本在龍隱宗的管轄範圍內,龍隱宗避世,龍隱鎮便成了一處三不管地帶。

即便有周邊宗門馳援,也總是處理不及,因此極易被魔修、魔獸盯上。

魔修是被他人所傷逃到這處養傷的,順手抓幾個獵戶以他人之血養自己的氣,卻沒料到半途來了幾個小娃娃壞他好事。

他咧開紫黑嘴角,陰聲道:「是又如何?老子有心給你活路,你卻偏要找死,那便拿你祭——」

洛雲彰在他說出「是」字後,便沒再往下聽,直接拔劍而上,魔修一句狠話沒放完,連忙提刀應戰。

論實力,魔修要略勝洛雲彰一籌,且招招陰損狠辣,不留餘地。

洛雲彰勝在沉穩,雖是第一次經歷生死對戰,卻不急不躁,分外沉著,硬是靠著靈活的閃避將魔修氣得火冒三丈。

戚無憂掐著幾顆石子在樹後觀望,看得心驚肉跳。

有好幾次都覺得洛雲彰快被魔修的刀刮擦掉,手中石子差一點就擲了出去,洛雲彰卻總能在他出手之前,化解掉魔修的攻勢,隱隱有越來越得心應手的趨勢。

洛雲彰越穩,魔修越急,纏鬥下去不是辦法——他知道洛雲彰有同伴,方才的爆炸動靜不小,很可能會把別人引來。

一個對手他尚沒把握解決,再有旁人加入戰局……

魔修心道不妙,佯攻一招,一揮衣袖,灑出一片毒霧,趁機往北逃去。

洛雲彰閉氣躲過毒霧,禦劍追趕魔修,一路來到了被雲霧籠罩的龍隱宗外圍。

戚無憂正愁沒機會靠近這裡,隨後而至,一抬頭,望到上方的雲中巨物,心髒咚地重重一跳。

離遠時還沒感覺,此時近距離麵對被霧氣籠罩著、宛如雲中巨艇般的龍隱宗,他沒來由冒出一個念頭——

這團霧氣……好像有些奇怪。

洛雲彰手持回天,原地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魔修蹤跡。

正要離開去別處尋時,餘光掃過一物,刷地轉身,快步走到靠近霧氣的地方,揚手一掠,一把刀刃血紅的彎刀出現在他手中。

是魔修的刀。

修仙界無論魔修還是正道修士,都極愛惜自己的武器,再是被追趕,也不至於把自己的武器扔下吧?

洛雲彰低頭思索,忽覺一股冷氣順著自己的腿往上蔓延,一縷白色霧氣宛如觸手,卷上了他手中的彎刀。

他怔了怔,抬起頭,卻見一大團霧氣不知何時到了他眼前,仿佛巨獸張開巨口,撲麵而來!

呼呼呼呼——

耳邊被灌滿了風聲,他來不及發出聲音呼喚師尊,眨眼之間就被濃霧吞噬。

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茫茫、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

「……「

洛雲彰喚了一聲:「師尊?」

沒有回音。

寒意浸透了衣衫,他想沿著來路返回,但無論走出去多遠,周圍的白霧都如影隨影,不見稀薄。

周圍靜寂無聲,好像……他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戚無憂是親眼看著洛雲彰消失的。

彼時他正琢磨著白霧到底哪裡不對,注意到白霧卷上洛雲彰的時候,第一時間擲出了花骨扇,想要切斷霧氣。

但已經晚了,花骨扇切到山壁上,在山壁上劃出一片火星,又回到他的手裡,而洛雲彰已如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在山壁之前,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戚無憂飛身來到白霧之前,沒敢貿然接近,喚了一聲:「洛雲彰?」

眼前白霧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遊動。

白霧「吃人」那一幕太過詭異,戚無憂一招手,從樹上抓來了幾片樹葉,擲向霧氣,樹葉並沒有被吞噬,而是穿過霧氣,落在了地上。

「……」

戚無憂有些氣悶,發覺自己從洛雲彰被白霧擄走,到樹葉落地,一直沒有呼吸。

月匈中鬱氣緩緩吐出,他仰頭看著眼前翕動的白霧:「……」

出大事了。

他把男主搞丟了。

這一段是原著裡沒有的劇情,意味著事情發展完全不受「世界意識」控製,也沒有任何可供戚無憂參考的信息。

龍隱宗的霧氣為什麼會「吃掉」洛雲彰?

