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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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曜下馬,朝河水中玉冠束發,白衣廣袖的男子奔去。

他已經習慣了無人依賴,每一次出征,都會把所有的可能想到最齊全。

因為他知曉,若是有所遺漏,那對於自己來說,通常是滅頂之災。

然而這一次,卻有一人,默默在他身後,千裡相助。

塗曜恨不能立刻將那身影擁入懷中,在岸邊擺手大叫道:「哥哥,哥哥——」

楚稚也看到了岸邊塗曜的身影,心下一酸,忙遣一舟去向岸邊。

塗曜下馬上舟,眼神卻始終牢牢盯著遠處的身影。

那舟還未停靠到岸邊,塗曜已迫不及待的跳到了楚稚所在的船上。

不待楚稚開口,塗曜已將人攬入月匈膛,眼眶澀澀的:「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還穿得這麼單薄?」

若是哥哥有個好歹,就算活剮了鄭國那些畜生,也不能彌補萬一!

熟悉溫暖的月匈膛帶著讓人安心的味道,楚稚閉眸,不易被人察覺的輕輕吸了口氣,盡量平穩氣息道:「楚國如今是雍國的盟友,陛下有難,孤當然全力相助。」

塗曜把自己的披風解下,環在楚稚肩上道:「對朕來說,楚國就隻有一個哥哥而已。隻要哥哥在,那楚國便是永遠的盟友,若是哥哥有了半分差池,整個楚國都要陪葬!」

「其實也不隻是因為盟友。」楚稚終於悶聲道:「是我,在擔心陛下安危。」

擔心得夜不能寐。

擔心得哪怕名明知隻有一絲風險,也要奔波千裡而來。

可這一切,卻不能宣之於口。

塗曜定定的望著楚稚的模樣。

溫潤泛著朱色的唇,挺翹的鼻尖,略有疲態卻瑩潤如玉的臉頰。

哥哥在擔心自己……所以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來戰場。

塗曜連掌心都發燙了,他握住楚稚的手心,喉嚨乾啞:「傻不傻,就是怕你擔心,我才不願讓你一道過來冒險……」

在一旁的陸徽和小武都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這畫麵,叫人看在眼裡心髒砰砰跳動。

怪不舒服的。

兩人對了個眼色,一道走出了船艙。

「哥……你說陛下和楚王陛下這是咋了?」小武撓頭道:「那盟友不是都一起打仗嗎,他們咋一個不願讓一個來,一個硬要來呢。」

「這不是明擺著嗎?」陸徽輕咳一聲:「當然是……兄弟情啊……」

「看了別人的兄弟情想喝兩斤燒刀子,咱陛下這兄弟情倒是能讓人抖掉兩斤雞皮疙瘩……」

「小聲點,不要命了……」

「你看咱們陛下那模樣……」小武悄聲道:「肯定連戰場收尾都不去了,就在這兒陪這位好哥哥呢……」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人傳話,讓他們二人去黑嶺收尾,至於他們陛下,就休憩在船上了。

陸徽和小武對視一眼,不由得會心一笑。

黑嶺之上,已是一片騷動。

雍國精銳本就擅長就近戰和馬術,如今馳騁上山,殺鄭國的兵士如同割草般隨意。

火光,血跡,慘叫聲。

黑嶺之上,宛如修羅地獄。

鄭國的兵士未等來救命的援軍,逐漸無比絕望,跳崖的跳崖,自刎的自刎。

薑泠發絲散亂,臉頰上已經染上了殷紅的血跡,卻仍雙目血紅,不願退去。

為什麼?

這次戰事明明皆在他意料之中,卻為何他才是被人欺騙耍弄的那個?

