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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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蘊知道今夜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為此,他準備了很久、很久。

郝六家的丹藥幾乎花費了他所有的積蓄,但是很值,服下後,身體從內到外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皮膚水潤,發色烏黑,眼瞳明亮,攬鏡自照之時,亦會被自己的容色震撼而失神,最重要的是,某個部位的確有天賦異稟之勢。

他曾偷偷去紅俏坊尋妓人試過,配合郝六贈與他的獨家修煉秘籍,一夜|歡|愉,妓人欲|仙|欲|死,對他死心塌地。

蘇意蘊很有信心,隻要給他一個機會,定會令女帝沉溺在他的魅力之中,為他,為隨州蘇氏開出一條通天之路。

這個機會,就在今夜。

到時,無論是暴發戶揚都花氏,還是陰盛陽衰的乾州薑氏,窮酸的滎陽淩氏,甚至那個可笑的太原薑氏,都將被他踏在腳下,至於落魄的隴西白氏,他根本從未放在眼裡。

一個不懂風花雪月的書呆子,估計連女人是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和他比?

至於那兩個自命清高的女進士,就更可笑了,一個寒門,一個青州萬氏,如何與隨州蘇氏相提並論,這些小門小戶甚至不知道此次旦日製舉真正的意義,還因為中了進士而沾沾自喜,卻不知,女人,沒了那頂天立地的東西,縱使中了進士,也根本沒用。

想到女人,蘇意蘊突然想到了林隨安,這個名字就好像一根帶毒的刺紮進咽喉,毒辣、惡苦,扯著喉管向上翻出難以言喻的惡心。

這個女人太煩人了,太討厭了!

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是蘇城先的死訊,之前,他隻知道家主派蘇城先去做一件事,具體是什麼,並不知曉。

當時他還憤憤不平,蘇城先雖然與他同宗,但那個蠢貨難成大事,果然,沒幾個月,就傳來了他死於非命的消息,死法還是那般可笑。

家主為此大發雷霆,砸了大半個書房,連最喜歡的平窯茶具都沒放過。蘇意蘊還覺得納悶,家主平日裡根本瞧不上蘇城先,當不至於如此傷心。

直到揚都傳來消息,說林隨安與揚都花氏花四郎搞在了一起,家主又砸了一次書房,蘇意蘊這才明白,家主生氣不是因為蘇城先的死,而是因為蘇城先沒有將林隨安娶回來。

選蘇意蘊去東都參加製舉的前夜,家主特意邀他去賞樓品茶,告知他抵達東都務必要完成兩件事,其一,製舉上榜,博得聖人青眼,入後宮。其二,想辦法拉攏林隨安。

蘇意蘊不解,問林隨安此人到底有何用處?家主諱莫如深,不肯多言,似有難言之隱,又似懼怕著什麼。

說實話,蘇意蘊不以為然。縱使林隨安傾國傾城又如何,他可不是那個蠢笨的蘇城先,隻要他願意出手,收服一個女人,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後來,他在樊八家見到了林隨安,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林隨安隻是個瘦巴巴的小娘子,沒有半點姿色,更談不上才情。那個傳說中的花家四郎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對這樣的女人如珠如寶,可笑至極,荒唐至極。

就算林隨安刀法恐怖、力大如牛又如何?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遲早都要躺|在|男人的身|下,屈服於男人,從屬於男人,被男人所|征服。

可是!

這個女人,一個區區的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打亂了他的計劃,毀了他籌謀的一切!

金羽衛敗在了她手下,薑東易也敗了,軸書被她毀了,甚至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他、侮辱隨州蘇氏,在郝六家,又是這個女人,險些壞了他的大事!可惡至極!

終於,他中了進士,即將一步登天,可竟又看到了她!

憑什麼一個毫無背景家世的女人,竟然先他一步登上應天樓?

憑什麼?

憑什麼?!

