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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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詭異的發現如同一個巧妙的開關,讓塗曜心頭咯噔一聲。

楚寶華早已不在人世,和自己定情的寶華也不是楚國公主。

這些他都已知曉。

但這能讓男人受孕的鬆子草,卻奇妙的和寶華聯係了起來……

這是男子用來受孕的東西,寶華身上怎會出現它的味道?

也許順著想,便能發現問題所在。

但不知為何,塗曜的思緒剛剛觸碰到某個自己也說不清的點,他便立刻收回了思路。

他陰沉著臉,轉頭看向剛剛請來的太醫:「鬆子草隻能作男子懷孕之用嗎?它定然有旁的用處吧?!」

誰說寶華身上出現鬆子草的味道,就和鬆子草的功效有關。

相似的味道而已,又能說明什麼?!

太醫被塗曜冷颼颼的眼神一看,嚇得雙腿發軟:「臣不解陛下之意,但也許……也許還有別的用處隻是臣尚未發現……」

鬆子草的確是作為男子助孕用啊,而且以往這草是在楚國境內的田間,但自從有人發現他的功效以後,這草便身價倍增,又怎會拿它暴殄天物,用作他途呢?

但他看塗曜一臉「這草絕對還有別的用處」的表情,隻能附和著勉強這麼一說。

塗曜神色僵了一下,隨即理所當然的點頭道:「就不說別的用處,也有人會隻喜歡這味道……」

那太醫望著那鬆子草,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看看塗曜,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人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更何況塗曜乃一國之君,自己多嘴了恐怕性命難保。

等到太醫和那使臣都下去。

塗曜才大步朝殿門走去,緩緩咬牙道:「陸徽,帶上你的人,隨朕一同去寶華的寢宮徹查。」

當著旁人,他自然不能流露出什麼。

但是那鬆子草,卻讓他對寶華所有的信任都搖搖欲墜了。

陸徽一怔,忙拱手道:「是……」

草木深深,小橋流水。

景色如昔,但寶華在雍的宅邸,塗曜已經很久未曾踏足了。

最開始時,是怕觸景傷情,難抑悲傷,便下意識地想要永久封存。

再後來,便是和楚稚日夜相處,楚稚和寶華那麼相似,卻又那麼獨特,逐漸地,似乎把曾經的寶華覆蓋了。

但再踏入這居所,望著從前自己偷偷爬過的窗,望著二人擁口勿的門扉……

密密匝匝的心痛襲來,塗曜才曉得,那個身影從未走遠。

塗曜緩緩閉眸,再睜開時,眸底已湧上冷意。

但此刻,他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他來此地,不是追憶舊情,而是有更重要之事要勘察。

塗曜定定神,等到思緒平復,才抬步走入內殿。

陸徽忙要跟上去,塗曜卻一抬手,示意他暫留在外。

事到如今,寶華的居所,他仍不願讓旁人踏足。

隨即,塗曜便獨自走進了曾經最魂牽夢縈的內室。

因此地被自己塵封,所以內室的一切擺設如常,隻是香爐和名貴的桌案上都落了一層淡淡的塵土,之前他便是在這裡嬉鬧寶華,逗得她臉頰透粉……耀眼華貴的床帳如往常一般低低垂著,似乎一個轉神,就能看到寶華似笑似嗔地看向他……

塗曜鼻子一酸,忙移開目光,專心尋覓線索。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書案最下層的抽屜,他記得有一次,他曾粘著寶華問過說她身上為何如此好聞,還作勢要去看那香爐中的香,可寶華卻似乎顯出一絲驚慌,還忙讓姝兒換了一種香料……

塗曜那時隻覺得是女子家的俏皮,如今想來,卻大有可疑。

他記得當時姝兒換香料時,便是在此處扌莫索。

塗曜蹲下身子,微一用力,書案的小抽屜便打開了,有些女孩兒家用的胭脂香水兒,應該是寶華走得時候較急,沒來得及收拾。

這看起來沒有任何詭異之處,但塗曜卻微微眯了眯眸子。

雖然有醃製水粉的遮擋,但這抽屜還是有隱隱的鬆子草味道,塗曜拿起胭脂細看,這些胭脂香水兒都未曾用過,卻都敞開著放置,濃鬱的花香味盈滿了整個抽屜,像是在遮掩什麼。

塗曜麵色微微一沉。

他想起太醫說得放置過鬆子草的地方,那氣味會經久不散,這敞開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故意遮鬆子草的味道?

塗曜手伸進那抽屜緩緩扌莫索著,隨即眉毛一挑。

他扌莫到書案抽屜裡的暗格。

塗曜微微用力,那暗格便悄然打開。

這一間他熟悉的內室,卻有一個黑漆漆的入口,隱藏著最為隱秘的秘密。

塗曜拂過那暗格,指尖撿起了幾個形如春茶,細若微針的東西。

他知道,這就是那所謂的鬆子草。

這暗格被人著重收拾過,但這玩意兒難收攏,難免還會留下痕跡。

塗曜捧著鬆子草的手不知何時開始微微顫抖。

鬆子草……真的在寶華裡。

她背著自己悄悄用,離開之時,還想著藏起來,毀了去。

若真隻是喜歡味道,又怎會如此見不得人?!

男子受孕才用鬆子草,寶華一直在悄悄用鬆子草熏香……

這證明什麼?

