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巧言挑撥(2 / 2)
楊戩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說道:「繼續說。」
華櫸笑了笑,學著他把雙手放在腹部扣在一起,慢條斯理說道:「至於高俅,陛下未登基之前他就在陛下身邊,陛下對他的信任怕是要超過任何人,所以陛下視他為心腹,把掌管禁軍的重責交給了他。」
楊戩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華櫸知道他心裡已經不平靜,繼續煽風點火道:「太傅文比不得蔡京,用兵比不了童貫,信任比不了高俅,自然在陛下麵前無法跟他們相比。」
楊戩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文山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扭轉這種局麵呢?」
「太傅要想改變目前在陛下麵前的劣勢,首先要增加陛下對你的信任度。第二暗中收集蔡京、童貫、高俅欺君謀逆的證據。第三蔡京有童貫、高俅相幫,你單打獨鬥自然很吃虧,所以你也得找人結盟,這樣才能更容易搬倒蔡京他們。隻要蔡京他們倒了,陛下最信任的人就是太傅,那百官之首宰相的位置也就非太傅莫屬了。到那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還敢在你麵前放肆。」
華櫸的話讓楊戩頓時心花怒放,笑道:「沒想到文山不僅書法、作畫讓人驚嘆,謀略也如此的令人折服,老夫佩服。」
「太傅過獎了,晚生隻是見那蔡京太目中無人,替太傅感到憤怒,這才提了這麼幾個小建議,希望能幫太傅搬倒蔡京出了心中的惡氣。」
華櫸的話讓楊戩很感動,說道:「文山真乃我的知己,他日老夫若真能成為宰相,必向陛下保舉你為樞密院使。」
「多謝太傅。」
華櫸心裡暗自冷笑道:「想當百官之首,做夢去吧。」
「文山,依你說我該如何提升陛下對我的信任呢?」楊戩問道。
華櫸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陛下不是喜歡李師師嗎,太傅何不想辦法把她改換一個身份送入宮去伴駕。這樣李師師必會感激太傅,有了她日日在陛下耳邊為你吹風,還怕陛下不寵信你嗎?」
「妙啊。」
楊戩雙手一拍,喜悅說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招呢,文山真乃上天賜與我的吉人也。」
華櫸嗬嗬笑道:「太傅過獎了。」
「好,回頭我就讓人去辦。」
楊戩想了一下,說道:「不過今天你還是先去一趟蔡京、童貫、高俅家裡,先把你的事情辦好。」
「不去。」
跟楊戩虛以委蛇是因為華櫸有自己的打算,想在他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至於蔡京、童貫他們,才不想低聲下氣的去捧他們的臭腳。
楊戩勸道:「文山不要意氣用事,還是先把前程弄到手要緊,等以後搬倒他們再報復不遲。」
華櫸擺手說道:「我並非是意氣用事,而是就算去了也沒用,反而會遭到羞辱。」
楊戩疑惑道:「你為何這樣說?」
華櫸說道:「太傅可知他們阻止我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是什麼?」
「是因為他們已經看出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就算我去給他們送禮,換來的也不過是他們的羞辱。除非——」華櫸賣了個關子不說了。
「除非什麼?」
「除非我轉投到他們一邊,否則就算我給他們跪下也沒有用,他們是絕不可能容忍跟你楊太傅走的近的人擔任任何重要官職的。」
華櫸故作感慨的嘆了口氣,說道:「太傅對我關照有加,我又怎麼能背棄太傅轉投蔡京等人陣營,你說去了又有什麼用?」
楊戩細想了一下,也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麵帶恨意說道:「蔡京、童貫、高俅,三個老賊欺人太甚,我楊戩與你們勢不兩立。」
看到楊戩動怒,華櫸知道他的計劃已經成功,心中暗喜不已。
「太傅不用動怒,蔡京之流眼下雖然得勢,但隻要你能把李師師送進宮,那用不了多久太傅就能扭轉局麵,到那時就不用再受他們的氣。」華櫸佯裝勸解道。
楊戩說道:「你放心,我會盡快把事情辦好的。」
「這事不能急來,得有一個過程,否則會引起人懷疑的。」趙櫸說道。
「什麼過程?」
「首先得先讓李師師死掉,然後再讓她改頭換麵進宮,這樣才不會讓人懷疑。」
「你是說讓她詐死!」楊戩反應過來說道。
華櫸點了點頭,楊戩想了一下,說道:「那這就需要跟衙門的仵作疏通好,要不然過不了他們那關?」
在大宋,隻要是死了人,不管是因病還是其他原因,都需要向衙門報案,再由衙門派杵作進行驗屍,確定不是被謀害才能下葬。
華櫸搖頭說道:「不行,汴京各衙門都是蔡京等人的人,找杵作疏通會讓蔡京他們會立刻就知道。」
楊戩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說道:「你說的不錯,那這事要怎麼辦呢?」
華櫸見他已經完全掉入自己的圈套中,笑了笑,說道:「太傅如信得過我,就把這事交給我來辦,太傅隻需準備一處僻靜的宅子給李師師暫住就行。」
