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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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暖意裡感到困倦,側了下身子。眼睛半闔著,看男人在夜色裡開車的側臉。

「黎征,」她說,「謝謝。」

他從方向盤上撤下右手,揉了下她頭發,沒有說話。

***

酒店在山裡,溫泉是火山溫泉。

無錫不遠,從他們住的地方開過去甚至不到兩小時。抵達的時候正值夕陽西下,車停在酒店不遠處的停車場,像是進了荒郊。

他們等酒店的擺渡車來接。

畢竟是冬天,又進了山,氣溫有些低。薑思鷺抱了下胳膊,黎征便又從後座拿出件外套。

「你放了個衣櫃在後麵麼?」薑思鷺說。

「嗯,」黎征說,「本質上是輛房車。」

「……別講笑話,求你,」薑思鷺告饒,「荒山野嶺的,有點可怕。」

眼前傳來車輪聲,是酒店的擺渡車開了過來。薑思鷺和黎征坐上去,進了個麵積挺大的庭院。

幾棟二層小樓點綴在冬日枯寂的樹間。

「是不是,季節不大好?」黎征說,「春天帶你來的話,會有桃花。」

「行,」薑思鷺心不在焉道,「那明年春天再來一趟。」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見她愣愣看著一隻躺在路中間的野貓時,又把目光移回去了。

房間被一分為三,有沙發,有床,有單獨的私湯。薑思鷺進門時看著那床頓住腳步,黎征說:「我睡沙發。」

她抿了下嘴唇,收回眼神。

她是一個多月以前搬進黎征家裡的。

從佛山回來以後,她斷斷續續地住院,黎征也斷斷續續地陪著。她以為他不忙,後來看新聞,才知道雀羽c輪融資出了問題。

他那段時間經常穿著正裝就來醫院了,那一般就是剛從哪個焦頭爛額的會議上過來。

有一次他人沒來,來的是公司一個小助理。對方大學剛畢業,一個小愣頭青,見著她就說:「姐姐,你要把我們老總跑死了。前兩天人忙得發低燒,你真是一點都不心疼他。」

她愣了一會,再出院的時候,默許黎征接她回了自己家。

他家很大,但東西很少,房間都空著。他給薑思鷺把主臥騰出來,自己搬去了一間客房。

她病著,也沒什麼事情做,就開始給家裡買東西,像之前給二柯買一樣。

一天天,一周周,填滿了他的房子。

他們兩個並沒有一個確認關係的節點。就是某一天,薑思鷺在填一個表格,有一項緊急聯係人。她喊了他一聲,說:「我可以填你嗎?」

黎征說好。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雀羽視創c輪融資敲定那天,他陪人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時候不太舒服。薑思鷺給他煮了解酒的湯,陪他在沙發上喝下。

他嘗試著口勿了她一下,她沒有躲。

可他手覆上她後月要時,她忽然抖得很厲害。

於是黎征收回身子,把湯喝完,然後輕聲說:「沒關係,慢慢來。」

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麵,薑思鷺很突然地開口:「不用了。」

黎征側過臉。

她低了下頭,表情有些茫然。

「不用,睡沙發了……

黎征點點頭,把她拉到懷裡,輕輕抱了一下。

山中入夜,無比寂靜。

溫泉水放好了,池子裡匯出一片水汽,從私湯室蔓延至臥室。兩間屋子僅僅隔著一層半透明的屏風,黎征隔著那層磨砂雕花的玻璃,看薑思鷺的身影慢慢沒入池中。

他解了顆扣子,把目光從屏風上移開。

門響了一聲。

開門要路過半開放的私湯室,黎征過去的時候,看見薑思鷺趴在池壁上,閉著眼,睫毛垂下來,臉龐被熱水蒸得有些紅。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去開門。

冷空氣灌進來,把他激醒了大半。來的是酒店的人,送甜湯,說有的人泡完溫泉會低血糖。黎征道了聲謝謝,轉身進了私湯室。

聽見腳步聲,薑思鷺睜眼望向他。

房間裡全是水汽。

他把甜湯放到池邊,薑思鷺換了個姿勢,伸手去拿湯匙,胳膊帶著水,濕淋淋落了一路。白瓷的勺子舀起甜湯,湯水粘連,又被送進她嘴裡。

黎征移開目光,輕聲問:「甜麼?」

她「嗯」了一聲,又舀了一勺。手抬起來的瞬間,纖細的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她被他控製著,一點一點,把那勺甜湯,遞入對方口中。

黎征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下的湯池。

襯衣沒脫,被水浸得貼在皮膚上,扣子一粒粒往下解。她半倚著池壁,也是被熱氣蒸得有些茫然,隻是手指慢慢攥皺他肩膀的布料。

熱水淹到月匈口,扶她幾乎費不了什麼力氣。黎征手順著她肩頸往下,一直落,落到她後月要上——

她眼神忽然清明起來。

水聲陡然喧嘩,她狼狽地從他身下逃開。

水淋了一路,腳印從湯池延續到那張寬大的雙人床。她沒有擦自己,直接用被子把身體裹起來。溫泉的水順著頭發往下流,在床單上落下一片巨大的水漬。

等了一會,黎征才從私湯室裡走出來。

他換了身浴袍,頭發也是濕的。坐到薑思鷺身邊的時候,女孩還在抖。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薑思鷺,」他說,「你還要惦記他多久?」

