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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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支吾著回道:「都說了,殿下知道。」

謝紓輕嘆,輕聲推門而入,見明儀閉著眼躺在臥榻一側早已入眠,習慣似的靜躺在她身側一邊的榻上閉上眼。

他的呼吸聲沉而穩。

明儀背對著謝紓,悄悄睜開眼。

夜靜悄悄過去。

次日卯時未過,謝紓自律醒來,身上的被子未如往常般被身旁的明儀卷走,平日熟睡時極愛亂動的她,尚保持著同他昨夜回來時一模一樣的睡姿。

她昨夜怕是一夜沒睡。

謝紓微一沉眼,輕喚了一聲:「夫人。」

無人應他。

謝紓嘆了聲,朝中尚有急務,他起身換上外袍,推門離去。

明儀緩緩睜眼,望著謝紓的背影漸漸離去。

一連幾日,明儀都將自己關在長春院裡。

隻在薑菱生辰宴時,去了一趟平寧侯府,為薑菱賀喜。

薑菱與程之衍婚期將近,平寧侯府小院裡,堆滿了程之衍送來的生辰禮。

明儀自是為薑菱高興的。

一高興便飲了好些酒。晚宴過後,明儀有些醉了,不打算多留。

正要走,卻見平寧侯府後院上空,綻開朵朵奪目的禮花,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不遠處的幾個小丫鬟悄聲說著私房話。

「今兒姑娘生辰宴,怎的忽然放了禮花?往年可沒有。」

「今年不一樣,今兒這禮花是程家大郎君特意為姑娘備的,就為著姑娘說了句自個兒喜歡看煙花。」

「我一早便看出程家大郎君和咱姑娘是天生一對,命中注定的有緣人。」

「如今瞧著便羨煞旁人了,他倆若是成了親,定是恩愛夫妻。」

明儀望著天上的煙花發愣,半晌回過神來,才覺早已滿臉都是淚水。

她抬手去擦眼角的水珠,卻發現怎麼也沒法將臉上的淚水擦盡。

原來真正的恩愛,從來都不需要裝。

恩愛從來就不是一廂情願,而是彼此喜歡。

*

皇宮,宣政殿內。

謝紓與幾位心腹大臣商議蘇晉遠一事。

蘇晉遠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罪證確鑿,然則其乃「一方霸主」,占守江南道已久,勢力不可小覷,且其擁立新帝登基有功。

這些罪證得來不容易,切不可冒然擅用,需得從長計議。

若眼下直接拿著手上的罪證,問罪於他,恐其黨羽會以「忘恩負義」之名責難新帝。

大周天子素以仁義治天下,明徹登基前又是遠方宗親,根基未穩。

如此一來,極有可能小懲大誡,無法釜底抽薪解決蘇晉遠。

若要從根源上除了這頭盤踞在江南道的猛虎。

第一,需有個既不「忘恩負義」,又名正言順的由頭向蘇晉遠發難。

第二,還需聯合籠絡朝中除蘇黨外的其餘勢力。

議完事,眾臣紛紛從殿內散去。

謝紓獨獨留下了吏部尚書林義平。

吏部尚書林義平被獨留了下來,自覺未做何錯事,卻又心中忐忑:「不知王爺留下官所謂何事?」

謝紓指尖在紫檀木書案上輕扣,沉默半晌,閉了閉眼道:「你先前呈上的那本在京留任的名簿有裴景先的名字。」

林義平忙應道:「是。如今正是需籠絡聯合裴氏之際,故而下官將此人留在了京中。裴氏不可小覷,如若能籠絡住裴氏,於解決江南道之禍,必將大有助益。」

留下裴景先,乃是必然之舉,吏部尚書林義平不覺得這有何問題,相反利遠大於弊。

少了裴氏的助力,損失未可計。且這裴景先在任上也算勤勉,早晚也是要回京留任的,提早一年,賣裴氏一個人情又何妨。

攝政王應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此人任內尚未滿三年,無需破例。」謝紓道,「下個月底將其遣回任上。」

林義平:「……?」

謝紓朝他看了眼:「怎麼?」

林義平搖頭:「沒、沒怎麼。隻是此事本已定下,若要重新處置需花上幾日。」

回完話,林義平低頭退出殿外。

攝政王這是抽的什麼風?

謝紓擱下筆,揉了揉眉心,而後起身回了宜園。

是夜,長春院內,燭光融融。

謝紓看見亮著的燭光,快步推門而入。

明儀坐在榻前,似早已等著他歸來。

謝紓眉頭一鬆,朝她輕喚了一聲:「夫人。」

明儀抬起頭,平靜的目光停留在他俊逸的眉梢。

「謝紓。」明儀看著他,「我們分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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