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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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周太守連滾帶爬逃向大門,可還沒喊兩聲,就被花一棠踹翻在地,劈裡啪啦一頓亂踢,還配著五花八門的罵詞,諸如「瞎驢!瞎豬!龜兒子!」等等。

縱使現在情勢千鈞一發,淩芝顏也被花一棠口吐|芬芳的彪悍戰鬥力驚到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花家這個紈絝比傳聞中還離譜。

就在此時,紋絲不動的鐵鏈突然晃了一下,淩芝顏發現林隨安漆黑的眼瞳中亮起了一點光,她的手開始發抖,額頭滲出汗來,大口大口呼氣吸氣,仿若從噩夢中醒來一般。

其實,林隨安現在的狀態與其說是從夢中醒來,倒不如說是鬼壓床,身體裡澎湃的力量仿佛決堤的河水般泄了出去,難以言喻的疲乏感沿著筋脈攀上了身體,又仿佛無數白蟻嗜咬全身肌肉,又酸又疼。

突然,她月匈口一麻,喉頭湧上鐵鏽味,整個人倏然泄了力,淩芝顏的刀纏著鎖鏈狠狠壓向了肩膀,說時遲那時快,花一棠大叫著撞了過來,淩芝顏正全神貫注和林隨安對抗,哪能料到這個看起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紈絝速度這麼快,一時不察被撞了出去,腦袋磕上桌角,呲呲冒血。

「林隨安,你怎麼了?!」花一棠抱住林隨安大喊。

林隨安心口抽著疼,張了張嘴,血順著唇角溢出,她想起來了,這種痛,和她剛穿越過來時的感覺一樣。她的四肢軟了下去,整個人癱在了花一棠的懷裡,本來四條鐵鏈全是靠她的身體支撐重量,此時她一倒,鐵鏈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花一棠身上,花一棠啊呀呀呀叫著坐在地上,呲牙裂嘴的,手上卻不肯鬆半分,拚命攬著林隨安。

花廳的門被撞開了,沖進來的衙吏險些踩到周太守的腦袋,幸虧有個衙吏眼尖把他扶了起來,周太守捂著屁股大叫,「給我狠狠地打!」

「住手!」淩芝顏捂著頭站起身,半張臉都是血,聲色俱厲,「不可濫用刑罰!」他的目光直直對上花一棠,「誰都不準傷他們!」

這是林隨安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

*

林隨安夢見自己陷在了一團黑色的棉花裡,月匈口窒悶、壓抑、難以呼吸,一隻超大號的蜜蜂繞著她,左邊嗡嗡嗡,右邊嗡嗡嗡,突然亮出蜂針狠狠紮向她的手腕,疼得她豁然睜開了眼睛。

映入視線的是府衙大牢的黑石天花板,發黴的潮氣鑽入鼻腔,嗆得肺都疼了起來,嘴中的血腥氣更重了,林隨安吞了口口水,才發現嗓子乾得厲害,最糟糕的是,她全身酸軟,用不上一點力氣,夢裡蜜蜂的嗡嗡聲在現實世界具象化,皆是指名道姓的罵罵咧咧。

「啖狗屎的淩芝顏!啖狗屎的周長平!啖狗屎的馮愉義!」

林隨安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側過頭,就見花一棠坐在她身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一個小瓷罐裡挑出綠瑩瑩的藥膏小心塗在她的手腕上,手腕上的刺痛感被冰涼覆蓋,說不出的敷貼,林隨安不禁舒了口氣。

花一棠驚喜抬眼,「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的衣服髒了,發髻也亂了,淩亂的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濕漉漉的眼瞳在這般昏暗的空間裡明亮得仿佛上去的一般。

林隨安:「我怎麼了?」

「大夫說你氣血攻心筋脈逆轉,差點就沒命了!」花一棠急聲道,「你可不知道當時你有多嚇人,嘎嘣一下就暈過去了,還口噴鮮血,噴了那麼一大灘……」

林隨安亂哄哄的腦袋裡抓住一個問號:「牢裡還有大夫?」

「從外麵請來的,還算姓淩的有點人性……別說話了,趕緊歇著吧,瞧你的臉,白森森的都能嚇死人……」說到這,花一棠哽咽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林隨安靜靜看著他的側臉,這紈絝雖然不著調,但的確長了副好皮囊,從這個方向看過去,脖頸修長,鼻梁高俊,就連頻頻滾動的喉結弧線都頗有藝術感。

林隨安閉了閉眼,轉動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竟是在花一棠的單間牢房裡,躺在他的床上,還蓋著他的被子——難怪自己呼吸不暢,花一棠竟給他蓋了兩床被子,仿若五指山一樣壓著她。

林隨安:「太重了。」

花一棠:「什麼?」

「被子太重了。」

「你全身冰涼,需要保暖。」

林隨安無奈:「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被子壓得我血液無法循環所以手腳冰涼呢?」

「誒?!」花一棠大驚,忙掀掉一層被子,又小心抖了抖林隨安的被角,「好點沒有?」

林隨安鬆了口氣,果然,呼吸順暢多了。

花一棠也鬆了口氣,又好似守蛋的老母雞般眼巴巴地瞅著她。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林隨安很是不自在,她突然想起了暈倒前花一棠說的話:

【林隨安不可能殺人!】

雖然是夾雜在罵人的話裡,但那種酌定的語氣是做不了假的。

他……竟是相信她的……嗎?

憑什麼?

林隨安:「你為何信我?」

花一棠:「啊?」

「你為什麼信我沒殺人。」

花一棠愣住了,恐怕林隨安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問這句的時候,聲音在微微發抖,和她今天闖入花廳時的強悍完全相反,眼神裡滿是悲涼。

花一棠呼吸突然有些亂,他有種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必須慎重回答。

為什麼相信她?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淩芝顏拿出的供詞是假的,因為周太守洋洋自得的表情太礙眼,因為淩芝顏誘供的口口勿太明顯,因為聽穆忠說起她的故事,感覺似曾相識,因為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花一棠笑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信你。」

林隨安的瞳孔劇烈一縮。

金色的晨曦穿過透氣窗,薄薄覆在花一棠的身上,滿是汙穢和血漬的衣衫泛起潔白的光,是那般不可思議,又是那般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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