更重要的是,「世界意識」在的時候,會盡量保全劇情人物,現在它的手伸不到這裡,男主的安危還能得到絕對的保障嗎?

「……」

白霧籠罩在龍隱宗外,總歸和龍隱宗脫不了乾係。

男主的命與他的命可說是綁在一起的,絕不能放任洛雲彰一人涉險。

戚無憂心下一橫,禦扇而起,飛入了氤氳的霧氣當中。

起初霧氣圍繞在他周圍,並不與他接觸,他能透過霧氣的縫隙看到外麵的樹林。

漸漸的,霧氣變濃,將他整個人都包裹進去,外麵蒼翠的林木被掩蓋,眼前隻剩下一片厚重的死白。

但凡長了眼睛,便知道這霧氣不對勁,戚無憂沒有停下,而是繼續禦扇往前。

遍布著白霧的空間很像電影中那種純白房間,四麵八方都是一樣的濃度,但他卻從鋪天蓋地的濃霧中,感覺到有路的存在。

這條路不是他用眼睛看到的。

而是「心眼」,或者說,是「方外之眼」幫他看到的。

「看」到路的那一刻,戚無憂明白了這片白霧的來頭——

雖然這片白霧不像聞青韻在逍遙仙宗布下的兩個陣那般明顯,他在其中飛行這麼久,也沒有找到陣眼,但他的金手指被開啟,且初見雲霧時,他本能地心悸,足以說明問題。

——罩在龍隱宗外的這團雲氣,不是別的,正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幻陣!

戚無憂循路而行,越行越心驚:這幻陣太大了,若他沒有「方外之眼」這種專業對口的外掛,不可能找得到出口。

哪個修士這麼厲害,能布下籠罩一整個龍隱宗的幻陣?此人布陣的目的是什麼?龍隱宗避世與這幻陣有關嗎?他一路過來都沒有碰到洛雲彰,洛雲彰是迷路了嗎?

「……」

白霧之中沒有景物做參照,一片死寂。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會漸漸喪失時間感和空間感,一晃眼便像是過去了幾天,而對時空的錯亂感,很容易對精神造成損傷。

戚無憂方才琢磨幻陣的時候,恍惚一瞬,便像是過盡了千帆。

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滄桑憂鬱,腦海中各種他記得的不記得話畫麵此起彼伏,險些讓他記不清自己是誰。

意識到這一點後,戚無憂心中警鈴大作。

他身負金手指,也隻是能看見「出路」。

洛雲彰現在不知身在陣中何處,若他在尋找的途中失去意識,兩人就都得搭在這裡。

必須得盡快找到出口。

他連忙收斂心神,數著心跳。

大約在白霧中順著「方外之眼」看到的出路飛了半個時辰,前方霧氣越來越稀薄,出現了一抹光亮。

他趕忙朝亮光的地方飛去,從騰騰雲靄中穿透而出,帶起的風將出口處的雲霧刮得細砂一樣四散。

眼前蒙蒙死白終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透著古意的青石板地麵和鱗次櫛比的仙家屋舍。

在白霧幻陣中飛行太久,戚無憂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外麵的光線。

見光的一瞬,他抬手在眼前擋了一下,便在這時聽到一連串鏘啷啷的拔劍聲。

這幫人似是早就等在此處,短短幾息之內,足有十幾道從劍尖上透出的冰寒之氣,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直指向他。

前方有一個聲音嘶啞的人嗬斥道:「何人膽敢闖我龍隱宗?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好家夥,這是直接闖到人家大本營來了!

