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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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望著那奪目喜慶的紅綢,微微垂眸:「這些規矩本公主都記在心裡了。」

等楚稚上了翠羽華蓋的喜轎,還能聽到轎外喜娘在說笑吩咐著:「這次去雍成親甚是重大,你們都要服侍好公主……」

楚稚微微嘆息。

為了更為真實,這些人都是孟守請來的正經喜娘,她們不曉得此次行程上的籌謀計劃。

所有的人都那麼認真。

楚稚微微恍惚,隻覺得這條路的盡頭,一定是花好月圓的良宵之夜。

他悄悄握緊手心的地圖。

那是孟守給他的,行至長樂川時,會有山間滾石滑落,引發山火,而後……他和親信便能和前來接應的侍衛一起從隱蔽的山間小路逃脫,從此……金蟬脫殼,和這婚約再無任何關係。

楚稚低眸,望著身上如火灼熱的嫁衣。

若沒有算計和陰謀,那此刻的楚寶華將會是一個待嫁的忐忑新娘,而不是如同自己一般,在大婚的路上,還在籌謀明日怎麼死得更真實一些。

車駕一路行進,因都是平原坦途,倒也十分迅速,第二日午時,已到了西赫山。

此山位於鄭國,翻越了這座山,便是雍國地界。

楚稚從喜轎中仰望這座險峻的大山,沉默良久道:「是不是……即將到長樂川了……」

「公主,前頭的穀地就是長樂川了,因為周遭山路崎嶇,特意從半山月要修了一條山路。」轎外已有人道:「不過公主不必憂心,隻要過了這穀地,前方便是雍國。」

長樂川……

孟守布置的山石滑坡,便是在此處了。

楚稚不由得在轎中握緊拳頭,低聲道:「龐州。」

龐州立刻出現在轎旁:「屬下在。」

「出事後你負責救人……」楚稚聲音發澀:「就算是遇難,也不至於全軍覆沒,這些人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龐州道:「殿下放心,孟守下手有分寸,不會太……」

話音未落,忽聽山間陣陣轟鳴之聲,如雨過悶雷般響徹天地,還未來得及反應,已有人高喊道:「快注意躲閃,是山石要墜下了……」

滾滾山石從高空處滑落,霎時尖叫聲起,馬兒受驚抬蹄,一聲嘶鳴後,帶著喜轎在山崖間狂奔。

地動山搖在一瞬間發生,楚稚等人甚至沒有意識到前後因果,已經在滾滾落石中被沖散。

山石滾落,砸出深達數尺的大坑,之後蔓延出一片火海,將送嫁的車隊堵在穀底之間。

火光,山石,尖叫聲。

轉眼之間,此處已成人間煉獄。

喜轎前六匹掛著紅花的汗血寶馬在火海中馳騁,喜轎的華蓋被掀起,強大的沖擊力讓楚稚無法看清眼前景色,隻能聽到車轎外眾人的慘叫聲。

這……是孟守事前特意布置的陷阱嗎?

怎麼如此威力迅猛?

倒真的……像是讓他們有去無回一般。

楚稚咬牙,迎著疾風爬去車前,扌莫索著抓住了韁繩想要操縱馬匹,可這幾匹馬卻隻是發瘋般在懸崖之上奔騰,完全無法遏製。

眼看馬匹要將喜轎拖入懸崖之下,千鈞一發之間,姝兒竟從一側跑出,她身子驟然騰空,主動撞向左側發瘋一般的馬匹。

馬匹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稍稍側移,堪堪避過了懸崖,楚稚焦灼地大喊姝兒,卻隻能看到她側躺在地上,也不知還有沒有救。

楚稚咬咬牙,放棄了操縱馬匹的路線,他站在車轅旁,提起裙擺伺機跳車。

他縱身的一瞬間,馬匹嘶鳴一聲,已沖向懸崖。「殿下——」

龐州嘶吼一聲,拔劍砍向車轅,喜轎和馬匹的連接處驟然斷裂,一股大力襲來,楚稚被淩空拋出。

「殿下小心——」

龐州大喊一聲,飛身掠至懸崖邊,想要抓住楚稚的衣擺。

風過,寂靜。

龐州並未抓住衣擺,新郎牽的喜綢,卻被他牢牢抓在掌心之中。

二人四目相對,還未來得及說話,裂帛聲驟然響起。

龐州臉色一變,那喜綢卻未完全斷裂。

皇室大婚,按照慣例,喜綢中皆綴有金線,因此即使外頭的絲綢已破,金線卻格外堅韌。

楚稚已在懸崖邊淩空,隻有一臂拉著那喜綢。

身下碎石滾落無盡深淵,楚稚仰望著龐州,緩緩閉眸:「算了……你放手吧。」

掛於崖壁,命懸一線,楚稚想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

與其擔驚受怕掙紮著墜崖,還不如破罐破摔墜落懸崖,他就不信那破係統就讓他這樣自生自滅!

