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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一愣,他對自己的聽力一向很有自信,剛才閉眼的時間也隻有幾秒中而已,這個女生什麼時候換過去的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好的預感開始湧了上來。
【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次是蒼老的男聲,聲音裡的恐懼他聽的一清二楚。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短發女生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前麵的位置上,降穀零拿手機的手驀地一緊,但還是注意維持了麵部表情。
短發女孩的脖頸開始散發眼熟的黑色煙塵,女生的頭顱在脖子上搖搖欲墜,就像放置的不算穩當的玩偶頭一樣,在最後掉下來的時候,女生細白的脖頸直接被黑煙包裹,三條長長的扭曲在一起的枯槁脖子瞬間伸了出來。
明顯是女生的頭顱上整個麵部幾乎紮滿了碎玻璃,紫黑色的血不停的從它已經腐爛的麵孔上往下滴。男性的頭顱上嘴裡卡著金屬狀的棍子,它的下頜骨直接斷了隻靠著絲絲血絲相連。最後一個老人的頭顱隻剩下了一半,它的兩個眼球耷拉在眼眶外,嘴裡所剩無幾的破碎牙口還在不停的磨挫著。
這樣三顆頭長在三條脖子上,它們像蛇一樣分別環繞盤踞著他。
「……」
降穀零低頭表情閒適的刷起和好友的聊天記錄,不時還笑了起來。
「下一站是」
「啊,到站了。」降穀零收起手機按了下旁邊的下車按鈕站起了身。
【……小……一個人……嗎?】
中年男人的頭伸到了他麵前,降穀零自然的穿過了它站到了後門等待下車。
【我還有一站就到了!】
甜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女孩的頭顱擱到了他的肩膀上。
「到了,下車請留意您的腳下!」
車門打開,降穀零下了車。
車站裡,紮著丸子頭的女高中生看著站牌崩潰大喊:「啊!糟糕!我還有一站才到!下錯站了……額,您沒事吧?」
長相帥氣的金發青年一直盯著他,臉色很不好。丸子頭女生被他看的一哽停止了大喊,連忙道歉,「非常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對她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後就低頭打開了手機導航朝目的地走去。
目的地是一家他在逛靈異論壇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推薦過的小飾品店。據說賣的很多東西都可以通靈驅邪。
起初降穀零是不太相信這種被盛傳的店,覺得多半會是騙子。但等他在網上看到這家店的照片時他改變了想法。
直覺告訴他這家店有什麼在吸引他。
降穀零找了好幾分鍾才在小巷子裡找到這家據說非常紅火但是店麵小到寒酸的店鋪。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獨自坐在那裡,她的麵前還擺著一個顏色奇特的水晶球。
看著那個水晶球,降穀零心中奇怪的感覺又增加了。他走了過去,「您好,請問這裡有能驅邪的東西賣嗎?」
原本在閉眼假寐的老婆婆聽到他的聲音抬起了頭,已經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一聲不發。
降穀零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但還是維持著麵上的笑容,不過奇怪的感覺越發明顯。
「有的。」老婆婆終於移開了目光,她站了起來,「你等我一會。」
「啊?好的。」降穀零看著老婆婆進了後門,應該是去拿準備賣給他的東西。
他左右打量了下覺得有點奇怪,不是說這家店很出名嗎?今天是周末怎麼隻有他一個人?
「給你。」老人特有的蒼老聲線生生讓降穀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訕訕的轉回頭接過老婆婆遞給他的木盒,打開。
一串純黑的佛珠靜靜躺在裡麵,降穀零看著這串外表普通的佛珠一時又有點懷疑自己今天頭腦一熱跑出來買這些東西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那個,這佛珠真的可以……」降穀零不確定的抬起頭想再次詢問老人,但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他一個人站在深黑的巷子口,旁邊是堆放著垃圾的垃圾桶,幾隻野貓正鑽在裡麵找吃的。
而那家寒酸的店鋪和那個給他奇怪感覺的老婆婆仿佛從未出現過。
巷子那端刮來一陣風,降穀零猛地醒過神,隨後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捏緊手裡的裝著佛珠的木盒快步走了出去,直到重新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才鬆了一口氣。
他把佛珠從木盒裡拿出來仔細觀察。
從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偽裝成人類的鬼想到剛才那個奇怪的老婆婆,再一次深深的後悔自己今天莽撞的決定。
但是剛才的老人給他的感覺卻和那些鬼不一樣,雖然直覺對方一樣危險,卻詭異的堅信著對方對他沒有惡意。
降穀零看著手裡的佛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他帶在了左手。
都已經倒黴成這樣了,再遇到壞事也壞不到哪去了。降穀零苦中作樂的想。
回程的路上順利的不可思議,無論是總是有黑影環繞的車站,還是有著那個偽裝成人類的鬼的公交,他都沒有看到。直到下了車他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難道!
他激動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串黑色佛珠正戴在那裡。
難道這東西是有用的?!
他可以靠他回到原本的正常生活!
巨大的喜悅讓總是在維持表情管理的降穀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一定會佛珠不離身的!上課就塞進褲子口袋好了!
默默在心裡想著,降穀零臉上還帶著未消退的喜悅,他情不自禁抬起頭想看看藍藍的天空在心底抒發下自己的喜極而泣的感情,然後就和一隻無機質的的眼睛對上了。
降穀零的笑卡在了臉上。
那是個倒吊在車站頂棚的長發女鬼,幾乎是兩個降穀零那麼大,它的下半身和車站的頂棚融在一起,它的身體裡亂七八糟嵌著碎玻璃渣,汽車車胎和橫七豎八穿插著它身體裡的生鏽的鐵欄杆。
它看著降穀零,張開了嘴,長的過分尖細舌頭從嘴裡探出,舔了舔降穀零的臉頰。
【嗤嗤嗤!來和我一起吧!】
混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前所未有的威壓把他禁錮在原地,大腦拚命提醒著他跑!快跑!
女鬼似乎很高興,一直再發出【嗤嗤嗤!】的笑聲,它伸出的手臂上白骨清晰可見,但也有尚在腐爛的肉黏著在上麵,它想抱住降穀零的腦袋。
「給……給hiro打個電話問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好了。」降穀零用左手從兜裡掏出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陣灼燒感突然從左手腕傳來,手腕上的黑色佛珠串突兀的斷掉了。
【啊啊啊啊啊!】女鬼慘叫的捂住自己的眼睛瘋狂扭動。
威壓消失,降穀零捏著手機馬上離開了車站。
他腳步飛快,幾乎馬上要跑起來,即便恍惚間聽到後麵有誰在叫他的名字也沒有理會,直直的朝著自己的宿舍奔去。
「餵!零!」熟悉的聲音從後麵接近,一隻手攥住了他的左手腕。
鑽心的疼痛從左手腕傳來,降穀零沒忍住輕「嘶」了一聲。攥著他手條件反射的鬆開,「抱歉。」
降穀零回頭,拉住他的是鬆田陣平,他似乎跑的很急,還在喘著氣。
「小降穀!小陣平!」萩原研二也趕了上來,兩個人似乎都是在追著他跑。
「剛才是你們在叫我嗎?」降穀零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們兩個,「抱歉,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我說,你是遇到……」
「小陣平!」萩原研二湊過來打斷了鬆田陣平的話,然後看向他,臉上的笑容的帶著點安撫,「小降穀也太不小心了,手腕受傷了都沒發現,我和小陣平陪你去保健室上藥吧!」
降穀零一愣,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原本帶過佛珠的地方出現了一圈青紫,仿佛被人狠狠握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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