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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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樓發現無頭屍之時,林娘子和花四郎出現的時機也是恰恰好。」

花一棠的扇子停了。

「淩司直剛審過二位,蔣宏文的屍體便出現了。」

林隨安:「……」

祁元笙抬眼,漆黑眼瞳靜若杯水:「因為無法解釋巧合,所以被當成嫌犯的滋味,想必二位比我更清楚。」

林隨安: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莫非此人也與她一般,隻是單純的倒黴?

難道她預感到的「黑色反派光環」隻是「黴運光環」?

花一棠乾咳一聲,「祁書佐,淩司直讓我來問問,有何發現?」

祁元笙指著桌下一堆卷宗道,「目前已經倒查至三年前揚都及其周邊地域重大凶案,暫無發現。」

花一棠:「還有多少?」

祁元笙一指最內側的書架,「那邊皆是。」

密密麻麻的軸書堆得密不透風,林隨安當即打起了退堂鼓,明庶還是很厚道的,早早提醒她不必來,她果然應該蒙著被子睡大覺的。

花一棠挑了個距離祁元笙最遠的位置,二人來回搬了五六趟,將書架上的卷宗搬了三分之一過來,分批篩讀。林隨安看了兩列字就頭暈眼花,如坐針氈,佯裝舉著卷宗,目光轉到了花一棠臉上。

花一棠閱讀速度更快了,隨便掃兩眼就是一卷,不一會兒,閱完的卷宗就在腳邊堆成了小山。

難道他之前說一個時辰就能看完十年的凶案卷宗不是吹牛,而是真的?

那他豈不是超級人形計算機?

林隨安正發散腦洞,花一棠突然抬眼,道,「那人很奇怪。」

林隨安:「哈?」

花一棠用目光示意,林隨安順著看過去,正好看到窗邊的祁元笙。

總不會你也認為他有黑暗角色光環吧?林隨安心道。

「無論是之前淩六郎的審問,還是今日我的試探,他都應答有度,不卑不亢,」花一棠手指點著軸書,「就像這些卷宗,一板一眼的記錄,不添雜任何情緒。」

就如同沒有感情的人偶。林隨安心道,口中卻說,「或許隻是性格內向罷了。」

花一棠眯眼,「你也很奇怪。」

「哈?」

「明明懷疑他,為何又為他開脫?」

「直覺上懷疑,理智告訴我沒證據。」

「為何直覺懷疑?」

「因為他長得好看。」林隨安脫口而出。

花一棠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祁元笙猝然抬眼看了過來,不知是不是也聽到了,林隨安舉起卷宗遮住了臉。

果然,這個理由太扯淡了。

花一棠把手裡的卷宗摔得啪啪亂響,似乎有些消極怠工,林隨安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緩解尷尬,勉力又看了兩列,愈發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直打起架,終於不敵瞌睡蟲的連番轟|炸,枕在卷宗上睡著了。

花一棠側目看了眼林隨安,不管,繼續讀,少頃,又看了一眼,臉垮了,舉目四望,無被無衾,想了想,展開幾卷卷宗蓋在了林隨安身上,這才滿意,繼續工作。

林隨安睡得恨不踏實,身體如壓大石,耳邊淅淅索索地響,她仿佛又看見了焦屍的記憶,密密麻麻的字跡一跳一跳撞著眼球,強迫她趕緊醒過來,掙紮幾番,終於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裡的卷宗和腦海裡的碎片記憶重合了。

哦豁!

林隨安倏然清醒,猛地坐直,身後稀裡嘩啦響成一片,不知道為啥掉了一堆卷宗。窗外天已大亮,視線比夜裡清晰多了,林隨安抓起桌上的卷宗,字還是認不全,意思更是看不懂,但紙張質感、行文排版,字間行距都和她在焦屍記憶中看到的十分相似——難道,那名死者的執念記憶是一卷卷宗?!

花一棠:「我那卷已經看過了。」

林隨安:「你讀了多少卷?」

「八百多卷吧,怎麼?」

「可看到過『十酷』二字?」

「哈?」

林隨安皺眉:莫不是自己認錯了字?

