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看完這場戲,三個人便一同回宮了。
小枸一回到宮中,就忙不迭的把那束繡球花插在瓶中,看起來很是小心翼翼。
小暑卻還粘著塗曜,讓他講戰場上的事兒。
塗曜被兩個孩子纏得根本沒時間去想旁的事,也有些累了,敷衍道:「以後空了再給你講,你不是吵著要桃花酥嗎?去吃吧。」
小暑卻不罷休,仰著小腦袋鬧道:「就要聽父皇十五歲第一次出征的故事,就要就要嘛。」
十五歲?出征?
塗曜眸色頓了頓,看向小暑:「你怎知朕十五歲出征了?」
他和女兒在一起的時日短,且女兒長時間在楚國長大,又從何處得知自己出征的細節?
小暑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爹爹給小暑講的啊。」
「你爹……」塗曜怔住了:「他經常提起我嗎?」
「當然啦,爹爹每日都給小暑講父皇的故事呢。」小暑說著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從月匈前拿出小卡片:「這都是爹爹做的,這一張,是大英雄父皇單騎去敵營的,這一張,是父皇智鬥敵軍的……」
小暑得意洋洋如數家珍,塗曜的眼神卻放在卡片上移不開了。
「你說……」塗曜屏住呼吸:「這是你爹爹做的?」
「對呀。」小暑用力點頭:「爹爹做了這些小卡片,每天都會給小暑講父皇多麼厲害,是個救人的大英雄呢……」
塗曜壓下心頭的酸澀,輕輕翻看那些卡片。
這都是楚稚畫的他,有在馬上的,有一臉自信指揮作戰的……
他不止是畫了,還給小暑講了自己有多好。
塗曜輕輕握拳。
腦海裡浮現楚稚抱著小暑,麵帶微笑講起自己的模樣,酸澀的心裡又夾帶了甜蜜……
塗曜的指尖劃過這些卡片。
自己明明虧欠他良多,他給小暑講的,卻都是自己的好……
也不知他在畫這些畫,講起自己時,又會是以何種心情……
不過無論怎樣,看來楚稚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所以才會在他離開後給孩子講起這些……
塗曜又覺得心情忽然便愉悅了,之前心裡不知為何,總是忽上忽下,如今卻好像找到了底。
他信步走了出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楚稚殿前。
塗曜眸光頓了頓,最終走了進去。
自從離開楚國,他還從未走進這間屋子。
屋子裡極為清冷簡潔,一眼掃過去,幾乎沒有什麼楚稚的痕跡。
塗曜不甘心的在屋內走來走去,他也說不清自己在尋什麼,隻是下意識覺得,楚稚的內室不該如此。
殿內外的宮人跪了一地,膽戰心驚不敢抬頭。
塗曜坐下,這房裡沒有任何值得品味的痕跡,隻是鼻翼間始終縈繞淡淡的藥味,他傳來宮人問話:「為何會有藥味?」
「陛下身體虛弱,日日服藥,時日久了,殿內便總是如此……」那宮人使了個眼色,便有宮女想要去開窗。
「不必了。」塗曜長吸一口氣,他就是想來看看楚稚留下的痕跡,結果什麼都沒尋到,但這殘留下的中藥味卻能讓他安心:「……你們陛下經常服藥嗎?」
「我們陛下之前不必服藥的,隻是……」那宮人看了塗曜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說。」塗曜道:「朕不會怪罪於你,更不會對你們陛下不利。」
那宮人便道:「隻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後,身子便眼看弱了,每天都是藥罐子進藥罐子出,到了晚間還咳喘不止……」
塗曜登時坐不住了:「怎會如此嚴重?」
他知道此人說的「出去一趟」,就是
楚稚來雍的那一趟,自那時候開始,楚稚的確日漸虛弱下來,但塗曜從未仔細了解過,楚稚的身體狀態。
怎麼到了每日都要服藥的地步?
塗曜在殿中徘徊,這麼久了,他都沒仔細了解過楚稚的身子,之前本來想給他找個太醫看看,結果戰事一起又不了了之……
塗曜握拳,眼眸漸漸泛紅,自己每日都在忙什麼?
塗曜輕聲道:「那夜間是你在侍奉他嗎?他夜裡咳得厲害?」
「陛下也沒叫過我們,陛下說隻要他不叫我們,就不必進去……所以……」
塗曜一陣心酸。
楚稚總是如此,很怕給別人添麻煩,哪怕隻是下人,也不會頤指氣使。
很多事,甚至都是親力親為,之前是照顧自己,如今是親自撫養小暑。
傻瓜……
明明他自己才是最需要被照顧的那個……
塗曜輕輕閉眸,恨不得即刻就能見到楚稚,將人擁在懷裡再也不放開。
「他除了夜間咳喘,可還有別的不適?」
那內侍也不敢隱瞞,想了想道:「遇陰雨天,陛下的右臂便會疼痛難忍,也許是在雍時受了外傷。」
「外傷?!」塗曜蹭一下站起身子:「胡說!他怎會在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