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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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刻被伊塔從睡夢中叫到後園的時候,剛過子初一刻,困得頭暈腦脹,腳步虛浮,心焦氣躁,可當他看到後園子裡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黑衣人之後,頓時來了精神,「死了幾個?怎麼驗?都剖了嗎?」

這一嗓子,將剛醒過來的幾個徹底嚇暈了。

「方兄莫急,從長計議。這邊先坐。」林隨安招呼。

方刻坐在石桌邊,發現靳若身側多出了一個四十的中年男人,胡子連腮,席地而坐,身著黑衣,五花大綁,兩個眼窩全被揍青了,神情頗為懊惱。

「也就是說,東都根本沒人承認你這個淨門少門主的身份唄?」林隨安環抱雙臂,瞅著靳若道。

靳若撓了撓頭,沒敢吭聲。

花一棠嗤笑:「在家一條龍,出門一條蟲。」

方刻加入隊伍才幾天,除了盛名在外的花一棠,對其他人的來歷都不熟悉,此時才聽明白,這位「靳若」貌似是個江湖門派的少門主,不由有些詫異,問道:「何為淨門?」

伊塔舉手:「好多八瓜的門派。」

木夏:「江湖包打聽。」

方刻:「哈?」

「休要胡言!」十長老丁坤怒喝道,「我淨門素有『耳聞千古,極目通天』之稱,被江湖同道奉為『天下耳目之首』,尤以東都淨門為尊,莫要將我們與揚都淨門的廢物相提並論!」

木夏和伊塔:「哇哦!」

花一棠:「啊呀呀,聽起來東都的淨門比揚都的厲害多了。」

靳若哼了一聲:「淨門門規有雲,千淨所在方為淨門正宗,你們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用。」

丁坤冷笑道,「千淨也不在你手裡,你這個黃口小兒更算不得正宗。」說著,目光轉向林隨安,「林娘子,若你肯將千淨贈與東都淨門,我東都淨門願將林娘子永世奉為座上賓,以後凡是林娘子要打探的消息,全部免費。」

此言一出,靳若臉黑了,花一棠和林隨安眼睛亮了,對視一眼。

花一棠挑眉:聽起來似乎比靳若厚道。

林隨安嘬牙花子: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花一棠以扇遮口,輕咳一聲。

林隨安掛上和藹可親的笑容:「聽起來甚是劃算,是個好買賣。」

靳若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騰一下跳起身,可下一瞬便被林隨安攥住手腕扯坐回去,摔得屁股生疼。

丁坤有些狐疑,他打聽過林隨安和花一棠的為人,林隨安武功驚人,下手狠辣,花一棠富貴滔天,七竅玲瓏心肝,這二人都不是善茬,居然這麼容易就信了他?

「丁長老有所不知,」花一棠搖著扇子,幽幽嘆了口氣,「在揚都之時,花氏被揚都淨門坑得甚慘,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訛了我七百三十八金另七十貫錢的天價。我花氏雖然富貴,但絕不想做冤大頭!」

「哪有這麼多——疼疼疼!」靳若被林隨安捏的呲牙裂嘴。

「要我一筆一筆算給你聽嗎?」花一棠笑眯眯問道。

不知為何,靳若看到花一棠的笑臉,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更有甚者,即便是我,買消息也隻能打五折,真是——」林隨安也幽幽嘆氣道,「聞者傷心——」

花一棠:「見者流淚。」

「心灰意冷。」

「令人發指。」

「緣分已盡。」

「無須強求。」

靳若的臉綠了。

丁坤心中暗暗將他已經知曉的信息售價和花一棠的報價對了對,發現居然少了四百三十八金另七十貫錢,萬分震驚,果然這些錢都被靳若私吞了!看著靳若的眼神頓時鄙夷了不少。堂堂淨門代門主,竟然混到如此地步,看來揚都淨門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早已千瘡百孔,不值一提。

「丁長老適才所說,關於淨門以後為花氏提供消息可全部免費的承諾可當真?」花一棠問。

丁坤:「絕無虛言!」

「可願與花氏簽訂契約?」

「這個……」丁坤頓了頓,一咬牙,「行!」

「千淨乃是上古名器,價值不菲,」林隨安道,「白送是不是不妥啊?」

丁坤繼續咬牙,「我們願意出五百金購買!」

「一千金!」

丁坤咬得牙花子疼,「好!」

「爽快!」林隨安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

丁坤暗暗鬆了口氣。

之前他對這二人尚存幾分疑慮,但此時見他們又要簽訂契約,又是獅子大開口要錢,立時信了幾分。

「隻是——千淨交接乃是淨門大事,總不能隨隨便便草率了事」林隨安道,「總該選個地方,有個儀式吧?」

丁坤:「林娘子所言甚是。」

「不知東都淨門還有幾位長老?具體管事的是誰?能否見麵詳談?」林隨安問,「我僅是外宗弟子,對此中門道不甚明白,還需諸位長老指點一二。」

「自該如此。」丁坤頻頻點頭,「待我回去與幾位長老商討一番,改日再與林娘子聯係如何?」

林隨安:「甚好。」

花一棠搖著扇子瞥了眼木夏,木夏立即頗有眼色解開了丁坤的繩索,丁坤鬆了鬆手腕站起身,瞥了眼躺在四周的兄弟,剛剛舒展開的眉眼又陰鬱了幾分。

林隨安忙道:「為表誠意,今日凡是受傷的兄弟,皆免費贈與療傷聖藥。」說著,便看向方刻,「方兄,有勞了。」

方刻半路被抓來,本就聽得一頭霧水,此時更是丈二扌莫不著頭腦:這一路上他何曾做過什麼傷藥?