塗曜大腦一片空白。

他持劍都很穩的手,突然覺得經受不住這草的重量……

陸徽在門外已經等得略略有些焦灼,正想前去叩門時,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塗曜步履沉穩的走出來,麵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陸徽迎上去忍不住道:「陛下,您看這……屬下是否要叫幾個錦衣衛來徹查這住處……」

之前因了寶華公主是陛下的心愛之人,他們查寶華的死因,一直都在旁人身上下功夫,去事發之地仔細查探。

誰都不會想起……這處內室竟然可能會有寶華為何「離世」的關鍵線索……

塗曜沉聲道:「不必了,該查的你們都已經查過了,此事之所以撲朔迷離,不再你們查案,而在審問。」

陸徽一怔:「審問?」

「查的事太多,審的人太少。」塗曜陰惻惻道:「你去——順著當日大婚時山石墜崖之處再去查,看看方圓五裡的人家,有沒有收留過什麼人!」

陸徽一怔,忙拱手道:「臣明白了,之前總是想著公主可能出事或是直接被楚國帶走,並未查過周遭……」

「不審人怎麼查案?」塗曜眯眸,語氣已經透出勢在必得:「有些事,隻有活著的人才知道。」

有些事,這些人可以告訴他。

有些事,想必要親自去審楚稚,才能問個分明。

塗曜望著遠方的山麓,眸色如寒潭般冰冷。

哥哥,朕不會再對你縱容,也不會再心存希冀,讓你將朕如同傻子一般欺騙戲耍了。

哪怕真相是一把傷他至深的利刃,這一次,他也不會再閃躲。

陸徽順著塗曜給的線索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了那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一家三口顫顫巍巍的跪下道:「當時是……是有三個人,在我們家裡住了大半個月,剛來時好像……好像他們還有傷……」

塗曜冷冷開口:「三人?可有女子?」

「有,是兩男一女……」

塗曜眯眸:「那女子長得是何模樣,是否人間絕色?」

他的寶華風姿無雙,若真是寶華,想必這些人定然有印象。

「那個女子?長得倒是清秀,似乎……似乎是一個丫鬟?」

那婦人回憶著:「要真說到絕色,還是她伺候的那位公子,一舉一動都跟畫上走下來的神仙公子似的,那模樣讓人一生難忘……」

說著說著,這婦人似乎已經沉浸在了那公子的美貌之中,開始不住追憶。

塗曜的麵色卻越來越沉。

荒山野嶺,怎麼可能突然出現什麼神仙公子?

這一行人,八成就有寶華。

隻是這唯一的女子卻是丫鬟,那寶華是……

塗曜心思煩亂,將楚姝的畫像給那人看:「你看是這個女子嗎?」

那戶人家隻抬頭看了一眼,忙不迭的不住點頭:「是他,好像都叫她姝兒……」

眾人聽罷,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姝兒是寶華的貼身侍女,按理應和寶華形影不離。

那兩名男子之中,想必就有一個,是和陛下有了婚約,卻死在半途的「寶華」……

陸徽和小武臉色發白:「陛下,那……那寶華公主……」

結合之前的鬆子草,不會不是女子,是個神仙一樣的公子吧?!

小武都快哭了,再神仙的公子也是公子啊,好好的公主怎麼就成了……

塗曜麵色倒還算鎮定道:「急什麼?大概是山間危險,寶華為了穩妥,才特意女扮男裝。」

但是無論如何,寶華真的不曾離開。

塗曜定下心思,問那婦人:「那神仙一樣的……公子……」

一說起公子,塗曜便覺得莫名有些別扭,緩了緩繼續道:「她當時可曾有些什麼話對你們說?可曾說過婚配之事?或者……要去找誰……」

不管寶華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哪怕退一萬十萬步,寶華也許……就是個男子,那也是受楚稚楚國之命,才身不由己做下了這些事……

她當時在山間,會不會也是想回雍國的?

隻是最後還是被帶走了呢?

那婦人一怔道:「好像真的說過……民婦問那神仙公子可曾有親事,那公子卻透出幾分悲傷,說曾也是有婚約的,卻和那人有緣無份,唉,民婦能看出他定然極喜歡那和他定下婚約之人,但不知為何卻說二人絕無可能了,唉,他也很是喜歡孩子,和九月玩得很好,但他卻說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番話如刀割一般,緩緩劃著塗曜的心。

過往的種種忽然都不再重要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寶華「離世」後的消息。

原來,寶華對他的那些情誼真的不是作假,她也不是沒有心,聽憑楚國差遣的工具人……

原來,她也曾那樣想著他,念著他,說不定,還盼著自己去救他……

可自己卻不曾……

錯過了那個時機,想必寶華就身不由己了……

她在何處呢?

如今可還好?可曾還盼著和自己生養兒女,一生一世?

塗曜強壓心酸,看向那孩子:「那位哥哥……都曾和你一起玩了什麼呀?」

九月已經長大了兩歲,看起來像個小大人了。

聞言眨了眨睫毛,才悄悄把手掌心打開。

裡麵赫然躺著一個用泥巴做的小羊。

「哥哥好像對什麼都沒有興趣,隻有雕小羊時眼睛才會亮亮的,哥哥應該很喜歡小羊吧,他雕了好多小羊給九月玩……」

九月的聲音漸漸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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