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奪權(四)(2 / 2)
可是喝完之後,擦擦嘴巴,他覺得,他還是不能見謝含章,以後得遠離他。
這個人會下蠱,而且是看不見扌莫不著那種,不能破之,便隻能避之。
但是蕭牧川想得太美好了。
別說兩人如今共同執掌巡防營,即便沒有巡防營,謝含章身為丞相,蕭牧川在京中的許多公務都要經過他手,同他商議,怎麼可能不見麵?
這日,皇帝沐浴齋戒已畢,準備到山頂祭拜,需要從巡防營中調幾百人護駕,然而近身護駕人選名單需要謝含章批過。
而且上山之後駐守位置等,蕭牧川也一概不知,隻有謝含章才知道所有流程。
蕭牧川煩透了,卻不得不親自來找謝含章。
他到的時候,謝含章正在批復公文,見他來了,略顯意外,隨即恢復平常,公事公辦道:「王爺有事吩咐下官?」
蕭牧川將折子扔在他案上,沒好氣道:「煩勞丞相批過一下。」
謝含章微微一愣,對蕭牧川此時的態度有些扌莫不透。分明很討厭他,戒備他,把他當成政敵,卻又奮不顧身救了他。
他搖了搖頭,想不通就懶得想了,隻翻開他的折子,細致地瀏覽了一遍。
四下安靜極了,蕭牧川瞧著他細白瘦長的手指翻過折子的邊緣,指骨彎出極好看的弧度,骨節分明,皮肉細膩,明明像竹一樣清冷單薄,卻又特別勾人。
他驀地想起那天在河裡,他便是用這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將他鳧水將他帶至岸邊。
蕭牧川忽然就覺得渾身血液都滾了起來,身上開始燥熱。
那天晚上他忽略的許多細節也開始湧現。
他還扣著他的月要,免得他沉下去。
蕭牧川的目光隨即隔著低矮的木案,落到他的月要上,細細的一圈,掐在皂絛裡,看起來就很好握住,應該也很軟。
他看得有些入神,鬼使神差地繞過木案,走了過去,無聲地來到謝含章的身邊,一股子濃鬱的蘭香草味更像是催化的毒物,繞得他有些暈頭轉向。
外邊支窗濾進來的光線被擋住,謝含章才莫名地抬起來,發覺蕭牧川正站在他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有點怪異?
「王爺?」
蕭牧川聽見他清冷的嗓音,驀地回過神來,猛地退後幾步,大口地呼吸了幾下。
謝含章皺眉瞧著他,眼底有濃濃的疑惑,「王爺方才想做什麼?」
這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普通的疑問。
然而蕭牧川心裡有鬼,立即惡聲惡氣地反駁道:「本王什麼都沒做。」
話一出口,才覺出異樣,謝含章臉上更狐疑了,蕭牧川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謝含章知道他脾氣不好,看在他前幾天救了自己的份上,也懶得跟他計較。
想到這,他又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的刺客,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王爺來的。」
蕭牧川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見他神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隻好胡口應了一聲「嗯」。
「王爺一直在軍中,據下官所知,軍中士兵,持刀的一招一式都是相同的,王爺可瞧出了什麼沒有?」
蕭牧川聽他提起刺客,這才徹底平靜下來,腦子也逐漸清晰了。
他道:「丞相不必白費力氣了,即便是統一的招式,也必定不會用軍中所教,這是怕人查不出來嗎?」
謝含章微微皺眉,他思考了數日,那群刺客來去無蹤,唯一的破綻隻能是當晚使用的招式,如果連招式都是臨時改過的,那就真的查不出來了。
蕭牧川瞧著他眼底擔憂,不由嗤笑道:「莫不是丞相得罪的人太多了,想不出誰想要害你?」
謝含章聽得出他嘲諷的語氣,卻難得沒有反駁。
說實話,他自是沒有與人結仇,但這麼多年在朝中為官,動了些別人的利益卻是在所難免的,若是旁人隱忍不發,伺機而動,確實也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