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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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盈轉回身,緩緩朝著太子曲膝行禮。

怕他聽見自己聲音不妥,是以朝著他幾不可聞的小聲問安。

隔著一層淺紗帷幕,遲盈隻瞥見太子一襲素銀的白紗袍,便是連月要身躞蹀帶都是同色的。

一身的銀白未免叫人顯得有幾分竣黑了去,可偏偏這位殿下,無論穿什麼色兒的衣物,總襯的他容顏如玉,矜貴無雙。

原先以為緋紅色襯他,想來是自己見得少了罷了——

太子這日溫潤,不像是那個她認識的,叫人生厭的太子殿下。

他袍角微動,緩緩提步上前,抵至遲盈身前。

遲盈心都到了嗓子眼,想後退卻又覺得不妥,如此膽怯豈非不打自招了去?

她勉力強撐著身子站著,見麵前的太子頓了半晌,骨節分明的指節忽的抬起,似乎想要觸碰遲盈麵上的輕紗。

遲盈心間一震,雙手連忙揪著帷幕下擺,那一刻,她竟生了要跳船逃跑的沖動。

太子見此手頓了頓,終究沒繼續下去,他指節幽幽垂落了下去。

遲盈呼吸輕顫,見此才算穩住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隔著帷幕,看不清她的臉,蕭寰眸光停留在她肩上。

憶起離別時,少女唇瓣嬌潤,身姿婀娜,臥在床榻內抬眸看向自己的神情還歷歷在目。

再見竟是已隔了半年。

他從不覺時光漫長,如今回想,才驚覺以往二十多年的年歲竟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後來才算活的像是個人。

如今卻一切回到了原點,明明近在咫尺,卻隻能遠遠看著。

遲盈緩緩退後,纖瘦的背脊已抵上船艙的木門,她將將停穩腳步,壓著嗓子低聲道:「殿下若是沒事,臣女便先退了」

他蜷著指節,忍不住道:「你要走?」

遲盈應了聲,能不說話她便不出聲,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聲音,叫他起了疑。

雖然她覺得,時隔半年,太子肯定早就忘了她的聲音。

恐怕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吧。

遲盈等不得太子發話,便匆匆穿過船艙繞到船尾,提著裙便要上岸。

可這般一看卻是怔住了。

船尾未曾抵到岸邊,離岸邊也足足一丈遠。

岸邊侍從們早不知去了何處,連叫人搭把手都沒有。

若是個男子跳過去倒是容易,可遲盈可是一個連走路都磨蹭嫌累的人

好在這水並不深

身後一陣衣袂簌簌聲響,蕭寰跟著遲盈入了船艙,他身量高大,這小船艙與他而言似乎矮了幾分。

蕭寰背梁微屈著,他見人傻傻的立在船尾,帶著一分希冀問她:「怎麼不走?」

遲盈忍著鬱悶,沒有吭聲,卻是捉起翠綠的裙擺,竟是沿著船邊打算跳下去。

不慎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腳踝小腿,似那綠池裡生長出的雪蓮,天然清潤,比這片湖色都艷麗幾分。

蕭寰視線深深劃過。

他自是看出來了,她那般愛乾淨的人,寧願趟過這爛泥也不願與他多說兩句。

真的就如此不願與他多待片刻嗎

太子某一瞬間悲哀極了,他想,如今這般皆是拜蕭淵所賜。

他與他的妻子被人用歹毒的伎倆,狠狠的拆散了。

他算是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蕭淵使這計謀從來不是叫自己漸漸遠離了她。

分明是想叫她與他生出隔閡來,再也消不掉的隔閡。

她果真離他更遠了

見她真要跳船,太子眉心微跳,兩步上前,在遲盈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攬住她的月要身將她抱了起來。

遲盈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被人打橫抱起。

她幾乎驚呼出聲,到頭來拚命壓著自己的即將脫口而出的音兒。

「殿下乾嘛放我下去!」

遲盈身子孱弱,蕭寰幾乎毫不費力就將她嬌軟的身子攔月要抱起。

她眼含熱淚,見他如此模樣,心裡懷疑他恐怕是早看清了她的身份,才會如此不守規矩

不、不可能。

他一直喚自己孟姑娘,她了解太子,太子可萬萬不會如此無聊逗趣的。

那便必然是他早就對孟表姐圖謀不軌了

遲盈隻覺如同吃了一個蒼蠅,心裡反胃的厲害,她掙紮起來。

他卻不管遲盈的掙紮,堅硬的手臂牢牢摟著她的月要身,輕飄飄地抱著她跳下了搖晃的小船。

二人腳落實地麵,遲盈便重重推開了他。

太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被推得往後踉蹌一步,他蹙眉竟是不怒反笑。

「聽聞蕭芳毓有一寵愛非常的孟姓姬妾養在這處別莊,莫非便是孟姑娘?怎麼孟姑娘私下竟是這番潑皮的性子?」

遲盈蒼白著臉,一時間竟然是喜多過愁。

隻心裡確信了太子果真是將她當成孟妙音了。

隻是又覺得這話十分不禮貌,隻差沒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個外室養的,她生平數十年何曾與這些詞扯上關係?

又後知後覺,這是外界如今傳的孟表姐與守一的關係?怎麼比之前她依稀聽到的更不堪的?

她原先隻以為是孟表姐被守一救下,後這二人關係被人傳的微妙,且這段時日守一並未曾與她說過。

更何況如今她都自身難保,成日惶恐度日,自然不是問這些傳言的時候

這廂遲盈正在懊惱間,寧王匆匆帶著侍從趕到。

大夏日裡,蕭芳毓被人領著在宮內轉了許久,深覺不對,一打聽起消息便急忙策馬跑了回來。

遲盈看了看他,張嘴欲要說話,卻顧忌太子在場,隻能將話皆吞咽進了肚子裡。

蕭芳毓沖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勿要多言。

蕭芳毓麵上帶著溫潤的笑,與太子如出一轍的虛情假笑,拱手行禮道:「臣弟不知皇兄前來,有失遠迎。」

太子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接了寧王的假笑道:「孤來後山打獵,聽聞你的別院就在此處,便過來看看。」

皇家獵場離他的別院南轅北轍,且如今更不是打獵的時候,太子這借口可謂是扯得巧妙。

蕭芳毓比起遲盈倒是鎮定的多,他隻故做聽不出,道:「臣弟這處別莊著實簡陋,隻怕無法好生招待皇兄。若是改日皇兄再來,弟弟務必提前吩咐廚房,多準備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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