「蘇十郎,馬上就要登樓麵聖了,花某勸你一句,莫要動不該動的心思哦。」

令人生厭的嗓音傳入耳膜,蘇意蘊一個激靈抬頭,花一棠新榜進士排名第三,與他尚隔了一段距離,籠著袖子,不鹹不淡瞅著他,嘴角似笑非笑。蘇意蘊太討厭這個表情了,那日在盧侍郎的宴會上也是如此,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仿佛從骨子裡看不起他、蔑視他,嘲弄他。

蘇意蘊心中冷笑一聲,檢查了一下衣著儀態,端正表情。

無妨,過了今夜,揚都花氏不過是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何必理睬。

第一批官員已經依次登樓,雖稱六部官員,但並非所有六部官員都悉數到場,畢竟新晉進士才是應天樓上元宴的主角,所以隻選了些與新榜進士有關係的官員參宴,如主持製舉考試的兩位禮部侍郎,熊大年、溫重(禮部尚書自上任入獄後,還未有合適人選接任);工部侍郎盧英傑;大理寺卿陳宴凡、大理寺少卿張淮、大理寺司直淩芝顏,這三位顯然是因為花一棠之前幫忙破了沉屍案,特別出席;戶部侍郎薑瑞錦,乾州薑氏八娘,乃為天子近臣,自然也列席在位。

「宣——新榜進士一十七人,登樓——」

女官嘹亮的嗓音響徹夜空,蘇意蘊精神大振,提袍拾階而上,每上一階,距離他的通天之路就近一步,一步、兩步、三步……很快,聽到了應天樓上的風聲,那是來自九重宮闕的召喚,眼前豁然開朗,蘇意蘊看到了墨藍色的天空,懸夜搖盪的宮燈,還有匍匐在腳下的東都城。

這個場景太過震撼,蘇意蘊隻覺一股貴不可言的氣息直沖腦門,整個人都懵了,手足無措與眾人一同見了禮,由女官引著入座,呆坐半晌,才回過神來,四下一望,大驚。

聖人坐在最高位,六部官員和新榜進士以八字型分坐兩側,座次是按照官職高低、進士名第排列的,他是新榜進士最後一名,坐得最遠,夜色濃重,燈光曖昧,這個位置他甚至連聖人的臉都看不清。

白汝儀坐在左側首位,花一棠在第三位,這也就罷了,偏偏林隨安也有單獨的位置,就在大理寺司直淩六郎的旁邊,這、這算什麼道理?!

一股無名怒氣充斥著蘇意蘊的月匈膛,他強忍著,不斷提醒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隻要過了今夜,一切都會不同。

很快,他就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很快!

*

林隨安沒有感覺到蘇意蘊的怒意,正瞪著桌上的一盤烤羊腿犯愁。

正好坐在淩大帥哥的旁邊,她這個新員工要不要向前輩討教一下工作經驗?

比如,暗禦史有沒有ki?

具體的工作程序是什麼?

要坐班嗎——呃……這個大約不用,八成是流竄工作。

需要做年度工作計劃嗎?

月度、季度、年度工作總結呢?

俸祿從何處領?

出差報銷的上限和流程是什麼?

最重要的一點,暗禦史的身份能告訴身邊的人嗎?

林隨安目光從烤羊腿移到了淩芝顏臉上,萬分鬧心地嘆了口氣。

淩芝顏被這口氣嘆得心驚膽戰,低聲問,「怎麼了?」

林隨安:「淩司直不厚道啊,明明年俸有十四萬貫,卻告訴我隻有四萬貫。」

淩芝顏怔了一下,「淩某的年俸的確隻有——」他的眼眶豁然繃圓,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林娘子如何知道那十萬貫?」

林隨安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用指節敲了敲藏在月匈口的暗禦史令,叮叮兩聲。

淩芝顏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是不可置信,一會兒是恍然大悟,一會兒是無可奈何,一會兒又是看破紅塵,把林隨安逗樂了。

淩大帥哥真是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演什麼,太好玩了。

淩芝顏也笑了,抱拳低聲道,「如此,恭喜林娘子了。」

突然,二人同時一個激靈,扭頭,隻見對麵的花一棠抱著袖子,皺著眉頭,脖子伸得老長瞪著他們,好像一隻被困在池塘裡缺氧的烏龜。

二人對視一眼:「噗!」

宴會開始了,流程挺俗套,先是聖人例行發言,主題思想無非幾項:

一是場麵話,上元佳節,與官民同樂,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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