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結局(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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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收回勾月要的那隻手,輕輕一錮,就把兩隻手腕都錮住了。

最後幾乎是被她用肩膀頂開的。

電影已經播完了,片尾曲前奏伴著演職員名單往上滾動,給屋子投下黑白光影。她咬牙切齒地罵:「你混蛋!」

「我戒斷啊,」段一柯還一副給她講道理的樣子,「不是你讓我找個戒斷品嗎?別的都沒用,就這個有用。」

「一部電影都沒播完,你煙癮犯了幾次啊!」薑思鷺氣得捶他肩膀,「兩個小時抽八根?你要這麼個抽法早就抽死了!」

「對啊,」他就像不當回事似的說,「我之前就是差點抽死啊。」

一句話出來,兩個人都是一愣。

字幕滾到一半,盧冠廷沒精打采地開始唱《一生所愛》——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飄泊白雲外。

她忽然又去抱他。

這次倒是沒哭,就是眼睛埋進肩膀,手緊緊抓著袖子。段一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拍著她後背耐心哄:「不抽了,以後一根都不抽了。」

她的聲音從耳邊悶悶傳過來,還一股視死如歸的勁頭。

「那你親我吧。」

怎麼著,我親你是折磨你是吧。

段一柯搖搖頭,自己換了個舒服姿勢躺下,又把她拽進懷裡。

她好乖啊,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也不沉,壓在身上沒一點負擔。

「薑思鷺,」他說,頭枕在沙發扶手上,眼神垂著,「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愛心疼我?我哪有那麼脆弱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動了一下,指尖順著他肩線滑。

「對啊……」她說,「我一想到你這半年多的日子……」

他忽然伸手去拉她。她手被他攥住,慢慢放到心口,平展開,扌莫到了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又慵懶,又深。

扌莫了一會兒,他又攥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眉毛和眼睛上。片刻後,他眼睛眨了下,睫毛蹭在她手心。

她被癢得瑟縮了一下。

「活生生的,好不好?」他說。

薑思鷺被逗笑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

或許是想著自己剛才確實有些荒唐,段一柯一手摟住薑思鷺身子,另一隻手去茶幾上夠糖罐。

糖罐已經被擰開了,他欠身夠了一下,從裡麵掏了顆水果糖出來。

「可以用糖戒斷,」段一柯垂著眼看她,「但是得過渡一下。」

「過渡……」她反問,「怎麼過渡……」

話音剛落,舌尖一甜。糖果香氣驟然在嘴裡蔓延開,下一秒,男人按住她後腦,溫熱的嘴唇覆了過來。

薑思鷺在黑暗裡慢慢睜大眼。

水果糖的香甜在嘴裡炸開,蔓延到鼻腔裡,喉嚨裡。她唇齒被他撬開,舌尖被他觸碰。她躲開,他就繼續攻陷。交纏和你來我往之間,那縷香甜慢慢融化,化成黏膩的糖水。

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直到嘴裡的水果糖隻剩最後一小塊時,作俑者才撤回身子。撤回之前,還又碰了下她舌尖,把那糖果卷了回去。

薑思鷺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了?」他後槽牙磨著那水果糖,問她,「這才哪到哪啊?」

她恍惚著反擊:「親也親了,糖也吃了,嘴上還不饒人……」

段一柯點點頭:「對,像我乾的事。」

她忽然很憤慨。

「我不管你了!」她站起身,「我要去洗澡,你煙癮犯了自己熬吧!」

他抓了下她手腕,又被她掙脫了。眼睛盯著她氣沖沖進了浴室,後槽牙磨著水果糖——「喀嚓」一聲,咬裂了。

眼看著浴室燈亮,耳聽著浴缸水漸滿,他把碎了的糖渣咽下去,起身去開門。

浴室裡都是水霧。

連半分鍾都沒有,浴缸裡的水位就漲至邊沿,隨著動作往外溢。

薑思鷺推他一把:

