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一刻鍾前,接風宴女賓席。
崔書窈愣愣地看著明儀從她手中奪走珊瑚吊墜,在聽見明儀握著吊墜滿臉嬌羞地喊出「幸好沒摔壞夫君剛送給我的墜子」後,腦袋一懵。
半晌後,反應過來的崔書窈:???
「你夫君剛送的墜子……」崔書窈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明儀的話,眼皮跳了跳。
「不錯。」明儀淺笑,「正是今日剛從雲胭閣進的呢。」
崔書窈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明儀手裡怎麼會有攝政王送的首飾,還這麼巧是雲胭閣的?
不光是崔書窈,席麵上在坐之人皆是一臉茫然。
明儀悠悠地掃了眼席間眾人,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知道諸位先前聽說了一些不實傳言,誤會了我同謹臣之間的關係。」
在坐的都是精明人,很快就捕捉到了明儀話裡的兩個關鍵詞——
不實、誤會。
「其實同謹臣同乘一輦的女子不是別人,是我。今日一早本宮已隨謹臣從長公主府遷至宜園,事出突然,還未來得及請諸位來喝遷居酒。」
明儀簡簡單單兩句話,便讓眾人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也就是說,今日攝政王沒去上朝,是為了去接長公主回宜園,而那批送去宜園的首飾,便是給長公主的。
那個和攝政王在馬車上私會,又讓攝政王為愛一擲千金的「外室」,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
這事從頭到腳就是誤傳。
崔書窈麵色一白,猶自爭辯了句:「可那昌平伯幼子不是還親眼瞧見……」
「怎麼,你這是不信殿下說的話?」程茵站了出來,「昌平伯府家那紈絝素來是個靠不住的,那會兒他喝了酒,又隔著車簾子,認錯人了也是有的。」
「且還有一點。」程茵理直氣壯道,「雲胭閣出品的首飾,每一件都有獨一無二的記號,是何時何人買的,一查便知。殿下何至於在此事上扯謊。」
「就不怕有些心月匈狹窄見不得別人好的小人,借機大做文章落井下石嗎?」程茵對著崔書窈譏誚道。
崔書窈臉色難看:「你……」
明儀彎眉輕嘆一聲:「我本想著,清者自清,似這般無中生有的謠言,常人並不難辨真假,過幾日便也散了,沒什麼好多說的。罷了,崔表姐既是疑我,便將這紅珊瑚琉璃吊墜拿去好好瞧瞧,看看上頭有沒有雲胭閣的記號。」
明儀說著大大方方地將手中吊墜遞了上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崔書窈哪還有臉去接。
隻是她不接,程茵替她接了。程茵很快在紅珊瑚珠的背麵找到了雲胭閣的記號,「好心」地拿到崔書窈跟前給她看。
「郡主這回可看清了?」
崔書窈麵色煞白,拽緊手心,難堪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一直坐在遠處的成王妃走了過來,盯著那串紅珊瑚琉璃吊墜看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我說這吊墜怎地瞧著這般眼熟呢?方才離得遠,我也不好確定,如今這走近一瞧,倒記起來,這墜子我今日剛在雲胭閣見過的。」
「說來也巧,我今日路過雲胭閣,本也看上了這墜子,隻可惜我看上的時候,這墜子早已名花有主。聽掌櫃的說,是京中某位了不得的人物買去討夫人歡心的。這墜子價值不菲,我當時還想呢,是哪位了不得的人物這麼舍得為夫人一擲千金。不承想卻是攝政王。」
好了,這下不僅有物證,還有了人證。周圍人似嘲似諷的目光,逼得崔書窈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此刻她如芒刺背萬分煎熬,隻恨不得立刻消失。
當然,此刻大多數人根本顧不上理睬崔書窈,平寧侯夫人的話,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串紅珊瑚琉璃吊墜上。
南海紅珊瑚采集艱難,市價極為高昂,故而不常見,似這般成色極佳的便更罕見珍貴了,足見送禮之人對收禮人的愛重之心。
眾人看吊墜的目光或欣羨或感嘆,隻是看著看著卻發現這吊墜上除了雲胭閣的記號之外,還刻了別的字。
「咦?怎麼這吊墜上還刻了個『紓』字。」
「『紓』是攝政王名諱,這墜子又是攝政王送的,大概是攝政王刻上去的吧。」
「可攝政王做什麼要在送給別人的墜子上刻自己的名字?」
「莫不是有什麼深意在裡頭?」
明儀:「……」
怎麼可能會有深意,不過是因為她首飾實在太多,怕分不清哪些是她以謝紓名義買的,所以才讓人在那些首飾上刻了個「紓」字,方便辨認罷了。
大意了,差點忘了這茬。
望著眾人探究的目光,明儀扯著嘴角笑了笑。
這……她不編個「夫妻恩愛情深」的深意出來怕是不行了。
明儀醞釀了會兒,狀似羞怯地一笑:「這個『紓』字,也不算有什麼深意了,隻是謹臣他說,吊墜掛在離我心最近的地方,他在墜子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是想靠我的心近一點,望我戴著這墜子的時候念他在心,時刻記得『紓』在心頭。」
眾人:「……」有被肉麻到。
程茵忍不住悄悄湊到明儀跟前問了句:「攝政王他原來這麼不要臉的嗎?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明儀笑著給了她一個「你閉嘴」的眼神。
程茵:「……」好吧。
*
墜子的事告一個段落。崔書窈討了個沒趣,沒臉再呆下去,借口身子不適,早早走人。
接風宴接近尾聲,席間女眷漸漸散去。
明儀同程茵一塊離了席,兩人走在無人的宮道上,程茵總算把事情問了個明白。
「如此說來,你同攝政王不僅沒能和離,還要做『恩愛』夫妻?」程茵目瞪口呆。
明儀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小點聲,此事不宜張揚。」
程茵忙捂住嘴朝四周望了圈,見沒什麼人影,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地方平常沒什麼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