花一棠:「我知方兄不舍,但此事乃是關乎花氏和淨門合作的大事,還望方兄割愛。」

方刻:???

花一棠快速搖動小扇子,眉毛高高低低提醒道,「就是昨日方兄與伊塔熬製了三個時辰的藥劑,用了幾十種名貴藥材的那個——」

方刻恍然大悟:那個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傷藥,而是伊塔熬製失敗的茶湯,就算是他也難以下咽,這倆人也太損了吧。

「也罷,便宜他們了。」方刻不情不願嘆了口氣。

伊塔更不情願,臉拉得老長,將茶釜裡剩下的陳茶湯裝在小罐裡送過來,丁坤本來還不信,畢竟這「聖藥」聞起來味道不太妙,但眼見一個昏迷的兄弟喝下一小口,原本要暈半個時辰以上傷勢居然當場一骨碌坐起了身,瞬間恢復了意識,不由大喜,心道果然是花氏四郎,財大氣粗,竟有如此神奇的療效聖品,忙協助伊塔和方刻給每個人都灌下了藥汁,不小半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那位方大夫還慈眉善目囑咐了服藥的時辰和注意事項,事無巨細,實乃醫者仁心。

丁坤帶著兄弟們連連道謝,匆匆離去。

伊塔抱著剩下的茶湯,氣鼓鼓坐在一邊,靳若震驚看著方刻——其實在林隨安拽住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林隨安用的大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先穩住丁坤,再從長計議——他真正驚訝的是,他和林隨安、花一棠混了這麼久,尚且不能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倆人的想法,這個方刻才與他們認識了幾日,為何隻需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與他們配合無間?

難道這就是林隨安口中所謂的「智商碾壓」?

「靳若你個臭小子!」

林隨安一巴掌呼在了靳若的後腦勺上,雖然不重,但還是把靳若打得有點懵,「啊?」了一聲。

「你來東都到底是做什麼的?!」林隨安眉眼俱厲喝道,「說實話!」

靳若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的氣勢都矮了三分,「淨門信物千淨和秘傳刀法十淨集失傳多年,淨門總壇威信大不如前,遍布各地的淨門分壇都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人心早就散了……尤其是東都的淨門分壇,聖人腳下,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這幾年勢頭甚猛,大有取代揚都總壇的架勢——」

「所以你隨我們來東都,是想借著林隨安的本事收服東都淨門?」花一棠斜眼瞅著靳若道。

靳若聲音悶悶的,「我也沒料到他們竟然如此猖狂,竟然直接殺上門來,」他攥緊拳頭,「林隨安,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和千淨,此事、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有辦法——」

林隨安:「是張長老的主意吧?」

靳若豁然抬頭:「誒?」

花一棠:「料你那核核桃仁腦瓜子也想不出這麼蠢的主意。」

「誰、誰是核桃仁——」

「我可以幫你。」林隨安道,「但有個要求。」

靳若眼睛一亮:「我也可以承諾,以後隻要是你們想要的消息,淨門全部免費,我也能簽契約!」

「去去去,瞧不起誰呢?」花一棠嗤之以鼻,「我花氏缺那仨瓜倆棗嗎?」

靳若:「誒?」

「我的要求是,」林隨安笑嗬嗬道,「你做我的徒弟。」

靳若呆住了,花一棠的扇子掉了。

*

林隨安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致看著對麵的月下美人——咳,月下河豚。

花一棠暴躁搖著小扇子,鼓起腮幫子,長長吸氣、吹氣、吸氣、吹氣——嘴裡還哼哼唧唧的,「憑啥他能當你徒弟?」

林隨安喝了口白開水,「他不是還沒答應嗎?」

花一棠更生氣了:「他憑什麼不答應?!」

「所以你到底是想讓他當我徒弟,還是不想讓他當我徒弟?」

「我說了也不算啊,」花一棠嘟嘟囔囔,「你定有你打算,我又不知道來龍去脈……」

林隨安失笑:這話裡話外聽著怎麼酸溜溜的。

「其實,我想認靳若做徒弟是有原因的。」林隨安掏出十淨集,往花一棠麵前推了推,「這便是淨門的秘傳刀法,十淨集。」

花一棠愣住了,「這、這這這般絕密的東西,你、你肯讓我、我看?」

林隨安:「嗯。」

花一棠激動得臉都紅了,放下扇子,掏出絲帕仔細擦拭手指,小心翼翼解開書軸綁帶,定眼看去,然後,臉垮了。

林隨安憋笑。

「你的功夫真的是根據這玩意兒練的?」花一棠震驚。

林隨安點頭。

花一棠看著林隨安的表情仿佛見到了外星人,半晌,做出評價:「林隨安,你真是天賦異稟,世間罕見……不、是舉世無雙的天才!」

「謬贊。」

「可這與你收靳若當徒弟有和乾係?」

林隨安沉默片刻,「靳若並不信我。」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

「從今日東都淨門之事便能看出,他對我一直存有戒心,或者說,揚都淨門一直對我所有隱瞞,」林隨安道,「尤其是,今日我和東都淨門的人對戰之時發現,他們使用的招式有十淨集的痕跡,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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