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200 閒著也是閒著,瞧瞧(2 / 2)
難怪他今日一說要來秋月茶坊探查,靳若就躺在地上耍賴,說自己吃壞了肚子,死活都不肯跟他過來——此處的尷尬比紅香坊更甚。
好在這些女娘們都忙著自己的事兒,對淩芝顏並未太過關注,隻是小廝安排的位置不太好,恰好在臨街的窗邊,每個路過的行人都頗為好奇瞅上幾眼,順便來兩句評價。
「瞧,秋月茶坊裡有個俊俏的小郎君誒。」
「人家秋月茶坊也沒明文規定說不招待男客吧。」
「話雖這麼說,但本地人誰不知道,秋月茶坊女客居多,男子止步。」
「那破規矩也就是糊弄一下咱們這些老實本分的,前幾日我還看到那馬氏和那幾個二世祖進了秋月茶坊,好一陣才出來呢。」
「世家子弟,有錢唄,秋月茶坊再清高,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吧。」
「這小郎君瞧著眼生,八成是外地的,不知道規矩。」
「嘿,小郎君臉紅了。」
淩芝顏拉著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心道益都的果然悶熱得厲害,抬手喚來茶侍,「雪娘子現在可有空見在下了?」
茶侍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在淩芝顏的臉上轉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道:「我說過了,雪娘子忙得很,你若想見她,需得提前三日預約。」
淩芝顏抱拳:「在下隻是有幾句話想問雪娘子,耽誤不了多少功夫的。」
茶侍的笑臉倏然一收,豁然提聲,「大事不好了!又來了個鬧事的!」
這一喊可不要緊,茶坊裡所有女娘的目光唰唰唰都射了過來,茶侍、茶博士,跑堂的小廝,甚至連後廚都跑了出來,氣勢洶洶將淩芝顏圍在了中央,淩芝顏慌亂起身,「諸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不是馬氏那幾個不要臉的雇你過來鬧事?」女茶博士們揮舞著火筴怒道。
淩芝顏愕然,「在下不認識什麼馬氏,在下其實是——」
一句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女茶客們紛紛湧了上來,怒目而視。
「雪娘子是不會屈從你們馬氏的!你們來多少次都一樣!」
「此處不歡迎你,滾出去!」
淩芝顏抹汗,「諸位當真是誤會了,在下姓淩,乃是——」
「瞧你長得濃眉大眼的像個好人,想不到竟是馬氏的走狗!」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做此等齷齪事,真是丟人!」
「出去!」
「出去!!」
滎陽淩氏六郎,唐國出了名的老實人,不善言辭,麵對一眾女娘的千夫所指,步步緊逼,當真是百口莫辯,臉皮漲得通紅,扯著袖子遮著臉,連連後退,眼看就要退到門外,突然,腳跟被門檻絆了個趔趄,哢吧閃了月要,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扶住了淩芝顏的手肘。
淩芝顏毫無由來汗毛倒豎,倏然轉頭,看到了陽光下薔薇花般嬌艷的花一夢。
「淩家六郎,你怎麼又被欺負了啊?」花一夢笑道。
淩芝顏臉上的血管轟一下炸了,「在、在在在在下不不不不是——」他一怔,又看到了一個人。
瞿慧站在花一夢的身後,上半身藏在屋簷的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
「紅香坊水天街四十號,段九家。」林隨安讀著門牌上新掛出營業時間,「申正三刻開園。咱們來早了啊。」
「嗯咳,」花一棠清了清嗓子,「其實我一個人來就行了。」
林隨安連連搖頭,「你一個人當然不行。」
花一棠怔了一下,心突突突狂跳了起來,「莫、莫非你吃、吃——」吃醋?
林隨安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所謂搭檔,定要有福同享!」
「誒?」
「益都美人如雲,堪稱唐國之首,若是不能結識一二,豈不白來一趟?」
「……」
花一棠重重嘆了口氣,他果然想多了。
林隨安整了整衣衫,抬手咚咚咚敲門,不多時,門吱呀開了,一個小廝探出頭來,「誰啊?」
小廝年紀二十歲出頭,黃臉,塌鼻子,小眼睛,短眉毛,和靳若昨天說的是同一個人,是個能說上話的。
花一棠也不廢話,直接拋出一袋金葉子,搖著扇子笑道,「請給段娘子傳個話,就說花家四郎求見。」
小廝誠惶誠恐接過金葉子,樂顛顛跑了進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又回來了,哭喪著臉將金葉子遞了回來,「段娘子說了,她今日身體不適,不見客。」
花一棠的臉皮不受控製狠狠抽動了一下,顯然揚都第一紈絝沒有吃閉門羹的經驗,尤其是妓館的閉門羹。
林隨安目瞪口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花一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氪金**失敗。
「段娘子不想見客,那可願見見朋友?」一道輕柔女聲從身後響起,林隨安和花一棠同時回頭,看到劉青曦站在斑駁樹影下,提著一個書篋,朝他們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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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花氏九十九宅,木夏默默收起了花一棠的定情詩,換上了一大清早從大慈寺請來的月老像,擺上香案,焚香敬拜。
伊塔歪頭:「靈嗎?」
木夏嘆氣:「事到如今,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伊塔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木夏,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