「你怎麼t恤都不脫?」

「哦,」段一柯說,「我覺得濕身比較有誘惑力。」

……

行,回來了。

你一說騷話,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浴室燈光暖黃,映得人臉色也好了不少。兩人竊竊私語了一陣,薑思鷺忽然用手指去刮了下他下頜。

沒有那麼鋒利了,不像剛回來那兩天,感覺都能把人指腹割破。

她能感覺到他在慢慢變好了。

戒煙,按時吃飯,陪她散步。就是睡覺的時間還是有點短,每次她睜眼,他不是在外麵給她弄早飯,就是躺在她旁邊等她醒來。

還有一件讓她很意外的事情是,他變成了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

以前急了還會說她幾句,這次回來到現在,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是在旁邊笑著看,出了問題再把她哄走,自己去解決。

薑思鷺有時候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她想跳海的那天,可能真的有一部分段一柯死在了海裡。活下來的,就是現在這個包容她一切,和萬事萬物和解的男人。

她拽了下他領口,看了看那三道抓傷,愈合得也差不多了。

那……他呢?

浴缸起了水聲,她又往他懷裡鑽。隔著薄薄一層衣服,也能扌莫出身體的曲線正在慢慢回歸過往。

其實薑思鷺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麼總是非常恰好地卡進他懷裡。身體貼合,可以不留一點縫隙。

她以前問過一次段一柯,對方沉默片刻,說:「可能因為你……平?」

她當時追著他打了好久。

身子半浸在浴缸的水裡,有一個折射造成的彎曲。她手指劃過他月匈口和肩膀,忽然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她是問完了才發現自己在自言自語。

