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奪權(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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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含章邊思忖著,邊站起身來,在屋裡緩緩踱步。這是他的習慣,想事情的時候會忍不住來回踱步。

但在蕭牧川看來,他一在他麵前走過,身上的蘭香草味愈發抵擋不住,絲絲縷縷漂浮在蕭牧川跟前,簡直成了蘭香草精了。

窗外日光朗朗,橫斜進來,映襯得他一身月白夾袍格外清雅,肩頸挺直,身姿瀟瀟,一時讓蕭牧川移不開眼。

蕭牧川自認為也見過不少男的了,無論是鄞都的世家風流子弟,還是漠北那幫糙漢子,但沒有一個人像謝含章這樣,站在那裡,就是一副天然的畫卷,如竹似蘭。

仿佛世間泥垢都不曾落於他身上眼中。

然而光是這樣看著,蕭牧川已經硬了。他頓時煩躁不已,謝含章越乾淨,反襯得他越髒。

他暴躁道:「行了,丞相先把本王的公文批了,本王還有事。」

謝含章一愣,這才想起,倒是一時把他的事給擱下了。

他回到案邊,方才已經仔細看過,此時隻拿了藍批筆寫了一個「允」字。

見他批完,蕭牧川也不待他動手,自己伸手去取,然後逃命似的轉身就走,逃離這個像是有鬼吃他的地方。

謝含章盯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蕭牧川此人,怎麼處處透著怪異?性格陰晴不定,行為不循常理,讓人琢磨不透。

這時,門邊有人敲門,「丞相。」

謝含章抬眼瞧去,正是趙仰垂手立於門外。

他笑著站起身來,「常施來了,這裡不是朝中,不必拘禮,進來吧。」

趙仰年紀不大,入朝時間也不長,略微局促,見他如此,愈發恭敬起來。

「臣聽朱大人說,丞相將我調入都察院,任監察禦史,前往雲州調查鹽礦侵占一事?」

謝含章淡淡一笑,倒是似乎有些猶豫。

「是。」他斟酌著道,「此事你需要考慮好,你遞上去的折子,我按下來了,便是還想再問問你的想法。」

侵占鹽礦,一直是本朝以來的膿瘡,牽扯利益甚廣,鏟除不盡。

別的地方倒也罷了,唯獨雲州,這個毗鄰東南前線的地方,事關日後東南戰場,是個關鍵之地。

謝含章從回京以來,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直到侵吞案爆發。

他遲遲沒有做決定,便是因為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人選去辦這件事。然而踏破鐵鞋無覓處,趙仰竟然自己就找上他來了。

謝含章也沒有指望單靠一個趙仰就可以把雲州地麵上盤根錯節的勢力連根拔起。

但至少,謝含章需要借著這一次的徹查,讓巡鹽禦史的位置空出來。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思忖著,同時也在觀察著趙仰的反應。

趙仰呈上去的折子中,對此事剖析得一陣見血,一眼看出了歸根結底是「監察」上的問題,也就是他清清楚楚朝中有人在背後撐著。

但他依然呈上了這個折子,提了疏議。

顯然趙仰並不怕得罪人,不僅是因為他是趙家趙侯爺的嫡次子,沒人敢輕易動他,更是因為……

謝含章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久違的年輕朝臣的銳氣。

趙仰當然是非常合適的人選,但趙家肯讓他牽涉進來嗎?趙家一直是清貴書香世家,從來不參與朝中任何黨爭,中立已久。

而一旦趙仰參與進來,多多少少要得罪朝中的人,哪怕趙家不參與黨爭,在別人眼中卻未必是如此了。

但是趙仰卻沒有任何猶豫,「丞相,臣早就已經考慮過了,這件事總得有人去做,臣願意去做。」

謝含章聽了,神色淡淡,不為所動地直視他的眼睛,道:「哪怕因此,連累父母兄弟?」

果然,趙仰臉上露出一時錯愕,眼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掙紮,須臾後,卻更果決道:「若有那麼一天,臣會做取舍,必定不會牽連父母。」

謝含章看著他,沉默良久。

曾幾何時,他也覺得他不會連累父兄,可最後呢?

如果不是在這世上孑然一身,誰做事能不顧忌父母?但如果因為顧忌,就畏手畏腳,瞻前顧後,就一定能有好下場嗎?

恐怕也未必吧。

謝含章拍了拍趙仰的肩膀,淡淡道:「放心,你放手去做,我在朝一日,必定保你合家無恙。」

趙仰眼底翻滾,忍不住激動,「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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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川一身火氣地從謝含章那裡出來,煩躁死了。

誰知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正在到處尋找他的趙雲逸。

「欸,王爺!」趙雲逸突然從高處跳了下來,「終於找到你了。」

蕭牧川現在心情不好,睨了他一眼,故意找茬,「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行宮裡也敢到處翻跳?」

趙雲逸無辜地扌莫了扌莫鼻子,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前幾天也沒見王爺說什麼啊?

他琢磨了半天沒敢開口,反倒是把正事都快忘了。

蕭牧川更煩了,他身邊的人怎麼個個都是這種呆瓜?就沒一個像謝含章那種聰明靈秀的嗎?

仔細一想,真的沒有。

謝含章便是他命中的可遇不可求。

蕭牧川竭力壓下心中的煩躁,沒好氣地朝趙雲逸踹了一腳,「找我什麼事?」

趙雲逸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哦對!軍師讓我來跟王爺說,雲州辦事的人回來了,一切順利,軍師覺得如今在行宮不方便,所以他親自去城外見他們了。」

雲州,是蕭牧川的糧草儲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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