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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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謀反,已被誅殺,陛下懷柔馭下,投誠者不連坐不追究,執迷不悟者,就地誅殺。」

謝含章站在正堂廊下,覆手而立,聲音不大,卻落地有聲,足以震懾眾人。

蕭衍一死,群龍無首,這府內的散兵以及駐紮在城外的數萬精兵,要麼歸降,要麼死路一條。

謝含章以雷厲風行的姿態,不到一月時間,便肅清餘孽,整合了蕭衍殘部以及西州在內的全部軍馬,然後留了幾個可靠的心腹將領分權掌管。

一應事畢,他才啟程回京。

來時是隆重的儀仗金輅,回去卻隻有一輛簡樸的馬車,幾百風塵仆仆的虎賁軍。

他操勞了一個月,兼之天氣轉寒,舊疾復發,裹著千金裘,懨懨地躺在馬車裡。

休息的時候,他招了太醫龐德過來。

龐德仔仔細細地幫他把了脈象。

謝含章抬了眼皮看他,問道:「中的什麼毒?」

龐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丞相不必擔憂,您不是中毒,您隻是受了風寒,引起舊疾,待調理調理,好生將養,就無礙了。」

謝含章麵無笑意,聲音輕輕的,「是嗎?那蕭衍呢?」

龐德:……

氣氛陡然急轉直下,馬車裡麵不小,龐德此時卻覺得格外逼仄,冷汗直冒。

「是陛下的旨意?」

龐德「噗通」一聲忙跪了下來,「下官不敢欺瞞丞相,是陛下讓臣把蒙汗藥換成丹蘇的,陛下還說,此事不必說與丞相,免得嚇到您。」

謝含章驀地想起了什麼,「丹蘇?你確定?」

龐德有些懵然,不知丞相為何突然對丹蘇有了質疑。

「說!」

謝含章一反尋常溫和的模樣,厲聲問道。

「是是……是,下官確定,就是丹蘇!是丹蘇!」

謝含章隻覺得頭昏目眩,身上越發沉重起來,終究緩緩放開了他,「下去吧。」

龐德瞧著他麵色蒼白如紙,囁喏著不敢下去,這可是陛下最寵信的權臣,要是有點什麼事,他哪裡擔當得起?

直到他揮了手,驅逐之意再明顯不過,龐德才踉踉蹌蹌地下了馬車。

謝含章靠在馬車壁上,呼吸逐漸急促,思慮卻絲毫不受影響。

他記得蕭靖告訴過他,他爹娘也是死於丹蘇之下,可是蕭衍死的時候是七竅流血,他爹娘當時的屍身卻是乾乾淨淨的。

怎麼可能是丹蘇?蕭靖為什麼要騙他?

從西州到京城,車船輪換,不過一月,謝含章便抵達了皇城腳下。

他隱匿行蹤,沒有向蕭靖上報,到了京郊,便直奔徑山上。

初冬季節,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夜裡的陰冷絲絲入骨。

徑山不是陡峭的山,但此時下雨,遍地泥濘,土壤鬆軟。

謝含章腳底一打滑,整個人便朝前撲去。

「丞相!小心!」

龐德等人看得膽戰心驚,紛紛上前一步,堪堪扶住了他。

「丞相,您風寒未好,這麼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謝含章推開了他們,一言不發,自顧自地扒著山道兩側的灌木,幾乎是半攀爬地向上爬去。

雨勢不減,他周身都濕透了,單薄的身體在寒冬裡輕顫。

旁邊眾人看得焦急不已,卻隻能盡力跟上他,撐著傘遮住他。

沒人知道,素來冷靜自持、氣度流雅的謝丞相,為何突然這麼癲狂?

費了半天功夫,總算在天亮前,來到山側一處墓群邊上。

隻見偌大的墓園裡,大大小小的墓碑遍布,明顯是經常有人灑掃,墓前乾乾淨淨,落葉不多。

龐德就著微弱的星光,依稀辨認出眼前的墳墓,似乎是謝氏的祖墳。

謝含章蹣跚著走到一處墓碑前,站了好一會,然後轉過頭,果斷吩咐道:「挖墳、開館。」

眾人滿臉震驚。

這這這……挖自己家的祖墳?

「丞相,您……?」

謝含章卻不理會他們,自己從旁邊軍士身上抽了一把劍,率先上前,一劍劈在墓包上。

眾人見他如此,也不敢耽誤,紛紛上前幫忙挖了起來。

「開棺。」

隨著謝含章的一聲令下,沾著雨水和泥土的金絲楠木棺材的頂板緩緩地被掀了開來,裡麵黑漆漆一片,赫然看去,空空如此,連一塊骨頭都沒有。

周遭眾人悚然心驚,這可是謝氏的祖墳,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盜墓盜得骨頭渣都不剩?

墓園寂然一片,隻有雨打枯枝的沙沙作響。

謝含章渾身顫抖不已,頭重腳輕,終於緩緩地跪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身邊疾呼不已,「丞相!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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