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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接受臥底任務潛入組織到拿到代號用了兩年。
這兩年時間裡他扮演著和他本性完全大相徑庭的角色執行著組織下達的各種任務,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作為諸伏景光,他為死在自己手裡的這些人感到痛苦。
但作為組織的一員,他不能為此有任何負擔表現。
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完成了考核任務,成功拿到了蘇格蘭這個代號。他的新上司琴酒告訴他,他以後要和代號波本的情報人員組隊共同完成任務。
在沒見到未來的搭檔之前,蘇格蘭隻是在心裡默默提高了警惕,表麵上無所謂的笑笑表示知道了。
然後他就在新的安全屋裡見到了代號波本的未來搭檔。
命運真的給他們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警校畢業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幼馴染八成和自己一樣也是要去執行危險且需要保密的任務,但他沒想到兩人的目標竟然是一樣的!而且竟然還被分到了同組!
對麵的波本比他先有動作,金發青年率先對他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波本。」
蘇格蘭回握住那隻自己非常熟悉的手,也笑著自我介紹。
分開時,波本的食指輕輕在他手掌滑了一下,蘇格蘭看向對方的眼睛裡也多出了點真誠的笑意。
新的安全屋不知道會不會有監聽或者監控,他們默契的保持著初次見麵的態度。
和波本執行任務次數多了,蘇格蘭不得不感嘆這家夥真的很有做情報的天賦,手段花樣層出不窮,兩人的任務就從未失手過。
一時間波本的情報能力,蘇格蘭的狙擊能力都在組織裡名聲漸大。
但在這些表象下,諸伏景光還是察覺到了波本裡屬於降穀零的那一部分。
早在警校時,諸伏景光就很擔心對方。
無論是幼馴染執意瞞著他的難以啟齒的經歷,還是故作無事但已經十分明顯的創傷後遺症。
這些都讓已經察覺到始末的他難過又心疼。
他想他永遠忘不了在長野的那個晚上,被噩夢激起病發的幼馴染是怎麼抖著身體拒絕他的觸碰的。
所以其實諸伏景光心裡是想阻止幼馴染執行危險任務的。
但他了解自己的幼馴染。
降穀零是認真的,也同樣是固執的。
隻要是他做了決定的事,無論過程怎麼樣艱辛,他都不會放棄,他會用盡所有的力氣去達成目的。
還是底層人員的那兩年,他總是會擔心不在身邊的幼馴染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受傷,狀況有沒有在好轉。
不幸中的幸運,在和對方以表層身份搭檔的這段時間,他發現降穀零的心理狀況確實有了很大起色。
雖然在任務裡對同性使用了蜂蜜陷阱後,依舊會低沉一會。但任務外時已經不再抗拒他的觸碰了,這讓諸伏景光打心底裡為友人高興。
接到琴酒命令說會來新的人和他們組成三人小隊的時候,蘇格蘭沒什麼想法。
新來的代號萊伊的成員和波本不對付,兩個人說不到三句就能打起來,蘇格蘭也沒多想,隻覺得兩個人真的是氣場不合,出任務時時不時的岔開話題以防這兩人能不分場合的互毆起來。
但在他半夜聽到客廳有可疑動靜,開門查看,結果看到自家幼馴染臉色慘白神情恍惚的被萊伊壓在地板上時,曾經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的種種細節在這一刻都有了解釋。
他想都沒想隨手抄起旁邊的木凳對著正在和波本道歉的萊伊腦袋就是一下。
人應聲而倒,被壓在下麵的波本直愣愣的看著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氣氛很微妙,蘇格蘭尷尬的鬆開凳子想把萊伊搬開去扶波本起來,然後就看到波本的表情陡然扭曲了起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掙紮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大。
「波本!」
安室透迷糊間聽到蘇格蘭在叫他,身上壓著的東西也被掀開了,但是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回答。
他抓緊右側月匈口的衣服,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的心髒好疼。
仿佛要裂開一樣。
他蜷縮起身體,可疼痛愈演愈烈,甚至從心髒開始向周圍蔓延,五髒六腑像被什麼東西伸進去亂攪一通一樣,疼的他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
冷汗很快浸濕了他的睡衣,他的頭發也被打濕一縷一縷的黏在臉上。有人把頭發扒開,在用力拍他的臉,似乎還在喊什麼。
他什麼也看不清,眼前全是模糊一片,耳鳴厲害的腦袋快要炸開了。意識在掙紮了一會後終於不敵,緩緩拉上了黑幕。
蘇格蘭眼看著波本被疼的昏厥,可他毫無辦法,他知道對方身上並沒有傷口。
他回頭狠狠瞪了眼被他一把掀到一邊的長發男人,隨即用盡量不弄疼對方的方法把波本抱了起來進了自己的臥室。
把已經失去意識的人放到床上後,蘇格蘭準備去浴室打點水來。
zero留了這麼多汗,要好好擦乾淨換上乾衣服才行。
一通忙活已經後半夜了,蘇格蘭出去倒水的時候發現地板上躺著的萊伊不見了,雙人間的臥室門也關上了,蘇格蘭沒什麼心情去理會這人的狀況,他徑直去廚房倒了水就回了臥室。
床上已經換過衣服的波本狀況好了很多,至少幻覺疼痛沒有再加強,冷汗也沒有流了,除了臉色依舊慘白之外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
蘇格蘭鬆了一口氣,他從衣櫃搬出了備用的被褥鋪在地上,這是單人間單人床。他想要讓對方得到充足的休息,決定今晚就這麼對付一下。
他其實也很累了,如果不是擔心才做了那樣任務的波本,特意沒有睡的很熟,他可能也不會反應那麼迅速的開門。
胡思亂想間他陷入了睡夢中。
將近五點的時候他再次被驚醒。
睜眼的時候,來自房間裡另一個人急促的呼吸聲十分明顯。
蘇格蘭猛地彈了起來去查看床上的人的狀況。
波本正咳喘的十分厲害,不正常的紅暈出現在臉頰。蘇格蘭的手還沒貼近他的額頭,手指都能感受到熱意。
幸好安全屋裡各種類型的藥品他們他是有備的,他去客廳拿來醫療箱,裡麵有退燒針。給波本打了一針後,他又去浴室打算接點溫水來給人物理降溫。
端著水出來的時候和正準備進去的萊伊打了個照麵。
總是不苟言笑的高冷男人罕見的臉色有幾分糟糕,精神也不是特別好。看見他後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先走。
諸伏景光現在恨不得對著這個人的臉上來幾拳。
但蘇格蘭不行。
他笑著問候了一聲,「早。」
萊伊沒說話點點頭算是回復。
「對了,」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回頭看他,因為笑容,青年的貓眼彎出了弧度,他溫和的說:「其實我起床氣很嚴重,昨晚你和波本鬧的動靜太大了,我一時沒控製住,你別介意。」
萊伊準備進浴室的動作一頓,他看了看蘇格蘭手上端著的水盆,開口問道:「波本怎麼了?」
他的聲音仿佛重感冒患者般沙啞。
「也許這幾天任務強度太大,發高燒了。」蘇格蘭看了看水盆,無奈的抱怨道:「害我也沒睡好呢。一會跟琴酒發個短信請假吧!」
萊伊無聲皺了下眉還是什麼都沒說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淋浴的聲音很快傳來,蘇格蘭卻沒有走,他端著水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向浴室的眼神暗沉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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