他明明是重生之人,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薑泠的手下手持利劍,在火光中喊道:「殿下,您快易容,屬下帶您殺出一條血路。」

薑泠呆呆的看著滿山的火焰,忽然失控流淚道:「我不走,我從楚國逃出來,至今已經十幾年了,為什麼逃亡的總是我?我還要逃到何處去啊?!」

「殿下千萬不要自憐自踐。」屬下跪下,動情道:「您計謀過人,若不是楚國橫插一腳,您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您是鄭國這麼多年來,唯一打退雍國之人,您不必逃亡別國,就算您回鄭國,鄭王也定然奉為上賓,不會怪罪於您的……」

薑泠喃喃道:「可是……可是塗曜派人在城牆下罵陣,鄭國人也知道我是什麼貨色了,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直起身子做人啊。」

「為什麼!為什麼同樣都是皇子,他們卻能號令兵馬將士,站在眾人仰望的地方,清高華貴。」火光映著薑泠冰冷的眼眸,有種絕望的瘋狂:「為什麼我一直向上爬,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得起……」

「我若是從小便和我那哥哥一樣,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我又怎會自甘下賤,以色侍人?」

薑泠搖搖晃晃,望著已經蜂擁而上的雍軍,瘋一樣的笑著:「我又該去怪誰……該去怪誰!」

薑泠的屬下也顧不得許多,徑直搶先兩步,道了句得罪,便將他扛在了背上。

「慢著……」薑泠氣若遊絲,眼神卻宛如毒蛇:「我要寫封信,報答我的好哥哥。」

雍軍勢如破竹沖上山巔。

黑嶺甚大,地勢險峻,有不少人躲躲藏藏,縱使雍軍英勇,也做不到全軍覆沒。

但幾萬鄭軍,卻隻剩下幾麵殘旗,和滿山血跡。

陸徽和小武沖進臨時搭建的指揮大營,走到桌案前,卻登時愣住了。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箋,上麵龍飛鳳舞般寫著「」「寶華公主未死,被藏於楚國,若想知確切消息,便乖乖來鄭國都城和我謀麵。」

陸徽道:「我查過案宗,知道這是薑泠的筆跡。」

小武倒抽一口涼氣:「他……他說寶華未死,那我們要不要稟告陛下……」

按照塗曜的性子,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定然能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陸徽垂眸,將那紙箋放在月匈口,未曾答話。

小舟之上,塗曜並肩立在楚稚身畔。

微暖的秋陽灑下,和煦的日光將楚稚的身影踱上一層夢幻的金邊。

塗曜又不自覺的喉頭發乾。

這張臉,他一望就心動極了,總想一看再看,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最原始的欲,望。

可以往之時,腦海裡總是會冒出寶華的身影,可最近寶華的身影,想起的卻越來越少……

塗曜心神一顫,心頭大駭。

若是以往的心動,倒也沒什麼可怕的,畢竟腦海裡總是會掠過寶華的身影。

但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隻是在為眼前人心動?

這是他的妻兄,是他要敬重庇護的人啊……

他有方才這般可怕的念頭,豈不是愧對寶華,侮辱楚稚嗎?!

塗曜緊緊握拳,用盡全身力氣將可怕的念頭盡數壓抑下去。

「哥哥……朕有些口渴……」塗曜下意識的想喝幾口冷茶冷靜冷靜:「有茶水嗎?」

楚稚正望著遠方水麵上的交戰,雖然已是尾聲,但他還是有幾分懸心,便想也沒想到:「有,就在孤船艙裡,陛下可自去取——」

塗曜點點頭,長腿一邁便進了楚稚臨時的船艙。

然而一進去,塗曜臉色便有幾分泛紅。

船上地方不大,因此楚稚便把臥榻也安放在了此處,倒是窗明幾淨,甚是可愛。

塗曜看著那白白軟軟的小床榻,腦海便浮現哥哥在此地側臥看書的畫麵。

腳步也不由自主的移動過去。

然而當目光落在床榻的一瞬間,塗曜登時石化在原地。

床頭之上,赫然擺著一個軟綿綿的白色毛茸茸枕。

惟妙惟肖,恰是小羊的形狀。

這是他親手給寶華做的小羊枕,為何……會在哥哥的榻上?

楚稚立在船頭眺望戰事,沒過多久,水麵上的戰事便徹底平定了。

幾個將軍上船來,給楚稚復命。

楚稚道:「方才孤看著,你們對戰的時候,似乎有一隊兵馬過來幫了你們?」

「是啊陛下,多虧了那位將軍!若不是他,我們可沒有這麼快就能拿下這片水域,而且弟兄們幾乎沒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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