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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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扯嗓子的高呼在獄中久久回盪,然而四周死沉沉的,除了幾下咳嗽外,竟然沒有激起同樣的鬧挺聲來。

很快,遠遠傳來凶戾的一句悍罵:「給老子閉嘴!再敢鬧一聲,晚上捉你下水牢!」

水牢這種東西,司瀅聽說過,是刑獄中最為殘酷的一種。

犯人大半身子浸到水池裡,手被鐵鎖拷著,泡上半天或許還撐得住,但兩天以上,身上的肉便會有腐爛跡象。

刑罰的威脅是頂用的,嚷嚷的很快就歇火了。而大抵牢中的津津寒意實在撲人,司瀅跟前的那位發現自己衣衫不正,便掖著兩襟退回陰影裡頭,動手係好被她解開的袍帶。

接著,他啟了唇,將一番話徐徐遞來。

聽罷,司瀅駭然地瞠大一雙眼:「謝公子,您說什麼?」

「我說的,就是你聽到的那些。」男人板著聲音:「你是聰明人,莫要同我扮傻。」

「可我隻是來給您,來給謝家傳香火的而已,這麼大樁事我辦不了,我,我也不敢!」司瀅嚇得打擺,嘴皮子蠕蠕而動:「您為什麼不找謝家人呢?」

話掉在地上,這樣的問題男人避而不答:「你也說了,你是來給謝家傳香火的,倘使未能成功,那對謝家來說,你便是無用之人。」

話畢,他將聲音放緩了些:「你大老遠跑來長安城,不過為尋求一方庇護罷了。我應承你,若你替我辦成這事,出獄之後,我必重酬於你。」

天菩薩,聽聽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出獄?他可是死囚犯!罪行是經過聖裁的,怎麼可能翻得了案?

而且他死就死吧,怎麼還想拖上她?

「你瘋了,你肯定是牢裡蹲太久,異想天開了!」司瀅嚇黃了臉,覺得他鐵定是個半癲,否則怎麼說得出這樣活見鬼的話?

想著自己被拖累的下場,司瀅急得腳心直撓地,倏地膽向懼中生,乾脆一個勢子撲了過去。

男人一個不慎,被壓倒在地。

司瀅騎在他月要間,雙手胡亂去尋他的褲帶,嘴裡嗚嗚地哀求:「謝公子您行行好,您就要了我吧,讓我懷上您的孩子,讓我替謝家繼嗣……」

姑娘家眼淚像水鏈子一樣,圓滾滾地砸下來,實心,且燙人。

謝枝山仰麵倒在茅草,被這出突襲鬧了個猝不及防。

他狼狽地應付著司瀅的上下其手,提防她毫無章法的扒與握,混亂之間,嘴唇還被她的牙給磕了。

痛感讓謝枝山心浮氣躁,他發了狠,一臂箍住她的月要,整個人騰地反製過去:「再亂動,我斷了你的手!」

整個人都被罩了個嚴實,兩臂折在月匈前,膝頭更被軋住。不用他威脅,司瀅也難動彈。

她汪著一雙眼,淚珠不停往外冒,打得鬢發稀濕。好在還記得這是哪裡,沒敢哭出聲,隻安靜抽泣。

這行徑這姿勢著實不雅,亦很無禮,謝枝山漸漸平復下來:「對不住,冒犯姑娘了。」

他放開司瀅起身,亦提防地與她拉開些距離,以防她再次撲將過來。

地上太硬太涼,司瀅強撐著爬起來,密密隙隙地打哭嗝:「我不想沒命,你別害我……」

聽她這樣聲怯氣短,謝枝山打平衣擺的褶子,慢吞吞問道:「按你原先的設想,你打算替謝家誕下子嗣,待手頭攢足銀錢,再趁機從謝家逃出去,可對?」

司瀅愕住。

「我勸你莫要太想當然,以為自己真能遠走高飛。需知哪怕是逃婢,謝家也不會坐視不理。」謝枝山開始在牢房中踱步,從容得不像死囚,而是衣冠濟濟的世家郎君。

他提醒司瀅:「你身份特殊,謝家未必會報官,大抵會開出豐厚賞銀,讓暗處討活的人去尋去捉。若你被抓到,多半會就地處置。」

怎麼個就地處置法呢?這樣的語氣,很明顯是就地打殺了。

司瀅心裡正跳作一團,又聽謝枝山的聲音推進耳中:「還有將你當人牲一般賣掉的姨丈,你不想報復他麼?」

怎麼不想呢?本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來投奔親戚卻被這樣作踐,她亦想拚死與那老狗醮算上一帳!

想起悲慘遭遇,司瀅舌根一苦,眼淚滔滔不停。

大片陰影挪了過來,蓋住她半邊肩膀。

須臾,一遝巾帕遞到眼前。

司瀅舉目去看站定的人,清朗的眉烏沉的眼,麵容很有一股折服力。

他凝睇著她:「哭自是可以,但任憑哭瞎雙眼,算計你的人,卻不會因此而償惡報。」

司瀅心頭狠狠揪起,直將帕麵掐出縷縷條條的皺褶。

她別過臉,許久蹉著聲音問:「如果我幫你脫罪,你當真,什麼都答應我?」

玉一樣的郎君站在光裡,定聲承諾她:「許你富貴與周全,替你報仇出惡氣,均無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大家,原梗寫得不太順利,換梗了。《僧妻》文案開在另一個預收,如果大家還想看和尚的故事,有勞移步那裡,這本大家取收隨意,滑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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