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比誰更猖狂(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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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師,通常理解為做出傷天害理行為,被陰陽寮斷定有悖人理的術師。

大勢所趨的平安初期天災接連不斷,鬼神妖邪霍亂人間,平安京作為奈良時代傾力占選的靈氣匯聚之地,吸引了無數術師來朝,這裡有最多最廣泛的術式,也有不少術師在接觸到世代的核心之後心生邪念,墮落為詛咒師。

「說點什麼。」

咒術師撥開低垂的樹杈,濃鬱樹蔭下是浸沒土地的腥紅,鐵鏽味縈繞這塊土地久久不散。

這裡剛剛死去兩個曾經在平安京風光無限的一級咒術師,屍體就在樹下,遠處的咒靈對其肉體虎視眈眈。

長澤時禮蹲下來,俯視和最後一個詛咒師,他再次重復一遍自己的問話:「你都快死了,隨便說點什麼遺言也行。」

「哈哈……,遺言?」詛咒師的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長澤時禮沒有放水,這一口氣最多吐出一兩句遺言,堅持不到救援。

「遺言就是——我等必將勝利,繼承先人的遺願顛覆世界!」

「咒術盛世,是屬於真正懂得陰陽五行的我們!」

詛咒師發瘋似的大笑起來,麵目猙獰比咒靈差不了多少,他的癲狂引起了附近咒靈的躁動,隱隱有著吸引惡意的趨向。

「好吧。」長澤時禮垂眸,修長的手指尖凝聚出一點咒力聚集,浮空繪出五橫四縱九字紋,明明晃晃地落到詛咒師眼前。

下一瞬間,周遭氛圍風聲鶴唳,未知的詛咒正在顯現於世。

這是蘆屋道滿的術式。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詛咒師臉上的猙獰表情一變,充滿不可置信的驚惶。

「你怎麼會道滿大人的術式……!」

聲音戛然而止。

血滴擦著眼尾飛入鬢角,沉進張揚的紅發裡,長澤時禮抬手抹開,摩挲著指腹的血跡若有所思。

短短一刻鍾內,三個叛逃的一級咒術師全部身死道消。

「這下真要出亂子啦。」長澤時禮感嘆道。

平安京護城三大流派,陰陽師占星觀月是守護,咒術師殺戮祓妖是保衛,神道教祭祀是請願庇護。

哪一頭出問題都可能給平安京帶來災難。

內憂外患,齊了。

長澤時禮突然好奇,「係統,如果宿儺沒人收養他會怎麼樣?」

他並不懷疑那個孩子能活下去,但在這樣一個內憂外患天災人禍聚齊的平安時代,估計性格不會比他看見的要好。

「……大概,會變成一個唯我獨尊,會吃女人和小孩的自由主義混沌惡,吧?」係統慫慫地說道。

長澤時禮:「竟然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宿儺本性好自由,不喜歡受任何人的約束,讓自己高興的事情他樂於嘗試一下,不喜歡的,例如那個禦守,隻是推開算是給長澤時禮麵子了。

如果在這樣一個百鬼叢生的時代想要活得恣意妄為,不瘋也要成魔。

大概過不了多久,等宿儺羽翼漸豐他就能和長澤時禮打起來。

宿儺還真和人打起來了。

本來隻是被長澤時禮炸了一麵牆的庭院亂糟糟,打理好的石階草坪更是一塌糊塗,咒力殘穢布滿肉眼可見的每一處角落,全是對戰留下的狼藉。

「晴明。」看著眼前這幕,賀茂保憲在心裡對自己的老父親深感同情,他對小師弟說:「你說父親最多撐幾天?」

「菅原大人一般是三天被罵一頓……」小小的白發陰陽師搖搖頭,「這個勢頭下去,忠行老師恐怕會禁止他們倆進陰陽寮了。」

就拿某特級咒術師教學生那個勁頭,要是在陰陽寮教,隔天陰陽寮被炸了都不稀奇。

「是吧,我也覺得。」老成的少年陰陽師和晴明麵麵相覷,各自失笑。

「對了,宿儺呢?」賀茂保憲從過來就沒看見那個小孩的身影,他突然感覺不對勁。

他們趕來的時候庭院已經大變樣了,應該是戰鬥剛剛結束,和宿儺打起來的那個人下落不明,但宿儺的咒力氣息表明他應該還在附近才對……

賀茂保憲當即反應過來,這不是菅原道真平時在陰陽寮的打鬧,而是真的出事了!

晴明從袖口抽出一張符咒來,輕聲念幾句,一揮手:「去!」

環繞陰陽師靈力的符咒一出現就遠遠飛走,消失在視野裡,賀茂保憲和晴明對視一眼,意識到出問題了。

兩人立刻順著符咒的方向趕去。

前進一段距離之後,在城內的一個小巷口符咒突然斷裂成兩截,晴明彎月要把符咒撿起來,「宿儺在裡麵,但這是他用術式損毀的。」

晴明蹙眉,異於常人的嗅覺讓他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他受傷了。」

難道是重傷所以無法行動?

「律令。」賀茂保憲輕輕一聲,手中的紙人彎彎腦袋,從他身上跳下去走向巷子。

還沒靠近幾步,巷子內就飛射出一道咒力,將其一刀兩斷。

紙人被咒力擊中後碎成幾段紙屑,洋洋灑灑地飄落土地上。

這下兩人明白了。

那個菅原公帶回來的孩子在抗拒有人靠近。

「怎麼辦?菅原大人回來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晴明問道。

「先問。」賀茂保憲重復道:「隻能先問宿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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