「屬下不會放手,殿下也一定不要放棄。」龐州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定定凝望著楚稚道:「殿下聽屬下的,定然能上來——殿下,你先順著喜綢盪起的幅度,踩到最左邊,那塊凸起的石頭上……」

他的聲音紋絲不亂,有武人特有的篤定鎮靜。

楚稚咬咬牙,按照他所說,將左腳踏在那凸起的石頭上。

腳下便是萬丈深淵,楚稚無法控製的顫抖。

龐州沉聲道:「莫要往下看,殿下——你俯低身子,貼在崖壁上,把這喜綢繞在月要間一圈。」

楚稚的月要身纖細,紅綢緊緊係在月要間後,還尚有餘留。

「無論發生什麼,屬下都不會放手。」龐州認真道:「崖壁雖然看起來陡峭,但都有凸起的岩石——屬下自小在漠北長大,能辨認出哪些可以承受殿下重量,殿下不必低頭去看,隻管平心靜氣,按屬下所說踩穩就好。」

「腳往上,去踩左邊凸起那一塊……」

「右腳朝西北方向……對,身子盪過去……」

楚稚的求生欲一點一點被激發。

他索性橫下心,就真的全然不當自己是在懸崖之上,而是如同在攀岩一般,望著岩壁上的龐州,聽著他的命令,調整腳步。

楚稚集中心神,發現似乎處境也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絕望。

他一步一步,終於能攀上崖壁了,龐州沉聲道:「殿下,冒犯了。」

話音一落,楚稚便覺得自己月要身被人緊緊擁住,用大力提起,一陣眩暈之後,雙腳已經落在了地麵上。

懸崖獨行的後怕,劫後餘生的鬆懈,彼此的信任感激……此刻不必多言。

楚稚在龐州的攙扶下掙紮著,走向那燃著滾滾火焰的穀底:「你快去找找姝兒……」

龐州沉默了一瞬,領命而去。

沒多久他便大步走了出來,懷中躺著姝兒,安慰道:「殿下莫急,姝兒隻是暈了過去,稍稍歇息便能轉醒。」

楚稚默然點頭,又遙遙看向那片火海。

鸞轎,錦帳,以及送親的臉龐……

傾刻之間,化為飛灰。

京郊含穀關口。

塗曜墨色神駿脖頸間掛著喜慶的紅花,塗曜未著戎裝,一身大紅色廣袖喜袍配玄色風氅,捧花端坐在馬上。

高冠束發,錦袍駿馬,少年風流。

此刻,他貪婪地眺望遠處的飛鳥,像是要從其中尋覓一絲愛人的蹤跡。

小武宛如望妻石的陛下,大著膽子打趣道:「陛下一大早就來京郊的模樣,倒真像是俺門村口等媳婦兒的情郎呢。」

他含蓄了一下,沒敢說像是村口的二傻子。塗曜揚眉,很是自豪:「這算什麼,若非公主不願,朕還想親自去楚國接呢——」

塗曜一大早便學著京城中男子接心上人的套路,讓宮女準備了花束,之後忍不住心頭的雀躍,便奔赴至京郊,繞著山巔疾馳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此時,遠方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人飛馬趕至,翻身跪地,瑟瑟發抖。

然而卻不見公主的轎鸞。

塗曜眯眸望著,笑道:「朕讓你去接公主——公主未至,你就敢自己回來?」

那人癱在地上,抖著聲音稟報:「屬下……屬下方才聽聞,長樂川間山石滾落引發山火,公主車駕盡數焚……焚毀……」

一瞬間,風停,人寂。

塗曜手中捧花應聲落地,凝滯在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你——你說什麼?」

此人稟報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到,可是連在一起,他怎麼忽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了!?塗曜揚眉,很是自豪:「這算什麼,若非公主不願,朕還想親自去楚國接呢——」

塗曜一大早便學著京城中男子接心上人的套路,讓宮女準備了花束,之後忍不住心頭的雀躍,便奔赴至京郊,繞著山巔疾馳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此時,遠方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人飛馬趕至,翻身跪地,瑟瑟發抖。

然而卻不見公主的轎鸞。

塗曜眯眸望著,笑道:「朕讓你去接公主——公主未至,你就敢自己回來?」

那人癱在地上,抖著聲音稟報:「屬下……屬下方才聽聞,長樂川間山石滾落引發山火,公主車駕盡數焚……焚毀……」

一瞬間,風停,人寂。

塗曜手中捧花應聲落地,凝滯在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你——你說什麼?」

此人稟報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到,可是連在一起,他怎麼忽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了!?塗曜揚眉,很是自豪:「這算什麼,若非公主不願,朕還想親自去楚國接呢——」

塗曜一大早便學著京城中男子接心上人的套路,讓宮女準備了花束,之後忍不住心頭的雀躍,便奔赴至京郊,繞著山巔疾馳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此時,遠方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人飛馬趕至,翻身跪地,瑟瑟發抖。

然而卻不見公主的轎鸞。

塗曜眯眸望著,笑道:「朕讓你去接公主——公主未至,你就敢自己回來?」

那人癱在地上,抖著聲音稟報:「屬下……屬下方才聽聞,長樂川間山石滾落引發山火,公主車駕盡數焚……焚毀……」

一瞬間,風停,人寂。

塗曜手中捧花應聲落地,凝滯在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你——你說什麼?」

此人稟報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到,可是連在一起,他怎麼忽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了!?塗曜揚眉,很是自豪:「這算什麼,若非公主不願,朕還想親自去楚國接呢——」

塗曜一大早便學著京城中男子接心上人的套路,讓宮女準備了花束,之後忍不住心頭的雀躍,便奔赴至京郊,繞著山巔疾馳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此時,遠方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人飛馬趕至,翻身跪地,瑟瑟發抖。

然而卻不見公主的轎鸞。

塗曜眯眸望著,笑道:「朕讓你去接公主——公主未至,你就敢自己回來?」

那人癱在地上,抖著聲音稟報:「屬下……屬下方才聽聞,長樂川間山石滾落引發山火,公主車駕盡數焚……焚毀……」

一瞬間,風停,人寂。

塗曜手中捧花應聲落地,凝滯在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你——你說什麼?」

此人稟報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到,可是連在一起,他怎麼忽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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