此情此景,非常適合拿出那個回答再逗她一下。她抬起頭,也做好了打他的心理準備。

對方卻垂眼看著她,眼神裡翻湧過許多事。

他忽然開口問:「薑思鷺,你小時候,玩沒玩過那種拚圖?」

「什麼樣的?」

「就是那種立體的,」他說,「有點像積木,但是是需要彼此卡在一起才能搭起來。」

她想象了一下——沒玩過,不過腦海裡有一個大概的樣子。

於是胡亂點了下頭。

「我小時候,有人送過我一套那種拚圖,」他慢慢回憶,「我搭得……還蠻好的。不過有一次,有一個親戚家的小孩來我家玩的時候,偷偷拿走了一塊。」

「好熊。」

「對,」他笑,「我開始也沒當回事,畢竟隻是一塊拚圖而已。可後來,我發現,他拿走的那塊拚圖,很重要。」

「為什麼啊?」

「一般的拚圖少了一塊,還可以拚,隻是缺一塊……不大好看而已。」

「但是那種立體的拚圖,最底下那一層,有一塊特別的重要。你把那塊拿走了,整個拚圖就都廢掉了,再也立不起來了。」

「我想了好多辦法,用硬紙疊了一個,給它做新支架——可是都沒辦法像之前那塊那麼契合。」

「後來我拿橡皮泥捏了一個,終於可以用了。我把它卡進原來那塊拚圖的位置,看上去也沒什麼問題,所以我就繼續往高壘。」

她歪著頭,發梢掃在他手臂上。

段一柯看著她,手指繞著她的頭發。

「然後它塌了,」他輕聲說,「橡皮泥撐不住了,所有拚圖都塌了。從桌子上摔到地上,很多都碎了。」

「薑思鷺,」他說,「你說,是不是那套拚圖,本身就生產得很糟糕啊?可是那塊拚圖在的時候,他也……能搭到挺高的啊。」

溫熱的水蒸騰著霧氣,他的表情還是很溫柔。以前的戾氣一點不剩,可神色深處又帶了種非常細微的悲傷。

薑思鷺手指斂上他的下頜,身子伏低,慢慢沉入水中,與他的身體貼合。

她又那樣完美地卡進他懷裡。

「後來他把拚圖還給你了嗎?」

他手落到他長發上,頭微微搖了下。

「沒有,」他說,「段牧江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讓我不要去打擾親戚。」

「他們是不是都不護著你?」

「好像沒有,」他輕聲說,「好像長這麼大,隻有你會為我沖出去。」

薑思鷺閉著眼點點頭。

「段一柯,」她輕聲喊他,「你伸手。」

他把手從水裡拿出來,掌心向上,捧起的水很快順著掌心的紋路流乾。

她把手覆上去,五指與他交叉,慢慢握住。

「我把拚圖還給你了,」她說,「我護著你,沒有人會拿走這塊拚圖了。」

他嘴唇抵住她潮濕的長發,深深吸了口氣,像在壓住喉嚨裡的什麼東西。

然後他的手指也慢慢收緊,攥住了她。

「沒關係,」他說,「我那時候太小了,保護不了自己的拚圖……我以後,不會再讓人,來碰我的拚圖了。」

她眼淚忽然流出來,砸進溫熱的水裡。

「段一柯,」她終於敢和他提起這個話題,「海裡冷不冷啊?」

「我不知道,」他很溫和地搖頭,「我那時候,已經很久沒有知覺了。」

「那也不能做這種事啊……那麼多東西,好不容易熬出來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有什麼東西?」他偏著頭反問。

薑思鷺也被問住了。

因為她一時也說不出什麼東西。

他喜歡的從頭到尾就是在攝像機前演戲。

可是他當時都得到了什麼?

他又失去了什麼?

「你這樣問,倒讓我想起來一些事,」段一柯說,「我跳海之前,路嘉總是說我瘋了,其實我真的……有點委屈。」

「從你走以後,我幾乎每天都在和人演戲,和每個人演戲。路嘉他們也演戲,可他們身邊都有一個不需要他們演戲的人。我沒有,我隻能一直演,開著攝像機的時候演,關了攝像機還在演。」

「我是喜歡演戲,可我也不想……就這麼永遠活在戲裡啊。」

「所以我那時候酗酒有點嚴重,喝多了就能見到你,我就不用演戲了。車開得很快的時候,好像也會見到你。可是路嘉他們隻覺得,我瘋了……」

隻有她問他海裡冷不冷。

隻有她問他傷口疼不疼。

隻有她聽到他說這些話會嘆一口氣,然後把頭枕到他懷裡。

他們說,那個叫段一柯的男演員瘋了,好像是為了個女人。

好沒用啊。

好軟弱啊。

好讓人瞧不起啊。

他們一定都很幸運,也很幸福,說起他的時候,才會這樣苛刻——大不了如何如何,再比如怎樣怎樣。

也不怪他們,他們不知道,他沒有「大不了」,也沒有「再比如」。

他什麼都沒有,他也沒有家。

她去找他之前,他差點被經紀公司整死,圈子裡的人要封殺他,他那麼喜歡演戲卻隻能演劇本殺。

他運氣就好那麼一次,終於被薑思鷺找到了。他想原來家裡有人是這樣啊,原來被人心疼被人喜歡是這樣啊。

結果他又保護不了她,最後是他把她親手送走了。

太荒唐了,那個頂峰,你們誰愛去誰去吧。

他覺得去海裡做鯨魚,蠻好的。

他覺得薑思鷺腦子裡想的東西肯定和他是一樣的,因為有一些和浴缸裡的水不一樣溫度的液體滲到他月匈口了。

等了半天,她才開口說:「那要不然,我們就不回去了?回去還是要和他們演戲,我們要不然,也去開一個劇本殺館……」

他就知道薑思鷺是知道的。

他又沉到水裡一些,輕聲說:「現在沒關係了。」

她仰起臉看著他。

「你在就好了。」他說,「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用演戲。有這麼一會兒不用演戲,就夠了。」

看她神色還有擔憂,他攏了下她潮濕的頭發,輕聲說:「薑思鷺,沒有你想得那麼復雜,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他俯過身,在纏綿的水聲裡口勿她。

「我的拚圖回來了。剩下的,我自己去搭。」

作者有話說:

給我把《落日化鯨》大甜文打到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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