戚無憂不動聲色地用靈氣護住自己的要害,移開擋在眼前的手。

隻見十幾名身穿杏黃衣袍的修士將他團團圍住。

方才他聽到龍隱宗,又覺發話的人底氣十足,以為遇到了什麼精兵強將,甚至做好了先打一架再好好說話的心理準備,待他在看清這幾人長相時,不由一愣——

這幫人怎麼回事?

未免……太憔悴了吧?

——圍住他的十幾名杏黃衣袍的修士有老有少,老的大約四五十歲,小的顛倒過來,十四五歲。

不論老少,各個一臉疲態,從頭到腳都灰撲撲的。

別說是修士,就是一些身體好的凡人,都比他們有精氣神兒。

方才喊話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他見戚無憂不答話光直愣愣地看著他們,踏在前麵的那隻腳往前驅了一下,劍尖直逼戚無憂,又喝道:「來者何人!再不回話,莫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戚無憂:「……」

真不客氣起來,吃虧的是你們吧。

單看這幫人萎靡不振的樣子,捆在一起,恐怕都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這幫龍隱宗修士似乎也明白他們之間的修為差距。

十幾人雖用劍指著他,眼神卻緊張到飄忽,一幅沒有底氣的樣子。

山羊胡麵色凝重地咽了口唾沫——人數壓製和先聲奪人都用過了,此人還沒被嚇退,接下來要怎麼辦?

他瞄了戚無憂一眼,見戚無憂一身靈氣,神采煥然,與他們相比,像是水墨畫中的旭日朝陽。

雖看不出其修為,光看他一身行頭便知不是平庸之輩,若要激怒了他,他們一群老弱病殘的,真打起來可就糟了。

山羊胡眼睛亂轉,思考著怎麼才能不那麼明顯地服個軟。

沒想到戚無憂先他一步,示好道:「在下一介散修,為尋我座下弟子,誤入貴寶地,驚擾諸位道友,望道友們見諒。」

他一開口,聲音和煦,態度溫和優雅,儀態氣質都不像好戰之輩,極容易引起旁人的好感。

周圍一圈提心吊膽的弟子們心頭一鬆,齊刷刷地看向山羊胡。

山羊胡的底氣像彈簧,別人弱,他就強。

上一秒他以為戚無憂要動手,絞盡腦汁想著息事寧人,一聽戚無憂低頭,好像是個講理的,頓時硬氣起來。

劍指戚無憂道:「龍隱宗已多年未見生人,你弟子不在此處,你到別處找去吧!」

如非必要,戚無憂不想在別人的地盤生事。

他盡量表現得平易近人些,好商好量道:「在下親眼看見弟子被貴宗外的雲霧陣吞噬,此時應當還在雲霧中遊盪,這陣……對人之心神有諸多影響,在下實在擔心弟子,還請諸位道友將他放出。」

山羊胡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陣,與我們龍隱宗沒關係,誰布的陣你找誰去!請你立即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戚無憂額角青筋一跳:「……」

好好說話不行是吧?

他落在地上,從月要間掠出花骨扇揚手一揮,這幫弟子修為不濟,下盤不穩,一下子摔了個七七八八。

山羊胡一個趔趄,幸好及時用佩劍杵住地麵,不然也難逃狗啃泥的命運。

他大驚失色道:「你——!你膽敢在龍隱宗動手,是要與我們龍隱宗為敵嗎!」

戚無憂收扇道:「在下沒有與龍隱宗為敵的意思,如方才所說,在下誤入貴宗隻為尋人,諸位隻要將在下弟子還來,在下願立即離去。」

山羊胡又急又怕,氣道:「都說了我們這裡真沒有你的弟子,你——」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縹緲的聲音自遠處殿宇傳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周昆,莫要對貴客無禮。」

山羊胡話頭戛然而止,驚喜回頭朝殿宇的方向望去,如蒙大赦道:「宗主,您出關了!」

宗主?

