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瘟疫監獄(2 / 2)
「他總是這樣看著我,自以為是,高高在上。於是我試著用他的眼睛看世界,嗯,沒什麼不同。」
「我開始愛上了收集。一節無名指,半截嘴唇,泡在水裡的眼球,快風乾的舌頭……」
陸時這才會猜測,這位劉博士隻是在殺人而已。
那和惡魔有什麼關係呢?陸時的腦海裡浮現出日誌裡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
這些犯人裡,有些人是本該出去的,結果卻極大可能死在了這裡。
他們的家人不會申冤,鬧事嗎?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不知情。
這麼一想,陸時大概猜到了那位惡魔和劉博士交易了什麼。
這位惡魔,看起來比修真界的魔物都還要可怕呢!
陸時再次點開下一篇記錄,他突然發現,這個時間點距離上一篇,中間竟然差了快三個月。
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新的日誌,是劉博士的吶喊。
[一切又重新開始了。]
[這就像是一場噩夢,我怎麼都醒不過來。]
[第一次,是我的憤怒蒙蔽了我的雙眼。那麼第二次,是我的懦弱導致了災難!]
[惡魔,它,它騙了我!我為什麼要相信它,相信一個惡魔!]
陸時看得愈發得快,從這時候開始,這位劉博士的精神狀況就不太穩定了,在他的日誌裡,詳細的記錄愈發得多,增加的都是一些呢喃自語和無病呻吟。
終於,陸時找到了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
[我不再殺他們了。]
[我累了。]
[那些腐臭的肉,蛻去的皮,乾涸的血,都是我的罪證!]
[我和老何說,把肉餵狗吧!]
餵狗?
陸時眉頭一皺,狗?這就是那群瘟疫犬的由來嗎?
至於它們所吃的肉,不難猜到,就是犯人身上來的。
到這裡,陸時終於明白這所謂的瘟疫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他的手都在顫抖,即便是個「無惡不作」的魔尊,可陸時一想到監獄裡曾經發生過的事,他都感到一陣惡心。
冷靜,陸時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你內心一點細微的波動都會被捕捉到,從而影響到san值。
這不過是一個虛擬的世界,陸時告訴自己。
穩定下情緒後,陸時這才是接著看後續的日誌。
如同他猜測的一樣,這群人最終還是走到了那一步。
[老何並不知道,我給他的肉是怎麼來的。]
[不,他肯定是知道的。我們這裡早就彈盡糧絕,即便是和惡魔做交易的我,又怎麼憑空產出肉來呢!]
[我還記得老何吃東西時的樣子,他明明窮苦人家出身,卻因為做了監獄長,沾染上了上位者的習性,真是不好。]
[我做的是烤肉,為了還原食材最初的味道,我是用手抓的。可老何並不同,他非得要用刀把肉一塊塊切碎,再放進自己嘴裡,慢慢地咀嚼。]
[太香了。我都咽口水了。好在,那些肉很多,我們能吃好長一段時間。]
[我問老何:「哎,你這個監獄長,吃東西慢條斯理的,像個小姑娘!」]
[老何隻是笑,他就慢慢地咬著肉,時不時閉上眼回味,就像是在分辨這塊肉從哪兒來的。]
[有人敲門,我想都不用想,準是那幾個混小子聞到肉味兒來了。想想,我們都多久沒吃肉了。]
[是王強,他總是憨憨的笑。他問我,能不能給點肉。]
[我本意是答應的,可我自從與惡魔做了交易後,人變得調皮了許多。]
[我想,王強這樣的老實人,總是要逗一逗的。]
[我給了他一份肉,等到他吃完後,湊到他耳邊說了那些肉是怎麼來的。]
[王強他吐了,蠢貨,他竟然吐在了我的皮鞋上!我差點,差點殺了他!]
[是老何製止了我。他瞪了我一眼,用監獄長的身份來壓我。]
[哎,我想,我和老何的友誼快走到盡頭了。]
陸時不難看出,這位劉博士的精神狀況恢復了很多,是因為吃了那些肉的緣故嗎?
聯想到樓下那幾位獄警的日誌,這位監獄長後來不見了。
想必,他也死了。
突然間,一個問題出現在陸時的腦袋裡。
老何去哪裡了?
他沒有變成怪物,每一個獄警都是能對應上的。
唯一多出來的雙頭怪物是劉博士,那老何呢?
「難不成,」陸時咦了一聲,有了個大膽的猜想:「老何跟劉博士融為一體了?不是吧,那也太……奇怪了。」
陸時搖了搖頭,繼續看餘下的日誌,他又找到了一篇信息量十足的記錄:
[我最近搬到了二樓。監獄長的宿舍是很大,我喜歡這裡。]
[可是那幾個混小子總是不讓我省心,他們太貪吃了!]
[王強他是第一個出現變化的。現在回憶起來,他也是每天吃的最多的那一個。]
[我想綁住他,我做到了。接下來的幾天,我會把他的變化都拍攝下來。]
拍攝?那又是什麼?陸時皺起眉頭,直覺告訴他這東西非常重要,要不然劉博士不會專程提一筆。
好在這一次,係統並沒有為難他,給了他解答。
「原來還有這種東西!」陸時聽了後都驚了,這可比畫畫厲害多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死後來到的新世界,或許比修真界更有趣。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王強的視頻。
它們會藏在哪裡呢?
這不是個難題,陸時隻需要把屏幕上每個能點的圖標都點一遍就好。
視頻藏在了回收站裡。
點開回收站,陸時找到的可不隻是王強一個人的視頻。
他還看到了劉博士的傑作。
第一個視頻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的溫文爾雅的男人正在自拍。
畫質很糊,像是用座機拍的,可對陸時這種老古董來說,相當新奇。
「這裡是白水河監獄!」
男人揮了揮手:
「我是新來的專家。這不重要,現在在我麵前的,是一位重刑犯。」
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被劉博士提著頭,推到了鏡頭前。
「接下來,」劉博士拿出了一把剪刀:「我會剪掉他的舌頭。他用這舌頭玷汙了幾個女孩,這是我對他的小小的懲罰。」
沒有馬賽克,沒有誇張的特效,隻有乾脆的血腥。
血淋淋的舌頭掉到地上,劉博士哈哈大笑,犯人張著嘴,隻能痛苦得嚎叫。
「今天的懲戒到此結束,謝謝合作。」劉博士拍了拍犯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