「林娘子,你剛剛說什麼?」那邊的祁元笙出聲問道。

林隨安唰一下看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瞬間,祁元笙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人的感情,好像是……詫異?

「十酷,你在卷宗裡見過嗎?」林隨安問。

祁元笙靜靜看著林隨安半晌,突然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案牘堂西北角,一堆小木箱從地麵堆至屋頂,積滿了灰塵,祁元笙提著長衫,攀著木箱邊緣爬了上去,邊爬邊摩挲木箱邊緣的浮雕編號。

很快,他找到了一個小木箱抽了出來,木箱堆搖搖欲墜,祁元笙身體一晃,直直栽了下來,手裡還緊緊抱著那個小木箱,幸虧林隨安手疾眼快,騰身抄住他的月要,助他平安落地。

祁元笙連感謝的話都沒有一句,打開箱子,翻出一卷書,裝書的帙已經褪色,書簽也掉了,隻剩半截線頭,祁元笙小心抽出裡麵的東西,不是軸書,而是竹簡。他趴在地上,用手指扌莫著一個字一個字看下去。

林隨安湊過去一看,好家夥,竹簡上刻得是小篆,她更不認識了,忙招呼花一棠,可花一棠居然半晌沒動靜,回頭一看,就見花一棠背著光,眯眼瞅著祁元笙,表情忽明忽暗。

「是這個。」祁元笙抓著竹簡起身,指給二人看。

花一棠這才將目光從祁元笙移到了竹簡上,低聲讀道,「陰陽刑德有七舍,室、堂、庭、門、巷、術、野,」他頓了一下,「淮南子·天文?」

祁元笙:「後麵。」

花一棠跳讀幾列,「十酷刑,震牲畜罪,懾鬼蜮行,一曰斬首,二曰淩遲,三曰車裂,四曰炮烙,五曰斷椎,六曰活埋、七曰烹煮、八曰抽腸,九曰灌鉛、十曰鳩毒……」

花一棠讀不下去了。

林隨安腦筋飛速運轉:「第一個死者,嚴鶴,是斬首,第二具屍體是淩遲,第三名死者,蔣宏文,是車裂,第四具焦屍,是炮烙——凶手是按此書記載的手法殺人?」

「狗屁不通!」花一棠將竹簡扔到了地上。

祁元笙沉默著撿起竹簡,用袖口掃了掃上麵的土,繼續往下讀,「極撼重刑,可至極淨,十酷之後,便是十淨。」

林隨安腦中嗡一聲,一把搶過竹簡。

十淨?

十淨集?!

羅石川給的竹簡殘片記載:【千般妖邪皆可淨之,謂之千淨。】

千淨的刀譜叫做「十淨集」。

千淨是「淨門」門主的信物。

而眼前這張竹簡上又出現了【十酷之後,便是十淨】的記錄。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將這些隱隱聯係了起來——林隨安又想起了她的金手指——看到死者生前的執念記憶。

難道,將這些聯係起來的「東西」是「死|亡」?

是了,她這具身體,原本早就死了一次……

「林隨安!」花一棠的聲音炸響在耳邊,林隨安身體一顫,手裡的竹簡被抽走了,風擦著後背吹過,全身冰涼,衣衫竟已被汗水濕透,不禁打了個寒顫。

花一棠麵色發白,扯著林隨安掉頭就走,「馬上回花宅,讓木夏熬兩鍋參湯給你喝,喝完就去睡覺。」

「不至於不至於。」林隨安忙拽住花一棠。

「身體不可兒戲!」

吼出這句話的時候,花一棠的心還在狂跳。剛剛那一瞬間,林隨安突然雙目失神,麵無血色,就仿佛、仿佛不是一個活著的人,而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體。

林隨安有點懵,花一棠的眼眶又紅了,她剛剛真有那麼嚇人?把他都嚇哭了?

莫名的,她有點心虛。

花一棠:「姓祁的,跟淩六郎說一聲,我月要疼腳疼月匈口疼,回家養病了。」

林隨安哭笑不得:「餵!」

祁元笙卻看向門外,「有人來了。」

花一棠大喜,「明庶你來的正好,速速幫我我備車——」

「花四郎,林娘子,不好了,」明庶跑得滿頭大汗,「王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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