龍隱宗的宗主嗎?

戚無憂正好奇,便覺一股沛然莫禦的靈氣隨風吹來,頓時肺腑一新。

對比之下才猛然驚覺,龍隱宗內的靈氣濃度相當稀薄,自他進入白霧陣以來,靈氣便隻出不進,消耗速度比平日在外麵快了不少。

他壓下心頭疑惑,目視靈氣湧來的方向,便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自遠處禦劍而來,落於眾龍隱宗弟子之前。

書中沒有仔細描寫過龍隱宗的宗主,隻提到他姓龍,十五年前是個能和「逍遙三仙」爭高下的修士,戰力大約有a或s-。

但戚無憂眼前老者,身上雖靈氣充裕,身板也挺得很直,麵上皮膚卻已打褶枯如樹皮,各種瘢痕遍布其上。

《反派》設定中,修仙界中修士外貌和修為是掛鈎的。

修為越高,能駐顏的時間越長,一旦麵露老態,便說明在走下坡路,老到這種程度,已是即將羽化之相。

這……他還能活到六七年後男主找上門來,滅掉龍隱宗的時候嗎?

戚無憂打量龍隱宗宗主的時候,龍隱宗宗主也在用渾濁的眼睛看著他。

山羊胡有了依仗,杵劍站直身體稟告道:「宗主,剛才此人——」

龍隱宗宗主一抬手,止住他的話,道:「吾已知曉,此處用不到你們,你且帶師弟師妹們回去修煉吧。」

山羊胡欲言又止,有些不服氣地轉頭看了戚無憂一眼,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同門,幾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一大片開闊的青石板空地上就隻剩下戚無憂和龍隱宗宗主兩人。

畢竟是書中沒怎麼提過的人物,戚無憂對他不甚了解,不免有些緊張。

頓了頓,說道:「閣下既已知曉方才之事,應知在下隻為尋人,絕無惡意,動手實乃無奈之舉,望閣下諒解。」

龍隱宗宗主不說話,一雙泛黃、時刻滲著淚水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戚無憂被盯得發慌,各種電影場麵在腦海中過,總覺得這是一雙死人眼,下一秒就會有蒼蠅落上去,後腦都被自己的想象驚得麻了一下。

到底是殺了男主他爹的人,絕不能被這種人的老態欺騙,把他當做慈祥老爺爺看待。

戚無憂暗暗運起靈氣,防止他突然發難。

就在這時,那雙眼睛一眯,下方白須一顫,龍隱宗宗主笑道:「蘭芳君,百聞不如一見,修仙界果真是代有才人,後生可畏啊。」

「!」

戚無憂愕然道:「閣下知道我是……」

龍隱宗宗主道:「自然,龍隱宗避世不過十五年,老朽還沒孤陋寡聞到連花骨扇都沒聽說過的地步。」

戚無憂掃過月要間花骨扇,原來是這裡漏了馬腳,忙道:「晚輩虛報宗門,實是因為擔心——」

龍隱宗宗主知他要說什麼,打斷道:「舊日種種,實為老朽之過,老朽業已遭到了報應,蘭芳君無需避諱。」

他無意就此話題多聊,將話題拉回來道:「若老朽的耳朵還靈光,沒有聽錯的話,蘭芳君似是為弟子而來。」

戚無憂顧不得細究報應之事,立即道:「正是。」

龍宗主沉吟道:「方才,確有一名修士被白霧陣吸納。「

戚無憂道:「那人便是晚輩的弟子,還要勞煩前輩將他放出來。」

修仙界喜歡論資排輩,這位龍宗主尤其在乎這些。

既然他已經認出了自己,戚無憂便坦然喚他一聲前輩,好套套近乎。

聽他叫前輩,龍宗主眼神閃了閃,說道:「白霧陣誤吞修士,龍隱宗理應送還,隻是……」

戚無憂上道地說:「前輩若有不便處,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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