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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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已是夜深,霧色漸濃。

隨國公與夫人二人相顧無言。

閨女在東宮不得太子寵愛,更是據說東宮脾性暴戾,往日裡冷落盈兒便罷了,隻怕欺負更是不少。

可這等事不是能擺上台麵來說道的,更何況她的女婿是東宮,不是尋常的郎子。

她除了以淚洗麵,還能有何辦法?

誰曾想這日竟見到太子將女兒親自抱了回來。

盈兒犯了疾叫她提心吊膽許久,後來吃了藥約莫睡下了,東宮竟在一旁坐著不見走

這出嫁了的姑奶奶,再回府自然是不能與郎子一屋的,但凡規矩些的郎子便該明白其中道理,主動避開的。

偏偏太子竟是個絲毫不知避讓的。

隨國公夫人不隨著旁人那般迂腐,聽信什麼不能一屋的道理,如今女兒病了,有郎子貼身照料著自是好的。

她這會兒想起方才親眼見到的那一幕,太子殿下竟也會給人餵藥。

她那不省心的女兒一碗湯藥足足叫太子餵了小半個時辰,她在一旁都不禁捏一把汗,卻也不見太子麵上有半分不耐。

如此想來,太子也不像傳言那般對盈兒不管不問,冷落的厲害的

隨國公夫人麵上帶著憂愁,眉宇間卻淺藏著一份喜意:「太子如今瞧著對盈兒倒是有幾分上心的,今日那般晚了,還將盈兒親自送了回來,又在一旁陪著」

她是過來人,自然最能看得懂,這世道越是地位崇高之人越講究規矩,便是尋常人家,哪有男子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女子的?

更遑論是太子殿下?

便是病了,也自然有侍女幫忙,男子摻和什麼

冷落人是這般的冷落法?

難不成一直以來都是她看錯了,太子對著盈兒並非冷漠,甚至多有寵愛?

如此想著,隨國公夫人不禁升起幾分歡喜來。

無他,若是真處不來感情,那便教導著女兒冷淡些,可若是可以,誰不想女兒女婿和和美美的?

隨國公夫人才露出一點喜色,便被隨國公一句話涼在臉上。

「若是太子冷落盈兒,我倒還能安心,總歸咱們家保一個女兒總能使得。最怕的便是如今這般」隨國公深蹙著眉,欲言又止。

「公爺是什麼意思?這般難道還有差了?朝廷上的事我不懂,可這男女情感之事,你既然阻止不了她嫁入東宮,莫不是還看不得你閨女順遂一些?」

隨國公無奈苦笑,笑他夫人到底是婦人家,萬事皆是不知。

「我怎樣想的暫且不論,光是聖上那邊,恐是萬萬見不得如此的——」

他最了解當今聖上不過。

聖上能容忍太子得一個有幾分寵愛的女子,卻不能容忍太子有真正在意的人

太子那是他費盡心思培養的,一切都最叫他滿意最像他的兒子,日後更是要繼承大統受命於天的君主。

如今日這般,若是傳回宮裡隻怕不妙。

最了解蕭淵的,竟然還真是隨國公這位與他自幼長大的心腹之臣。

蕭淵如何能見得親手培養耗費無數心血的萬事不出差錯的太子,如今栽在一個女子身上?

殿外揚起了滂沱大雨,一層又一層。

雨歇時,武帝蕭淵便立在窗前,隔著窗窺望窗外被雨水淋濕一片的丹墀,靜默無言聽著下人稟報。

「太子妃發了喘疾,屬下親眼所見,太子親自將太子妃抱去隨國公府」

傳信回來的人滿身被雨水淋濕,後又被帝王晾在殿外半晌,如此也不敢有半分埋怨,隻垂著頭恭謹匯報。

再是高貴的天子,上蒼在生老病死之上仍是平等對待。

蕭淵身子近年來一日不如一日,鬢間白發也多了不少,且有些舊疾已經淪落到要喝藥壓製的地步。

蕭淵年輕時也曾如太子一般意氣風發,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在宮闈中又與同胞兄弟爾虞我詐,掙紮多年患有一身的舊疾。

這兩年身子大不如從前,便開始盤弄起歷代帝王都無可避免的長生之術。

大魏皇宮有一座專門為他修建的煉丹房,成日裡煙熏火燎不見半點清明。

年輕時的豪言壯誌信誓旦旦,臨到老了麵對死亡終究還是生起了膽怯。

暗衛聽見皇帝聲音冰冷問他:「太子未曾出來?」

「回稟陛下,未曾得見。」

蕭淵聽了不由得眉頭皺起,按下怒氣,眉宇間卻漸漸升起一片陰沉之色。

良久,蕭淵自嘲的笑了笑。

以往他擔憂太子脾性古怪,終歸落得個身側無人的下場,這才強給太子賜下與遲氏女的婚事。

如今卻是反過來了,要開始憂心大魏的太子,為了一個女人誤了政務去。

原來這個兒子,已經為了那遲氏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來稟報的暗衛見天子聽了他的回答便沉默不語,頓時心下顫栗。

他隻能說:「隻怕是晚上忽的落了雨,太子妃又病了,一時半會兒殿下不得出府也是常事。」

蕭淵不會與一個臣下推心置腹,他如今心裡壓著火,看了眼窗外,便道:「立刻去將太子叫過來,不得耽擱。」

「是!」

自人走後,殿內再次落下一室冷清。

當今是個勤政的好皇帝,早已夜深他卻還是一冊冊批閱奏疏。

身邊唯獨一個太監總管遠遠立著,隻見帝王那處燭光微晃。

一會兒功夫,聽見那位威嚴的帝王忽的自言自語,言語間頗為疲憊道:

「這恐怕是錯了,原以為是替朝中解決了後顧之憂,誰料想太子竟如此不堪」

色令智昏

太監總管聽了一驚,連忙偷朝著那處燭火看去,見聖上深蹙著眉。

一副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模樣。

當即有侍衛奉了皇帝口諭,匆匆冒著大雨入了隨國公府。

「奉陛下口諭,請太子入內廷一趟,還望大人立即去後院通傳一聲!」

衛率眉頭深鎖,隻覺有幾分絕望。

太子妃患病,今夜太子如何能離得開身?隻怕自己入內通稟,豈非惹怒太子?

可皇帝的口諭,誰敢不傳的?他便隻能苦著臉進去通傳。

自遲盈出嫁後,長壽院內的一應物件都未曾改過。

是以今夜太子妃匆匆回到府中,除了臨時撤換下床褥床幔,便再無需要折騰的地方。

鎏金飛鶴銜寶銅香爐中燃著遲盈慣聞的雲悉香,帳幔外立著昏黃燭火。

太子坐在紫金雕花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方才喝了藥,未曾睡去卻比平日多了幾分安靜昏沉的人。

床榻上之人薄眉淺淡,唇瓣紅粉,鬢發如雲,豐頰雪膚。

縱然是闔著雙眸,也難掩其仙姿玉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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