「你有辦法讓杵作檢查不出來?」楊戩問道。
華櫸微微一笑,說道:「太傅忘了我會醫術了,就算把整個汴京的杵作全叫來也查不出絲毫端倪來。」
楊戩會心的笑了起來,說道:「好,那一切就全倚文山你了。」
「放心,絕不讓太傅失望。」
楊戩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你怎麼辦,蔡京他們不鬆口,你就做不了官啊。」
華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做官就不做官,反正我現在有了爵位,而且陛下也喜歡我的字畫,相信以後定還會召見我進宮作畫,等李師師再一進宮,兩方麵一起下功夫搬倒蔡京等人,到時太傅做了宰相,我還怕沒有官做嗎。」
「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
楊戩被華櫸這番話說的心情舒暢之極,說道:「沒錯,隻要能把蔡京這幾個擋路石除掉,那還不是想要什麼官就有什麼官。」
正高興呢,楊戩突然臉色一變,現出痛苦之色,趙櫸問道:「太傅,你怎麼了?」
楊戩手撫著肝部,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這裡經常會疼痛。」
「我給你看看。」
華櫸替他把了下脈,發現這老賊的肝出了嚴重問題,西醫的診斷就是肝癌晚期,最多也就能再活幾個月。
「沒想到這老賊居然得了肝癌,看來是壞事做多了,老天對他的懲罰。」華櫸想道。
「怎麼樣,沒問題吧?」楊戩問道。
「太傅可曾找大夫看過?」
楊戩說道:「找了太醫院的張太醫看過,他說沒什麼大事,隻是體虛所致。」
華櫸心裡想道:「看來這老賊太招人恨了,太醫都不肯告訴他實情。」
「文山,怎麼樣,我的身體沒什麼毛病吧?」楊戩再次問道。
華櫸鬆開手,笑道:「沒什麼大毛病,真的隻是有些太勞累了,多休息就行了。」
既然太醫都沒說,他也不想點破。
楊戩嘆了口氣,說道:「我每天除了伺候好陛下外,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尤其還要管理護衛軍,那有時間休息啊。」
護衛軍是楊戩為了鞏固自己的實力,以徽宗出行需有一支專門的軍隊保護為由,向徽宗申請組建的,而他本人正是這支護衛軍的指揮使。
這支護衛軍不受樞密院調動,也不歸禁軍管轄,直接聽命於徽宗,但徽宗除了出去會李師師外,基本不用這支軍隊,所以這支軍隊的實際擁有者就是楊戩。
「太傅,請問你掌管的護衛軍有多少人?」華櫸問道。
他之所以跟楊戩周旋,其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接替楊戩成為護衛軍的指揮使,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不太平的時代,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都保不了平安,隻有手裡掌握兵權才是最保險的。
眼下朝中的兵力都在童貫和高俅的手裡掌握著,想從他們手裡拿到兵權那是不可能的事,唯有楊戩掌握著的這支護衛軍是個機會。
因為楊戩不懂兵法,也不知如何練兵,再加上他現在得了肝病,隻要方法得當,完全可以接替他成為這支護衛軍的掌控者。
「五萬人,怎麼了?」楊戩很奇怪華櫸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華櫸又問道:「不知戰鬥力比童貫掌管的禁軍如何?」
「這個——」
楊戩本來不想說實話,但想了一下,還是實話說道:「不瞞文山,這支護衛軍是我為了增加和蔡京、童貫、高俅他們對抗的力量,特向陛下懇求組建的,本來我想請陛下從禁軍中撥五萬人的,但高俅說禁軍任務繁重且各有防務抽不出人來,因此隻從各地廂軍、蕃軍中抽調了五萬人組成。但由於沒有得力的將領率領,因此戰鬥力很弱,無法跟禁軍相比。文山,你問這個做什麼?」
華櫸說道:「不瞞太傅,晚生雖然喜歡書法和作畫,但也對兵法有興趣,因此也專門攻讀過各名家兵法,太傅如果信得過晚生,晚生可以幫太傅訓練護衛軍。」
「哦,你還懂得練兵?」楊戩很驚訝,但也還是有疑惑。
華櫸也知道不可能讓他一下就相信,必須讓他看到成效才行。
「太傅如果有疑,不妨先交給晚生五百軍士,一個月內晚生保證讓你看到一支勇猛無敵的軍隊。」
楊戩也正為護衛軍糟糕的戰鬥力發愁,華櫸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說道:「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給你五百人,一月後我看成效,如果真有像你說的那樣戰鬥力強,我就把整支護衛軍交給你訓練。」
「晚生決不讓太傅失望。」
楊戩的肝部又疼了,對華櫸說道:「文山,有什麼辦法幫我止下疼嗎?」
「這個簡單。」
華櫸取出銀針幫他紮了幾針,立刻疼痛感消,楊戩大喜道:「文山真乃神醫也。」
一番針灸之後,華櫸把銀針收回,說道:「回頭我給太傅製作一些用來調理身體的「健體養生丸」,你帶在身上每天早、中、晚各服一顆,保證你以後都不會再痛,且身體越來越好。」
「那就多謝文山了。」
楊戩本來想把華櫸送到家的,但華櫸隻讓他送到州橋就下車了。
等楊戩的馬車走遠,華櫸就去了李師師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