她驀然閉上眼,像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片漆黑裡,全是那些和段一柯相擁的畫麵。

忘不了,忘不掉,苦糾纏。

但現下抱住她的人已經不再是他。

黎征隔著被子把她摟進懷裡。潮濕的頭發落在他肩上,在浴袍上暈染出一片深色。

「對不起,是我……著急了,」他輕輕拍打她的肩胛,「我先幫你把頭發吹乾淨吧。」

很快,柔軟的風拂過她的發根,她在吹風機的噪聲中抬眼看向黎征。

「黎征,」她說,「要不然你去愛別人吧。」

「很難,」男人垂下眼,降低了吹風機的風擋,「你也沒有那麼容易愛上我,對吧?」

她閉了下眼,再睜開,很誠懇。

「我在努力了……」

「對,」黎征點頭,「所以我說,慢慢來。」

頭發被吹得半乾,薑思鷺眼神恍惚。他手落在她後背,猶豫片刻,又在落到月要間前停下。

先到此為止吧。

或許是泡了溫泉的原因,她這夜睡得很深,直到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震動聲很急,催得她心慌。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拿出來,來電顯示上竟然是鳳姐。

也就半年,怎麼乍一看上去,像是上輩子認識的人了。

薑思鷺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對麵傳來女人直爽的聲音。

「化鯨,在忙嗎?」

她坐起身子。

「沒有,怎麼了呀?」

「嗨,就是《騎馬客京華》要收官大結局了,你也知道的吧?」她說。

薑思鷺靠回床頭,「嗯」了一聲。

她其實一直沒追劇。隻看了開頭,看見段一柯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的瞬間,心就絞痛起來,然後手忙腳亂關了視頻。

但這部劇最近風頭實在太大,熱搜幾乎是實時更新著劇情。最新一集裡,宋冽和李元晟已經冰釋前嫌強強聯手,下周三就要重登帝位,下周五就要抱得江山美人歸……

而上周下線的江晚淮,已經在各種剪輯被人哭殤了。

段一柯的古裝和演技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連帶著《花好》和《獅子》的微博粉絲都漲了幾個數量級。薑思鷺昨天刷微博還看見一條熱轉——

一個視頻,配文[這一幕,近十年的古裝戲裡封神了。]

她沒忍住點進去,然後看到了他被宋冽手刃之前那一幕大笑。

他總是這樣……

一次又一次的,用回憶擊垮她。

思緒從回憶中抽開,薑思鷺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對話電話上。

鳳姐那邊的意思是,朝暮現在策劃了幾次掃樓活動——掃樓算是最近熱播劇的一種宣傳方式,讓主演們去各大媒體、平台的辦公大樓裡和工作人員互動。

按計劃,最後一站是在朝暮影業。主場掃樓,除了出些物料,也方便讓所有演員一起做個收官主題的采訪。

畢竟這幾個人現在都風頭正盛,能拉到一塊並不容易。

「然後就是,《騎馬客京華》現在輿論上一個很正麵的點就是尊重原著,」鳳姐說,「房總那天問了一句,說想讓你也來參加掃樓,和演員們有一些互動……我這不就來問你了。」

和演員互動?

她可和演員互動夠了。

薑思鷺輕嘆一聲,說:「鳳姐,我也很想去。但是我最近身體不大好,互動的話可能……可能效果也不好。」

「身體不好啊?」鳳姐聲音有點擔心,「那太可惜了,我們也是看你之前參加綜藝特別出效果……那……那,哎,那這樣行嗎?你就來做個直播采訪。這個原著作者的環節確實挺有說服力的,我也是……」

對方聽起來很為難,估計是領導有什麼命令。薑思鷺眼神恍惚著想了想,柔聲回答:「行,那我就去做個采訪吧。」

「好嘞!」鳳姐聽起來一下鬆了口氣,「那我讓同事把流程和安排發你微信啊,你這兩天,再好好養養身體。」

掛了電話,總算鬆了口氣。

胳膊忽然被人拽了下,男人單手把她攬了回去。薑思鷺落進對方懷裡,輕聲說:「朝暮的人。」

「嗯,」黎征點了下頭,不太在意,「看你睡得不錯,下個月再來?」

薑思鷺笑笑,目光掃了一眼雕花的屏風,想到自己昨晚的抗拒,口是心非地說:「那也……太辛苦黎總了。」

辛苦?

黎征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直到對方靠在自己手臂裡再次睡去。

倒也不辛苦。

捕魚麼,哪有不撒網的啊。

***

大結局播出前一日。

重回老公司,路嘉心情復雜。

藝人都還沒入場,她自己先進去打點了一番。下午三點的時候,對接的同事告訴她一切就緒了,她便抽身回車。

筍仔正站在車前麵,如臨大敵。

路嘉一眼看出不對。

她要開門,被筍仔攔住。她瞪了一眼,對方縮回脖子,小聲說:「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怎麼?我上個車還得提前給你們倒計時?」路嘉柳眉一豎,推開筍仔,直接拉開了車門。

一股刺鼻的煙味從車裡傳了出來。

太濃了,生是嗆出她一層眼淚。等眼淚退下去,路嘉才看清車裡男人的樣子。

保姆車寬敞,他坐在前排,兩條長腿架在副駕駛的椅背上。頭往後仰,脖頸的曲線與座椅靠枕貼合——從下頜,到喉結,到鎖骨,抻出一條流暢而鋒利的線條。

黑褲黑t,外麵是件做舊的黑色牛仔衣。一隻手搭在身旁的車椅靠背,一隻手夾著根煙。見她開門,他把手垂到身側,然後長長吐了口煙霧出來。

「嘉姐,」他勾起唇角,朝她笑得惡劣而動人心魄,「也來一根?」

作者有話說:

看這個亮相就知道

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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